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诗齐一行四人风尘仆仆赶到告口派出所时已经是十一点半。还好没下班,不然又要等到下午了。
接警室里有两个警察正在调解一起损坏庄稼的纠纷。当事双方剑拔弩张,人人都像装着火药桶,一点就爆。
“我警告你们啊!这可是派出所,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既然是来解决问题的,就不要抱有情绪!哪个先动手,我们就拘留哪个!”警察一番威胁后,两边的人都冷静了许多,极力保持着克制。
过了一会,那个纠纷还是没有调解完。周小霞有点等不耐烦,就上前询问什么时候可以搞完,被告知,要等到下午。
一想到还要等到下午,周小霞就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怒火,大骂道:“派出所人都死光了吧?报个警都没人接待!”
“你说什么呢?我告诉你,可别在这里骂人啊,不然我拘留你!”其中一个民警听到谩骂后,将目光集中到周小霞身上,警告道。
其他纠纷的当事人也闻声看向了周小霞。
“提意见都还不行吧?你们这么大一个派出所,就两个人吗?是不是要被坏人打死了你们才出警啊?”周小霞才不管那么多,她现在只想快点把笔录做了去找学校。
“您没看我们正忙着吗?如果您着急,可以去二楼办公室找我们所长去!”说完,民警继续他的调解。
见没人搭理,周小霞起身去了二楼。过了几分钟,周小霞跟所长一起下来了。
所长问:“怎么没人接待吗?都找到我办公室了!”
两个民警见所长下来责问,立马解释道:“正在搞调解,忙不过来!”
“你们调解用一个人就够了,先给这位女士把接警笔录做了。怎么就没一点眼力劲呢!”所长说完转身又上了楼。
其中一个民警接到所长的指示后,极不情愿地找了个记录本把周小霞喊到接待室另一端,曹诗齐跟段芳芳也跟了过去。
“说吧!什么事?把身份证给我登记一下!”
周小霞把身份证交给民警道:“我女儿今天在学校被打了!”说着,周小霞把方玲拉到身边,指着方玲的脸说:“您看看,您看看,您说这些人黑不黑心,把我女儿打成这样,脸都被打成柿子饼了。”
听到“柿子饼”三个字,民警差点笑出来,不过他把笑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是谁打的?您知道吗?”民警抬头问周小霞。
周小霞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就望向了曹诗齐。
曹诗齐开口道:“是我们班学生贺一婷。”
民警又问:“你是?”
“是这样的,我是这被打学生的班主任,打人的叫贺一婷,也是我班学生,今天是拿成绩单的日子,学生们拿到成绩单后就算放了暑假,结果贺一婷就把这孩子拦住打了一顿!”
“几个人打的?”
“五个人!”段芳芳抢话道。
“你怎么知道?”民警问。
“因为当时我就在现场,她们把我支开后,就把方玲带到校外去了,我就去喊老师了。”
“哪个老师”民警面无表情的问。
“诶!是我。”曹诗齐上前一步道。
民警不屑地瞥了一眼曹诗齐,说:“既然你们都是目击证人,那就分别做个询问笔录吧!没意见吧?”
“没意见!”曹诗齐点了点头。
当民警给曹诗齐做笔录时,周小霞在一旁叽里咕噜讲个不停:“我一定要打人者赔偿、道歉,还要坐牢!”
民警头也不抬的纠正道:“不是想让对方坐牢就坐牢的,还要看是否达到坐牢的标准。”
“这都还不够坐牢?是什么狗屁法律?如果这都不用坐牢,那我也可以打回去,让打人者也尝尝被扇耳光的滋味。”周小霞不解的问。
“我这会要坐笔录,没空给你解释,你自己咨询律师吧!”
趁民警给曹诗齐他们做笔录期间,周小霞悄悄走到派出所外的一棵桂花树下,给姚辉又打了一个电话:“请问下,姚律师,被人把耳膜打穿孔了不用坐牢吗?
“这要进行伤情鉴定,如果鉴定为轻伤,就可以追究对方刑事责任。”
“也就是我孩子的伤情是轻伤?”
“不一定,要等满六周才能确定,耳膜六周内能自愈的,算轻微伤,六周内不能自愈的才算轻伤二级。”
“也就是说还要等?”
“是的!”姚辉淡淡的答,停顿了下姚辉又问:“打人的人多大年纪?是不是她老师?”
“不是的,是同学!”
“同学?同学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
“不知道……”
“如果是同学,那么说打人者还是未成年人?”
“嗯,对方估计十四岁左右。”
“啊?才十四岁啊?如果打人者只有十四岁,必须要达到重伤才能追究刑事责任!十六岁以下把人打成轻伤是不负刑事责任的!”
“什么狗屁法律,把人打这么重都不用承担责任,对方不给我个说法,我肯定是不得依的!”
等民警给方玲、段芳芳、曹诗齐做完笔录,已是下午一点多钟。大伙都饿得不行,周小霞觉得挺对不住警察,笑着道:“要不一起吃个饭吧,您也是为我们的事饿着肚子忙到现在。”
“谢谢,不用了,我们有工作餐,同事已帮我把饭打好了的。”民警婉言谢绝了周小霞的盛情邀请。
四人找了个街边找餐馆吃了个便餐,曹诗齐出的钱。
等到下午两点半,医生才来上班。耳鼻喉科的医生还是上午的那个。
“上午来过的吧?怎么又过来了?是什么情况?来,坐下说。”白褂医生示意四人坐下。
周小霞没有坐,径直走到医生桌前,道:“是这样的,孩子被人打了,我们还是想办住院手续,在家里怕感染。”
“其实耳膜穿孔可以不用住院的,每天滴点消炎药,注意外耳道的干燥就可以,住院也是消炎,意义不是很大。如果您坚持要住院,也可以给您开单子。”有病人要住院,医院肯定是欢迎的,增加收入的事,医院是不会拒绝的。
“那就帮忙办个住院手续吧。”周小霞也明白,住院对病情的缓解意义不大,但她相信律师说的,可以算护理费、营养费等,所以坚持住院。
她没打算让孩子天天呆在医院,反正从家里到镇上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挂床住院的现象在医院比较普遍,医院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办完住院手续,周小霞让段芳芳跟曹老师先回去了。他们跟着跑了一天,也是累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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