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没有说下去,但此刻唯一听众徐福内心已经知道答案,额头渐渐渗出冷汗。那鲁班是二百多年前的风云人物,鬼谷子虽比鲁班年轻几岁,但也是同时代的人,鬼谷子能活到现在,一定用了那借阳之术。这咒术徐福也听说过,是来自传说中天下奇书《鲁班书》中的一个咒文。传中这种咒文很邪门。需要找到一个和施术人同月同日同同出生之人,从小养大作为借寿之人,这被借寿之人被称为元婴。而元婴被借寿之后迅速衰老,一日之内由少年迅速变成枯叟。徐福瞬时想到一件事儿,颤声道:“那从小养在恩师身边的元婴师弟,莫非就是那借阳术提到那个元婴借阳之人?”
鬼谷子没有否认,微微点了点头,道:“那借阳术虽可借几年阳寿,但这身子已不复从前,且我这尊荣越发丑陋……”
徐福听鬼谷子这么说,心道:“既贪了那作元婴之人的寿数,又想要年轻貌美,这老东西打的一手好算盘”
徐福正自胡思乱想,鬼谷子苍老的声音又传来:“不过无双密文提到这龟山之内的那永生之术自是不同,寿数无限不说,身体更胜年少巅峰……”鬼谷子说着眼神里精光一闪,似有一种希冀,用苍老沙哑的声音继续诉说那段前尘旧事。
与鲁班虽名扬天下,但至亲之人纷纷意外离世,最后落的鳏寡孤独俱全的下场不同。鬼谷子这些年虽没入仕为官,隐居山中,但通过收徒,暗中操纵天下之事,倒也逍遥自在。但近年来高堂寿终正寝,发妻离世,膝下无子。倒不是很为之消沉,倒是为自己有限的寿命担起心来。鬼谷子素喜操纵天下,掌握别人命运这种暗爽的感觉,怎愿把自己的命运交给生老者病死客观规律。鬼谷子暗道:也罢,如今孑然一身,也就不惧那无双册的诅咒。倒要看看,熟读上下两册,到要看看上天耐我何?!
此时的鲁班内心早已心如死灰,感叹那《无用册》,册如其名终究是无用,遂把册子就手赠予鬼谷子。向来不求人的鬼谷子,向鲁班求取五件东西后起身告辞。
第二年鲁班卒。临终之时,看着跪满屋子,一直通到院外的徒子徒孙们,一时也觉得老怀安慰。颤颤巍巍从枕边把平素整理的技艺汇成明册传给弟子。又想起工匠不过是下九流的行当,遥想当年受欺凌的种种。犹豫了一下,把无双册上下册中摘录的一些狡黠诡谲的法门暗册也传给弟子。并明言道:“所有弟子都可修习明册,时时修习技艺必有所进益。至于这暗册……”鲁班微一沉吟,道:“这暗册上所记得的法门诡谲邪门,如遭遇欺凌可用这些法门予以报复。但凡修习这暗册者,必从鳏寡孤独残选一门,不得善终。”鲁班的徒子徒孙谨遵鲁班告诫,把明暗册合称《鲁班书》传来下去。
果然如祖师鲁班所言,凡修习暗册“鳏寡孤独残”必有一门缺失,称为缺一门。后人把《鲁班书》邪门的暗册暗自抽去。但暗册并没有就此失传,而有心向学这法门的人,暗自口头亲传。
鲁班没有食言,为鬼谷子设计了专门为献祭沉海之用的海船,导航之用的鲛月台,灌入尸油就能如人一样舞动奏乐的舞乐童俑。还亲自铸造两面古镜:一面可照骨镇尸的照骨镜,一面可辨妖魔的照妖镜。
张小坎边清理地上的尘土,边随着王美泽细看的地上的文字。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回头一看不知不觉后背已经靠在墙壁上,徐福留下的文字戛然而止,不无惋惜道:“徐福留下的文字到此为止,也不知后续怎么样了?!”
王美泽微微转头扫了一眼,那盘膝坐在不远处的那具干尸,平静的说:“结果不言而喻,一者去,一者留在这里。”王美泽顿了一下,语带肯定的说:“以现在的文字,该知道都已知晓,不知道的也能推测出来”
“那徐福是怎么被囚禁于此的?”张小坎问道。
“这点很明显,应该是如我们一般,陷入别人算计,困在这里”王美泽说着又望了一眼那盘膝打坐的干尸道:“唯一不同的是,不知谁把我们困在这里?而那算计徐福的人,不言而喻!”
“是鬼谷子”张小坎插话道。
王美泽没有出言否认,而是继续之前的话题:“这地上徐福遗书,虽因这密室地面空间有限,戛然而止。但仍可以根据徐福遗书上一些已知细节作为线索,推断出我之前的一些疑惑”王美泽说着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又在一处蹲下。
张小坎跟过去,看王美泽在地下用食指虚圈了两个字,疑惑道:“炎帝?”
“徐福遗书上说,徐福也曾经如万里目一般,看到中间右边那尊镂空铜钟内是空的。而鬼谷子回答镂空钟内原本是炎帝的仙蜕。徐福遗书前文元婴还说,那仙蜕置于海眼至阴之地,僵而不腐,已成僵尸,后浮出水面。鬼谷子显然早有准备,为防那僵尸尸变,提前让鲁班打造照骨镜加以镇压。”
“那另一面照妖镜是为了镇压中间那具无头尸的吗?”张小坎疑惑的问道。
“应该不是,所谓蛇无头不行,就算是起尸的僵尸,也应该是完整的,目前还没听说无头僵尸起尸的。我看那照妖镜另有用途!”王美泽思忖道。
“什么用途?!”张小坎追问。
“照路”王美泽迎着张小坎投来莫名其妙的目光,提醒道:“你还记不记得,万里目无意中把那洞里唯一的那面铜镜,照向缠绕在一起通天三树其中一根树干上,出现了一道门,这才有了通向这里的路”
“你是说那铜镜就是徐福提到的照妖镜?!可我明明还照了一下,没什么异样啊?!”张小坎疑惑道。
王美泽摇摇头,脱口而出:“你又不是妖魔鬼怪!怎会有异样!”
“……”张小坎一时无语。
王美泽不忍尴尬气氛蔓延,心里起急这张小坎打了半天岔,就是没有说到正题,急于提醒道:“你难道对中间那具无头尸的身份不好奇吗?”
“当然,但那具尸体连头都没有如何辨别其身份?”张小坎当然好奇,尽管现在的处境令他有些绝望,还是忍不住问道:“难道你知道?”
“那九口镂空巨钟我们也看过,两边空钟内各三共六为铠甲武士拱卫着中间那三口巨钟里的人,足可见这三位地位尊崇。我说过可以通过已有的徐福遗书中的细节进行推测,鬼谷子说那个空无一物的镂空钟里原本是炎帝的遗蜕。那鬼谷子通过无双密文对海底龟山内部布局很熟悉,虽是鬼谷子随口一说,无双密文一定提到过那遗蜕的身份,所以炎帝确是神农大帝无疑。你想想能和炎帝有关,可以相提并论的,而且功绩尤在其上的者,还有谁?”
“炎帝,炎黄子孙,难道那无头古尸是黄帝?!”张小坎惊的脱口而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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