“你去将这沈家小子叫过来。”隋郸对身边的以为侍从说道。
沈林甫作的这首‘破阵子·为汉阳禁军赋壮词以谢洞庭剿匪之壮举’,一气呵成,显然是刚作的。
更难能可贵的是,气势磅礴,意境深远,其间之抱负引发很多人的共鸣。实在是难能可贵的佳作!
见留守相公要召见沈林甫,众官员都以为是留守相公要看看沈林甫,顺便提携提携!
“孟起兄,这传言不实啊!”王谠抚着胡须对沈品方说道。
“是啊!往日里听闻沈家六子,个个人中之凤,唯独这老六风评一般,但是今日这破阵子之后,巴陵士林,无人敢在他面前作诗词了。”
周旸也禁搭着王谠的话到。
“二位就别开犬子玩笑了,待会儿隋大人那一关,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那边侍从已经到了,沈林甫正在与好友讨论回味。
“沈郎君,我家大人请你过去一趟。”侍从过来之后,对沈林甫说道。
那侍从穿着皮甲,沈林甫只当是军中的小军官。
“敢问节级,是哪一位大人召我?”
“荆湖北路留守!”
“留守相公?”
“正是。”
“是留守相公要见沈郎君啊,哈哈,看来留守相公也认为沈郎君作的破阵子,乃是上等之作……”
旁边的众人一听到是留守隋郸要见沈林甫,看热闹的心思来了。不知道会有怎样的赏赐!
这留守要见自己,不可能是闹着玩的。自己一个小小的县慰,跟这种封疆大吏比起来,真的是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
有些紧张,如果给隋郸留下了差的印象,这县慰恐怕是没得做了,那乡营也就拱手让人了。
在侍从的带领下,沈林甫出了人群,就见到一群衣冠楚楚得官员。
那侍从走到一位黑袍披身、须发花白的老者面前,说道:“大人,沈郎君带来了。”
见这位就是正主,沈林甫赶紧上前,双手作揖道:“学生沈林甫,见过留守相公。”
虽然他是县慰,但在这儿,在隋郸面前,自称下官,显然是不合适的。
如果自称卑职、小的之类,自己又觉得别扭。
“你就是孟起家的二郎,可还记得本府。”隋郸说的是他在江陵府时,见过沈林甫。
恐怕叫连他自己都忘记沈林甫这么一号人了,偏偏要问沈林甫还记得他不。
“回留守相公话,学生只记得在江陵府时曾在家中见过隋相,至于具体事宜倒是时间过久,记不起来了。”沈林甫也是插科打诨,说了跟没说一样。
“无妨,孟起当年在江陵出仕时,差不多是十年前了。没有到一转眼,你们这些后生都成大人了。”
隋郸打量了沈林甫之后,继续说道:“表字为何?”
“回相公话,学生表字子卿,乃是家祖取得。”
“子卿,子当公卿,哈哈,看来文载公对你很是看重啊。”
“只是学生不争气,让祖父失望了,至今未有功名。”
“读圣贤书,进士及第,本是我等读书人一生追逐。如你先前所言,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为君分忧,为民请命,乃是鞭策我等一生之教条。所谓功名,虽然重中之重,但是却也要看机缘,你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听沈林甫说自己尚没有功名在身,隋郸只当他年轻,运气不够,以后迟早会中的。
只是他不理解情况,沈林甫连发解试都没有参加过。也不是年轻,而是压根没有奢望。
“学生多谢相公勉励。”
“听说你现在正任巴陵县慰,乃翁又是巴陵县令,你为何不避嫌?”
怎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避嫌,因为我想做这个县慰啊!不然你让我,去参加科举取士?醒醒吧您嘞!
“回相公话,家祖与家翁见学生年少无事,左右对这巴陵县也熟悉,便皆荫替学生蒙了个县慰,替巴陵百姓出份力。
至于家翁勾当巴陵县令,是后来前任严县令出了差错,知州大人需要统筹各方以便剿匪,遂举荐家翁出任县令,以希如昨夜那般,能将水匪彻底剿灭。”
沈品方见儿子回答得体,不卑不亢,心中不禁点头。而且这言语,无丝无缝,连带着还把祖孙三人与王谠给夸了一把。
现在就连那王谠,看向沈林甫眼光都不一样了。
只是李文彰有些不以为然,这小子人不错,可惜还是被父辈影响太深,小小年纪心思便这般深沉。
“哈哈哈,说得好。这次剿匪,虽然拔刀杀敌的是士卒们,但是后勤粮草、军情探查,也是很重要的。
刚刚本府问王知州,哪些人在此次剿匪中立有功勋,王知州与李总管都说起了你。”
确实是说起过,不过只是大家心照不宣地做了妥协交易。
沈家出了那么多真金白银,不就是让隋郸在给朝廷的奏折中,加上沈林甫的名字吗。
“多谢知州大人与李将军抬爱。”沈林甫转身给王谠与李文彰行礼。
“哈哈,你虽也是本州的子侄,但是举贤还不避亲呢,何况你却是是为君分忧、为民除害。”
王谠说完之后,李文彰接着说道:
“本将本有一些迟疑,不过你方才那‘破阵子’作的极好,尤其是最后一句,‘我等乃宋军’,说得好。这‘破阵子’,本将代汉阳禁军收下了。”
“多谢李总管,汉阳甲士,浴血杀敌,乃我等楷模。”
“哦,楷模如何说起?”
“回李总管,余以为文臣安邦,武士定国,方才有我大宋之安宁繁荣。遂缺一不可,天下人不只是读书守缺,还应披甲引弓。所以方才说乃我等楷模。”
“哈哈哈,说得好。”李文彰打心眼儿里享受这句话,于是也不难为沈林甫了。
而且还取下身上的佩剑,对沈林甫说道:“这把剑跟了本将大半辈子,以后恐怕没机会再用了。你既然有心上阵杀敌,那本将便赠与你。”
李文彰此次升官之后,多半会调进东京,在枢密院或者是三衙,难有出证的机会。
“长者赐,不敢辞。”
沈林甫双手拖起,将古朴宝剑接了过来。
他自然是对宝剑没什么兴趣,但是李文彰的剑接了过来,也算是一份没谈,以后难保不会用上这份香火情。
“此次剿匪,虽然水匪主力已被全歼,但是难保没有漏网之鱼,继续藏在这八百里洞庭,你既然作为本地县慰,这抓贼之事,却是不能松懈。”。
说完之后笑着看着沈林甫,说道:
“回京之后,本将再送你一份厚礼,也当是回馈你与我这汉阳军的交情,只是暂时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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