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我打了三分国 > 71
    郎中眼见秦卓峰这手惊世骇俗的内力,心知若是论武功,自己万万不是这古怪汉子的敌手,索性沉住了气,凛然不惧的笑道:“光棍眼里揉不进沙子,您这一手虽是厉害,却不能说明来历。”

    秦卓峰点了点头,一面将茶杯拿起,举到嘴边浅酌一口,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老疯子昔日在常遇春手下吃了大亏,也难怪你们如此谨慎小心。”说到这里斜睨了那郎中一眼,缓缓说道:“听你的脚步声,是出自“无影剑”门下吧?”突然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两分痛苦之色,缓缓说道:“二十多年前,老夫和方劲松等一干“白虎堂”兄弟,前去刺杀元军主将达鲁不花之时,去了十个人,回来的却只有我和方兄弟两个。我中了三箭,方兄弟也丢了一只右手。看你的内力火候已然有了方兄弟当年的六成,想来该是他的得意弟子吧?”

    “晚辈方青,乃是家父的长子,敢问前辈高姓大名?”那走方郎中听得秦卓峰的话,面上突然转为一片恭谨之色,饶是他生性沉稳,抱拳躬身问话之际,语音也施微微颤抖。原来昔日陈友谅一直未曾接受元庭的招安,是以他麾下的义军中,来自三山五岳的江湖好汉,远较朱元璋和张士诚为多,这些身怀武功的江湖人物依据武功智谋分属“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堂。以方青的父亲方劲松昔日在江湖上的名头和武功,也只能分在“白虎堂”而已。而眼前这老者能明明白白的说出自己的武功来历,和父亲断臂的经历,可见昔日也是身属于义军中的豪杰之士。

    秦卓峰转头看了看方青,叹了口气说道:“老夫姓秦名卓峰,昔日在江湖之上可没有什么名头。你爹跟老疯子还好么?”

    方青笑道:“风叔叔和家父身子倒还康健。”说到这里略微一顿后缓缓接道:“小侄此次乃是进城采买药物而来,前辈和家父,风叔叔多年不见,便和小侄一同前往,一叙故人之情吧。”

    秦卓峰闻言笑道:“臭小子,到了此时不再怀疑老夫了么?”

    方青闻言不禁苦笑,默然不语。

    夜幕降临之后,蓝玉大军的连营之中。秦卓峰目视熊熊燃烧的炉火,举起葫芦来喝了一口酒,缓缓说出了和那方青相约,明日一早上路的事儿。

    朱权默默听完后突然笑道:“此次就由我和师傅您一起去吧。”一面说着话,一面提起火炉上的已然烧得直冒白气的水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吹了吹水面上漂浮的茶叶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昔日若非风老前辈率军冲击元军,我和瑛妹早就死在海兰达那个臭鞑子手中了。此时“兀良哈”三卫已然归顺大明朝,辽东其余的各个小部落望风归顺也是迟早的事情皇帝自然不会容许一支昔日的陈友谅的残部继续盘踞在这辽东。此次他让蓝玉尽力招安风老前辈麾下这支骑兵后,再去攻袭漠北元庭,倒是颇有些借刀杀人,坐收渔利的味道。”

    “老疯子昔日曾经归顺过朱元璋一次,却反而给常遇春那厮坑杀了不少弟兄。若是他们不肯归顺,你又该当如何?”秦卓峰说到这里,突然转过头来,一双凛然的目光扫视着徒弟。

    朱权看了看师傅,沉声说道:“若是风老前辈实在不愿率军归顺皇帝,那我也只能劝他们分散隐匿而居,万万不可再以数千的士卒之众出现在辽东之境了。一支不属于朝廷的军队,对于皇帝稳定辽东这个许多部族杂居之地,乃是有害无利。”

    秦卓峰闻言不禁也摇头苦笑道:“看来咱们也只有到了地头再见机行事了。”

    第二日天色还未亮之时,由秦卓峰出手悄悄制住三个营帐外巡视的锦衣卫后,朱权和师傅便即大摇大摆的出了军营,来到城外换过了衣衫后,前往城外各族牧民交易的集市和方青汇合。

    方青率领手下二十来个兄弟,昨夜就已经将满载货物的十辆大车收拾停当,眼见秦卓峰师徒到来,便即驱车和数百“兀良哈”三卫前来交易茶马的牧民同行北上,一路而行。

    秦卓峰只说朱权乃是自己的弟子,隐去了他宁王的身份,方青闻言之下倒也不疑有他。

    天色黎明时分,神色冷峻的蓝玉肃手立于城头之上,看着下面黑压压一大片麾下的骑兵在朱棣,王弼,郭英等人的率领下,跃马操练骑射和挥刀劈杀之术。耳中陡然传来一阵脚步之声,忍不住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形高大,腰佩绣春刀的汉子疾步而来,手持一张信笺,面上流露出几分气急败坏的惶急之色,正是此次奉皇帝圣旨,率领一百锦衣卫护卫燕王,宁王的锦衣卫南镇抚司同知曹文斌。

    曹文斌将手中信笺递给蓝玉,面上流露出几许苦笑之色,沉声说道:“大帅,宁王殿下不辞而别,你可知晓他的去处?”原来他也是先前才发现三个负责守卫宁王营帐的手下给人点了穴道弄晕在地,大惊失色之下冲进朱权居住的营帐后,见过了由宁王的心腹书童马三保转交的信笺,这才知晓他乃是自行离去。他奉旨在军中保护两位亲王,责任重大,当下便即匆匆赶来追问蓝玉,欲知朱权的去向。

    蓝玉闻言略一沉吟后冷笑道:“这位殿下最是难缠,谁知晓他去了哪里,本帅军务繁忙也无暇他顾。”说罢都懒得伸手去接曹文斌手中的信笺,率领王二虎等一众亲兵下了城墙。他昔日曾得朱元璋的密旨,招降盘踞辽东的那支风铁翎的骑兵,此时听得曹文斌的禀告,已然猜知他此行多半是去寻找那支神出鬼没的骑兵去了。蓝玉生性高傲,素来不大看得起蒋贤,曹文斌这些活动隐秘的锦衣卫头子,也就懒得和他解释那么多,下了城墙后纵马率军疾驰,竟似扬长而去。

    曹文斌身负护卫的重责,无可奈何之下也只能率领五十来个手下锦衣卫纵马疾驰,赶去城外四处寻找,眼望无数结队离开大宁北归的牧民,心中不由得苦笑忖道:连个方向都打不到,如何去大海捞针?转念想起营帐中那三个依旧四肢麻软的手下,转念想道:这三个锦衣卫无声无息中给人制得动惮不得倒也罢了,只是穴道点了这许久我却依旧解不开,看来殿下身边还另有高人。想到这里,也只得无可奈何的率领一众手下返归军营。原来秦卓峰顾忌曹文斌的身份,一路随军前来辽东之时,都尽量避开了他的面,军中除了朱权的心腹和蓝玉,王弼二人以外,倒是无人知晓大军之中,这个假扮宁王亲兵之人,乃是这一个武功卓绝的江湖怪杰。

    待得行出一日之后,朱权跟随的车队和那些部族牧民挥手作别,分道扬镳。

    方青转头朝车队中一个弟兄点了点头后,只见那人率领着数个身手矫健的同伴跃下车来,牵马落后,一路消除车队所留下的车辙痕迹。

    又行半日后,车队已然进入一片山区,道路越发崎岖。

    方青一声令下后,车队戛然而止。朱权眼见此处山势崎岖,不见人烟,正在奇怪之间,却见方青对跟随他前去大宁的那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低声说道:“你先行回去禀告风叔叔和我爹,就说二十年前同在义军白虎堂的秦卓峰前辈驾到。再叫些兄弟来前来搬运货物。”说到这里,忍不住转头看了看卧在车上闭着眼睛睡觉的秦卓峰一眼。原来他虽是对秦卓峰昔日也曾身在义军,和自己的父亲方劲松相识不再怀疑,但念及三万多老老少少的生死,依旧不敢大意,便叫麾下兄弟先行返回,禀告首领风铁翎和自己的父亲,以策万全。

    秦卓峰哪里会不知晓方青的心思,依旧舒舒服服的睡在车上,连眼睛都懒得睁。

    朱权等得无聊之下,眼见方青以及他一干属下颇有些警戒之色的看着自己,也就打消了去和他们闲聊的念头,学着师傅的样子,晒着太阳舒舒服服的大睡起来。

    一个多时辰后,山坡上一群为数数十的人影鱼贯而来,只见这群人年纪从二十多到五十余岁不等,疾步走在崎岖山间,竟是步履如飞,毫不停顿,显见得个个都是习武之人。为首的乃是一个须发花白,手持钢刀的独眼老者,在他身侧的却是一个年岁和他相仿,身材瘦高,面容方青有几分相像,作文士打扮的独臂老者。

    方青眼见他们到来,不禁面露喜色,正要说话间却见自己的父亲方劲松轻轻摆了摆手,便即住口不言。

    朱权正在昏睡之中,陡然耳边传来一阵人声,刚一睁开眼来,却见面前白光闪动间,一柄钢刀和长剑已然迅若闪电般,直奔自己身侧,依旧沉睡的师傅秦卓峰当头落下。长剑后发先至,竟似比那钢刀还快上三分,直袭秦卓峰的咽喉要害而来。

    朱权见状大骇,刚一伸手将身侧的长剑拔出一半之时,却见秦卓峰右手一伸,食中二指已然夹住了剑脊,“叮”的一声之后火星四溅之下,已然用借力挥出,恰巧挡开了那柄紧随而至的钢刀。

    燕王朱棣心中心中虽是颇为赞同朱权的看法,却不会像他这般直言无忌,闻言心中不由得好笑,暗自忖道:你这话虽是大有道理,但假若在父皇面前说出口来,只怕非要给骂得狗血淋头不可。

    沈鹏虽是圆猾的商人,但此时听得这位身份尊贵的宁王殿下竟然口出由衷之言,内心也不由得大起知己之感,暗自忖道:这位宁王殿下虽则经常将人整治得哭笑不得,却还肯说两句真话。他对于燕王朱棣也是初见,远不如对朱权的熟悉。察言观色之下,对于朱棣更存了两份畏惧之意,对于朱权倒颇有些亲近之感。

    待酒楼伙计上好酒菜退下后,朱权表面上兴高采烈的大快朵颐,心中暗暗忖道:昔日看那老疯子麾下数千黑衣骑士,将海兰达那个臭鞑子手下漠北元军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看来他这一支军队战力彪悍,完全可以称得上劲旅之师,招安攻打北元蛮酋之后,倒要想个法子将其牢牢掌握在手中,待得日后我和朱老四分封为藩王之后,有一支属于自己嫡系的军队捏在手里,那才不会成为菜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亲生经历了辽东之役后,已然充分体会到了在这个封建社会,一支精锐而只效忠于自己的军队,对于自己和朱棣这两个目下毫无实权的王爷来说,无异于保命的资本。想到这里,忍不住斜睨了一旁微笑不语的朱棣一言,心中念转道:朱老四这家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会打的算盘,他自然也会打,可惜军权这玩意儿我是不能和你朱老四共享了。打定主意后,故作若无其事的神态,和沈鹏明明白白说了想让他协助寻找风铁翎,招安他手下军队的想法。只是言语间对那支黑衣骑兵的战力和详细数量却是一言带过,对于他们出身自陈友谅麾下,倒是说了个明明白白,以便让这个精明的朱老四也心生顾忌。说完后还在桌下悄悄踢了沈鹏一脚,让他说话间放机灵点,莫要竹筒倒豆子,什么都说了出来。

    沈鹏对朝廷中的局势一无所知,但却是最为注重利益的商人,闻言心中微微好笑,暗自忖道:前些日子中驸马爷的信中说要谨慎对待宁王,燕王两位殿下。看今日形势,两位殿下之间也颇有微妙之处,这位燕王殿下虽是沉默寡言,只怕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看来此事倒须谨慎从事才好。想到这里,口中含糊其辞的说道:“既是殿下吩咐,小人尽力而为便是。”一面说着话,一面吃着酒菜。

    朱棣听他这么说,依旧是面带微笑,沉默不语,心中念转间想道:这伙昔日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残部,昔日能在纳哈楚和蓝玉之间夹缝求存,可见其战力不俗。朱权这小子言辞之间闪烁其词,显见得也是打起了招安他们,收买人心的算盘。今日他相邀我一同前来,倒也颇存了示好之意,目下咱们二人互为臂助,和朝中那帮子酸儒斗,还是不要因小失大的好。想到这里,也就故作不知之态。

    朱权看了看沈鹏,没好气的想道:沈鹏这厮倒也实际得很,已然算准了等会儿酒帐由他埋单,此时就急吼吼的想要将在酒菜上吃回去了。风铁翎那伙人乃是昔日跟随陈友谅的部下,也难怪沈胖子小心谨慎。哼哼,反正我要常驻大宁,若是你此事办不成,我日后就隔三差五的带着曹文斌和他手下一百来号锦衣卫,来寻你沈掌柜吃“便饭”,将你沈胖子活活吃成“沈瘦子”。心中打定主意后,也就不再说起此事,只管和沈鹏闲聊起来。

    沈鹏乃是商贾之人,终年行走于江浙和辽东,算得走南闯北,阅历极广,说起各地的风土人情来,倒也让朱权,朱棣二人颇感新鲜。三人虽是各怀心事,酒席之上倒也一派其乐融融之状。

    吃罢了酒席,朱权,朱棣朝外间走来,抬眼一看景骏等人所坐的那一桌,不由得都是一愣。

    原来此时的桌边,司马超和张玉二人已然喝到了兴头之上,嘴里吵吵嚷嚷的推杯换盏甚是兴高采烈。桌边伏了一人,仿佛已然不胜酒力之下醉倒,赫然却是秦卓峰。

    朱权心中暗暗纳闷,暗自忖道:师傅这个没有底的酒缸岂会输给司马超二人?想到这里,转头看了看身侧的沈鹏,心中恍然大悟忖道:听师傅曾言道,他和那个风铁翎乃是故交知己,昔日同属陈友谅麾下义军。他们的身份在朱老四面前说起来颇有避忌之处。想到这里,故作若无其事的对景骏和司马超二人说道:“咱们先回军营吧,待师傅酒醒之后自回。”说罢和朱棣一同朝酒楼之下走去。

    司马超下楼之际,醉眼朦胧的斜睨了依旧伏在桌上的秦卓峰一眼,一面打着酒饱嗝,一面不无得意的低低嚷道:“秦前辈的武功咱是服气的,可惜说到这酒量嘛,那就差了那么一点。”

    沈鹏昔日曾亲眼目睹秦卓峰在将“兀良哈”三卫的首领喝得人仰马翻,自然也不会相信他今日会不胜酒力的醉倒,一面陪着笑脸恭送两位王爷下楼,一面轻轻摇头,心中苦笑道:刀山火海都不怕,就怕在秦老爷子面前自夸酒量大,日后有你的苦头吃。眼见朱权,朱棣二人走远,转身来到秦卓峰身边坐下。

    秦卓峰听得朱权,朱棣等人下楼走远,也就坐直了身子,一面拿起酒坛喝酒,一面目光灼灼的看了看沈鹏,笑道:“老夫和风铁翎相识多年,你们生意上的往来时如何进行交易?”

    沈鹏深知秦卓峰的手段,闻言面露恭谨之色的说道:“昨日风老前辈手下的兄弟进城来采买货物,小人正在忙活之际,就得殿下手下书童马三保召唤,这才赶来相见。那两位兄弟目下还在城中候着呢。”

    秦卓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那你带老夫去见见他们。”说到这里,站起身来又看了看沈鹏,不禁笑骂道:“方才朱权也说了,此次是奉了皇帝老儿朱元璋的圣旨前来招安,你也无须这么多顾忌,弄得象做贼似的。”

    沈鹏听他说得稀松平常,不由得苦笑,暗自忖道:殿下身为王爷自然是横行无忌,小人乃是商贾草民,如何敢和你们相提并论?心里虽是如此想,还是带领秦卓峰朝楼下走去。

    大宁城南的悦来客栈中,一间上房之内,坐着两个打扮各异的汉子。

    年龄约莫二十余岁上下,浓眉大眼,身材矮壮的一个青年抬头,看了看对坐那个年纪约莫三十余岁,作走方郎中打扮的中年人一眼,嘴里忍不住嘟囔道:“方大哥,小弟好不容易求得家父同意,跟随你出门来这大宁散散心。却整日价猫在这客栈之中,跟坐牢有何区别?不如咱们也出去逛逛吧?”说到这里,面上忍不住流露出几分哀求之色。

    容貌瘦削,双目炯炯有神的那个郎中看了看这青年的满面哀求之色,也忍不住失笑,轻轻叹了口气后站起身来推开窗子,沉声说道:“目下明朝蓝玉率领大军十多万驻扎在大宁,虽说多半是为了对付漠北的鞑子,但咱们也不可不防,还是小心从事的为上。”刚说到这里,突然面色微微一变,伸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门外。原来他师出名门,身负不凡武功,耳音远较常人灵敏,方才听得外间有一人的脚步声传来。

    这客栈之中人来人往倒也平常,只是那脚步声走到自己居住的房门外停顿,顿时使得这郎中起了警觉之意。

    年轻的汉子听得门上响起轻轻叩门之声,也缓缓伸出手去,握住了桌下钢刀的刀柄。

    走方郎中看着大门沉声问道:“谁啊?”

    “小人沈鹏。”外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走方郎中闻得这的确是沈鹏的声音,略微放下心来,走过几步拉开大门一看,不由得一怔。只见门口除了沈鹏之外,还有一个年岁约莫四十余岁的青衣瘦小汉子大大咧咧的站在沈鹏身侧,一双逼人的目光冷冷扫视着自己,沉声问道:“老夫乃是风铁翎那个“老疯子”的昔日故交,今日来此是有要事想去见他。”

    郎中心中惊骇莫名,犹疑不定,暗自忖道:这厮走近大门之际,我竟是一无所觉,只论这份轻功,只怕爹爹他也是远远不及。爹爹他们几位掌门背后也喜欢叫风叔叔“老疯子”,可当面之际也是客客气气的唤他老人家作风大哥,这厮看起来也不过四十余岁,会是风叔叔的昔日故交?原来秦卓峰内力深湛,是以乍一看之下,远较已然五十余岁的风铁翎年轻许多。

    沈鹏本想转身离去,眼见这风铁翎的得力手下面露狐疑之色,不由得心中苦笑忖道:若是我此时匆匆离去,只会惹得他更加疑心。想到这里,迈步朝房中走来,径直去到桌边坐下,自顾自的斟茶喝了起来,默然不语。

    郎中也是久历沙场之人,面色一整下泰然问道:“小人乃是一个给人看病的郎中,不知您老是不是认错人了?”说话之际已然暗运内力,全神戒备之下准备出手御敌。

    “郎中给人看病用刀的么?”秦卓峰闻言哂笑,缓步走进房来,大马金刀的在八仙桌边一坐,伸手取过茶杯缓缓斟满,伸手轻轻在茶杯上摁去。

    那个浓眉大眼的青年此时端坐在秦卓峰身侧,面露惊骇莫名之态,桌下暗自握住刀柄的右手也是微微沁出了冷汗。

    原来此时秦卓峰手中的陶瓷茶杯无声无息的缓缓没入了桌面小半,桌上依旧不见丝毫茶水,显见得那茶杯依旧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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