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坎艰难的爬上充气筏子之后,摊在筏上把氧气罩儿甩到一旁,深深呼吸了几口海面上咸咸的空气,心胸顿觉舒畅不少。和王美泽合力出手把尚在海水中挣扎的万里目拽上充气筏。
“用充气阀在水中当热气球使,还挺有创意的……”张小坎缓了一口气,对王美泽由衷赞道。
“你还夸她?!”万里目打断张小坎,转而严肃的对王美泽说:“当时我们所处的海底100米以下,就是专业的潜水运动员,也根本不可能下潜到这么深的地方。要不是我们身上这套特殊潜水装备。我们早被海水压扁,你怎么还敢在海里放充气筏?这内充外压一起作用,这充气阀在海中爆炸岂不更危险?!”
“如果按照之前那种方式踏水上来,以我们那氧气瓶里所剩无几的氧气和我们的体力状况,只能兵行险招了。”看到万里目严肃的表情,又道:“当然,我不是全然托大,我心下计算过,水下每100米就会产生100万帕的压力。而我们当时下潜深度大约在水下180米左右。也就是其外在水压大概产生180万帕的压力。而这充气筏是瑞士莱恩特别定制款,上面有相关参数,其充满气体之后,可以抵受200万帕的外在压力。”
“那也够险的”万里目犹自唏嘘。
“何况这充气筏也不是一下子就充满,其从空到充满需要30秒钟,保守估计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又上升30米,相应也可以减少30万帕外在压力”王美泽边说,边从背包里翻出一个金属扁圆形状的东西,一按中间的红色按钮,按钮内立刻发出一闪一闪的微小红光。
“这是什么东西?”张小坎又好奇的问道。
“这种微型信号虽不大,但其发出信号范围可以辐射方圆十海里,有独立的信道精准的联络到黑皮龟船上的接收装置”看对面张小坎犹露出不解的表情,续道:“你们不会准备划回去吧!”
“你是说这东西可以发信号联络黑皮龟”万里目似有所悟,忽而看了一下腕表上的日历,又抬头一望远处海平面露出一丝微光,又道:“但是你和黑皮龟约定的七日之限,而现在已经是第八日清晨,你觉得那个见钱眼开的势利小人会多等一秒钟吗?何况那神秘人极有可能是黑皮龟去而复返引进海底龟山内的!”
“但是那黑皮龟之前一再坚持说,会多等一个星期”张小坎仍然抱有希望道。
“正因为黑皮龟是见钱眼开的势利小人,所以他就会像张小坎的师兄周密一样,消息不会只卖一次。所以他的钱也不会只挣一方的。这么看,黑皮龟可能会为了多挣钱,多等我们几天,赚我事先故意许诺给他的高额回报。”王美泽说着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像口红一样的东西,拧开立时冒出一股橙色烟雾。顺手把那东西扔到不远处海面上之后,转头对二人续道:“但有备无患,这里离主航道不远,用救生烟雾或许可以引起来偶然偏离船只的注意”
“引来偶然偏离航道船只的注意这种概率简直微乎其微,我宁可相信黑皮龟来接我们?!”张小坎道。
“我们现在背包里的补给已经用光,还不知道船什么时候来,还是闭嘴休息,胜点体力。太阳一旦出来,将会更难熬”王美泽说完再也不做声。筏上三人陷入沉默,王美泽和张小坎大烟瞪小眼看烦了,转而对着不远处那犹自冒着橙烟的救生烟雾。远方海面上的一个黑点引起了她的注意。随着那黑点逐渐变大,其传来的嗡嗡声逐渐盖过了周遭海浪声,一个小型游艇划了一道白色海线,向这边疾驰而来。
“黑皮龟来了!!!”王美泽最先看清船上ESF的logo,大喜过望道。
“王小姐是时候兑现您的承诺了”待三人上了船,黑皮龟走到王美泽面前,迫不及待拿出一张账单递给她。
“我说话算话”王美泽扫了一眼那账单,毫不犹豫的拿出支票本,签了一个足以让张小坎咋舌的数额,递给黑皮龟,又道:“可以开船了吗?”
“当然,王小姐,既然注定被您看做小人,还是按照小人的方式公事公办,何况就算是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不是?”黑皮龟一看王美泽给钱很爽快,立刻发动发动机,开船向远处行驶。
在海上颠簸了大约五个小时,终于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岸边停下。三人上岸,早已有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不远处。王美泽快步超过众人向那车走去,和司机嘀咕了几句,向张小坎和万里目招了招手,把他们叫上车,扬长而去。
张小坎实在不想吃车里准备的压缩食品,联合万里目一通软磨硬泡下,王美泽终妥协,叫司机在位于廊坊的一个收费站,吃了一个叫“啃得鸡”的山寨快餐店叫了炸鸡和汉堡。三人吃完饭回到车上,肚里有了油水,心里说不出的舒坦。王美泽还买来三本一模一样的小开本刊物,发给张万两人各一本,自己也留了一本。
“《故事会》?你也好这口儿,我以为你至少得买本《读者文摘》”张小坎接过杂志,一看封面脱口而出调侃道。
“是什么内容不重要。这不是让你看的,是当做解码书用”王美泽解释道。
“你是说,用老办法逗号之前的数字代表页码,之后数字代表第几个字,用短信传递消息。”张小坎恍然道。
“办法虽然老点,但很保险,但也得经常更换用于解码的资料。你的手机很可能被监听,但是又不能换号会打草惊蛇。到了北京,我们可以用短信的方式,继续联络。”
“我们这就要分开”张小坎有些不舍道。
“把你送到北京之后,我另有任务。还有,我会把从海底龟山带出来的资料,分发各处分析。不过我相信,不久之后我们又会见面的……”王美泽道。
张小坎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门外昏黄的路灯把他心里照的暖暖的,心下也踏实不少。刚一进门口正好碰到他妈陈桂兰端着一盆洗脚水,从屋里出来。一看是自己失踪多日的儿子,一下愣在当场,手中的洗脚盆一个没拿稳,面洗脚水一点没糟蹋系数泼到张小坎身上。
“都一个星期了,你去哪儿了”陈桂兰抱住“湿身”的儿子,哇的一声哭出来,随后就是一顿密集小拳拳,重重的落在张小坎的身上……
平静的日子一晃而过,张小坎每每回想那七天在海底龟山的日子竟似做了一场梦般有些不真实。这一鈤张小坎正在张家古玩店内,摆弄玻璃柜台上里几个做旧的假古玉。身边的手机传来一声短暂的短信提示音,张小坎拿起手机一看内容,立刻来了精神。
“30031,32348,8734,9078,96102,46B347”张小坎一看短信立刻明白怎么回事儿,向后店里的爷爷张老坎打了一个招呼,就冲了出去,刚好有一辆乘客下车的出租车,的哥拉活儿心切,一脚油门儿直奔南门儿张小坎的家。等张老坎儿反应而过来冲出门外,连汽车的尾气都没看到,早就没影儿,这个气啊。
张小坎回到家,找到王美泽给的《故事会》,对出页码和相应的字,“300路草桥站,京”而后面的B347是什么,张小坎心下疑惑,一看后面没有时间提示,想来应该是立刻马上。王美泽也不敢耽搁,想起上次没留消息给家里,把他妈陈桂兰给担心的快要疯掉,这回特意留了字条并用冰箱贴把字条粘在冰箱上。
张小坎出门拦车打的直奔草桥,300路号称北京路线最长的公交车,而草桥站是南二环的一个立交桥,多条错综复杂的公交车都经过此站,所以乱的很,真不知道为何王美泽会选这么一个地方。果然一到地方,这里满是来京务工的农民工,还是站道的小吃摊贩,乌泱泱的乱成一片,出租车在很远的地方就停下,让张小坎自己去找,收了钱立马扬长而去。
一路上张小坎也没想出来B347是什么意思,被这里的场面一吵,更没心思细想,在300路的草桥站徘徊,想碰运气找些线索,突然一辆车硬生生的横在他面前。
张小坎刚想骂这个车没有公德心,占了公交车道,一看那车车牌是京B347,那车好像生怕被他忽略,疯狂的打双闪。张小坎立刻了然,在一旁众人的冷眼骂声中,低头钻进车里副驾驶座,里面的墨镜司机也不废话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一阵强烈的贴背感消减之后,张小坎这才得空向转头向后看,一看后座并排坐着王美泽和万里目两个熟人,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刚才选那么个鬼地方接头?”张小坎问道。
“那里是三不管地区,交通上有轻微的违规,也不会被查。何况那里人又杂又多混乱,最容易甩掉跟踪的人。”王美泽道。
“咱这是要去哪儿?”张小坎问道。
“北戴河”王美泽言简意赅的回答。
“去玩吗”张小坎不解道。
“不是,去找一个叫刘学敏的教授”王美泽答道
“刘学敏,是BJ大学的考古权威吗”张小坎猜测道。
“你认识?”万里目也来了兴趣问道。
“我也是BJ大学毕业,至于这个刘学敏教授,听说过,还没见过,退休了,又被返聘回来,只给博士声讲课的博导。由于身体问题从不开公共课。也不常来学校,所以我们这些本科生,根本沾不了他的边儿,所以只闻他的大名。”张小坎有些遗憾道。
“这回你可以得偿所愿。我已把我和万里目在海底龟山所拍的所有照片,都冲印出来整理好,拍专人去给他送去,想让他鉴定一下,给些见解。结果这老人家,没看几张照片就当场晕倒,进了医院。”
“是不是被水晶里巨人吓晕了”张小坎关切的问道。
“不是,只是看了第一龟足洞石柱上的那些浮雕照片,就惊的血压升高,晕了过去。陈教授说那些浮雕的发现,足以震惊全世界,甚至可以重新定义整个人类史。它不仅属于中国人,更属于全人类。这老人家一瘫就是三天,醒来后又带上资料去北戴河疗养院闭关研究了几天,昨天终于发来消息,说他研究出很多新东西,甚至……”王美泽说道这儿,突然停顿了一下,双眼直直的盯着张小坎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陈教授和我推测一样认为那封在水晶的巨人并没有死,甚至推测出那头顶独目巨人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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