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炎帝靠边坐的只有黄帝了”王美泽肯定道。
张小坎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疑惑道:“如你所说,中间那具无头尸身份是黄帝,中间右边的空钟内原是炎帝的尸体。而那左边镂空钟也是空的,当时我们看到那钟和中间钟底部都有一个小洞,而那九尾狐又卧在无头黄帝的肩上。看那两个洞的口径,和那九尾狐的身量,显然是九尾狐原本囚禁在中间左边铜钟之内的。”张小坎颇有玩味的眼神看了一眼王美泽,道:“难道那九尾妖狐也身份贵重,和炎帝一般”
“不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九尾狐很甚至可能是黄帝的妻子”
“跨物种之恋?!”张小坎惊疑之色溢于言表,脱口而出之时似乎这话以前说过。
“九尾狐最早之时是以祥瑞的正面形象出现,上古时期,有狐之图腾崇拜,比如说涂山氏,纯狐氏,有苏氏。我记得这些都在九口铜钟处遇到九尾狐时说过。大禹的妻子就是涂山氏的狐族。你当时还人为这无头尸大禹来着。如今看来,大禹娶狐族涂山氏是受了黄帝的启发也说不定。不过,崇拜九尾狐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们之前在九钟洞里遇到的种种惊险情形,只不过是那九尾狐所营造的幻境之中。而且九尾狐忠贞,几千年不肯离开那无头之躯半步。和当日我们在西域耳窟见到腓腓对褒姒的尸身不舍如出一辙,人类的感情有太多物质的筹码,每付出一份感情都掂量的清清楚楚,远不如……”王美泽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眼神露出一丝怜惜望向虚空。
“你没事儿吧”张小坎挥手在王美泽眼前晃了晃一下。
“春秋战国时期出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真实故事,比如说卫国的卫懿公十分喜欢仙鹤,在宫里豢养了许多仙鹤。仙鹤出行,为它们安排轿子,当时这种有帘的轿子只有士大夫这种位高权重的人才可享用的,甚至还给仙鹤封了官职。这卫懿公每到上朝,都面对一半人,一半仙鹤的朝拜。这种“人不如鹤”的江山怎能长久,后来卫国被狄所灭。类似这种荒唐的故事偏偏都发生在那个时代。这主要是因为春秋时期之前的人未开化,根本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可言,当时人们的思想是混乱的。这时百家争鸣的时代适时出现,这些思想家通过游历各国,四方教化把自己的思想灌输给当时的人们,这才有了所谓的礼义廉耻……”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黄帝娶九尾狐作老婆不算奇怪?!”张小坎插嘴道。
“亲眼见这龟山内所发生的一切,还有什么不可能的?”王美泽说着,突然想起一事儿,再次走到那具盘膝坐地的干尸旁,招呼张小坎过来帮忙,要把干尸向旁边移一下。
张小坎犹豫了半天,在王美泽的眼神一再威胁下,张小坎硬着头皮和王美泽一人一边,把那干尸向旁边一抬一挪。看到那露出的空地儿,吃惊道:“原来干尸下面还有最后一段刻字”
王美泽向张小坎回头打了一个“小声点”的手势,转头仔细辨认那段隶书,不由得念出了声:
“天堃照月方现形,
重明之瞳可指引。
稚童百对沉海眼,
百魂千魄唤龟山。
参透玄机获永生,
得至宝者赢天下。
获宝得意需复还,
莫待赤女降世间。”
“天堃照月方现形,明显说的是天堃照月图。重明之瞳可指引,指的是重明鸟的瞳孔,放在天堃照月图之上可指引航向。稚童百对沉海眼,百魂千魄唤龟山。指的是唤起海底龟山,所用献祭的方法”张小坎故意把献祭残酷的具体方法掩盖过去:“至于参透玄机获永生,也不难理解,在徐福遗书,甚至李琼遗书多次提过,这海底龟山里面有永生的方法。但后面这句话,得至宝者赢天下。就有些奇怪了,这里最重要的宝物不是前一句提到的永生之术吗,为什么还一二再而三的提起?”
“不对,这里说的至宝应该是另有它物,用完还得还回来,所以就有了下一句,获宝得意需复还。”王美泽思忖道。
“而且那至宝如若不归还,赤女将会重新降临世间。可这个赤女到底是什么?”
“从字面的理解‘赤女’的‘赤’是红色的意思”王美泽思忖道。
“赤女就是红色的女人!”张小坎脱口而出道。
王美泽的脸上没有因张小坎的唐突露出丝毫的不屑,而是黛眉深锁,目光望向内石门,怔怔的出了半天神,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虽然红色的女人来解释赤女有些生硬,但我也找不出比这个更合理的解释”
张小坎憋着笑,反而很厚道的转到正题上来:“这么看原不是徐福骗了秦始皇,而是秦始皇将计就计套路了徐福”
“徐福和秦始皇之间根本谈不上谁骗谁,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都是徐福的师傅鬼谷子。有人称鬼谷子,他是一个左手持黑,右手持白,甚至战国是他自娱自乐的棋局。换句话说整个事件只是鬼谷子下的一盘棋局而已,徐福甚至秦始皇都是被欲望蒙蔽眼睛的棋子。”
“在得到永生之术这么大的欲望面前,鬼谷子何尝能置身局外?!”张小坎说到这儿打了一个哈欠,一股劲困意袭来,竟然感觉困到连下一句话都说不下去了,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这困意好像能传染,王美泽也突感觉头脑不听使唤,朦胧中还听到不远处传来,有节奏的嗡嗡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打鼾。王美泽强打精神,把张小坎背包平放在地上,又把他的头移到背包上枕着。转身也把自己的背包铺平,又一阵更强烈的困意袭来,王美泽再也忍耐不住也睡了过去。
王美泽虽很困很累,但睡的并不安稳踏实,脑中如过电影一般,各种杂梦纷至沓来。可奇怪的是,这些梦好像跟自己生活现实毫无关联,甚至南辕北辙,而且更可怕的多是恐怖的,灾难般的噩梦。
张小坎也如幽魂出游一般,在梦中亲身经历一幕幕悲剧的发生。比如时光穿越到秦王朝时期,一群大腹便便的面带愁容的适龄孕妇,被凶神恶煞的兵士押解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张小坎不敢想象他们接下来的命运,不禁闭住了双眼。
张小坎再次睁开眼睛,此时眼前的场景已经变化,正看见一个黑布遮面的兵士,手中握着一把小巧的手术刀,在孕妇眼前晃动几下,欣赏了一番那些孕妇惊恐的表情之后,慢慢的逼近那孕妇,在她滚圆的腹部一划……
“啊”张小坎猛然惊叫一声,从梦中惊醒,发现正枕着自己的背包,躺在地上。向旁一看,王美泽正枕着她的背包,侧卧冲着自己,从她的睡梦中的表情看,她显然也正经历一场噩梦,眉宇拧在一起,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张小坎想从背包里找一块干净的手帕,为王美泽擦拭额角的冷汗。身边忽然传来“啊”的一声尖叫,王美泽已从梦中猛然惊醒,坐起身来。
“你怎么了”张小坎从背包里好不容易找到一张面巾纸,递给她。
“做了一场噩梦,好像真的一般,但好像又不是自己的事儿,发生在别人身上”
“什么梦?我刚才也做很多噩梦,我们梦见古时一位孕妇,正被一个黑衣人剖腹。”
“我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我回到那通天三树的洞中,在我面前有一个小孩子背对我正在照一面镜子,肩膀抽动,似乎在低声抽泣。当我触动她的肩膀,她转过头来,我一看她的面容,就吓醒了”
“是满头血污,还是畸形的面容”张小坎感兴趣的追问道。
“不,那小孩的脸是一个苍老的我”王美泽正心有余悸的说着自己的梦境。突然沉默下来,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
张小坎心中好笑,看来任何女人都怕看到年老的自己。她忽而发现王美泽脸上印着红光,又见她话说到一半,还露出惊讶的目光,随之莫名微秒的沉默,不禁回头迎着红光一看,原来内石门不知何时打开,并从石门里隐隐透出淡红色光芒。张小坎正在愣神儿之际,王美泽已经站起身来,迎着那红光,向那开启的石门走去。
两人并排进入内石门,经过一个约十步左右长的封闭的石廊,眼前是一道竖起红光,原来是那石门没有关闭,露出一道膀臂宽的门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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