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模样,御灵有些无奈,怒瞪了他一眼,从他身上爬起来。
“杜大人再如此,我真生气了。”
杜奕辰微微一笑,遗憾的抿了抿唇放开了手,黑眸却一直随着她,不曾离开,如此娇媚模样,让他一时迷了眼眸。
而御灵得了自由后,起身仔细查看他肩膀上那条深可见骨的刀伤,此时血肉外翻着,有些瘆人,这刀伤虽然之前被包扎过,可此时因为杜奕辰不注意,又被扯开来,伤口被挣裂,不断有血水从里面渗出。
御灵一想这挣裂的伤口是因为刚才她与杜奕辰的那些互动,气就不打一处来,可又不好发作,只能阴沉着一张脸帮他擦拭血水。
杜奕辰目光一直落在她白皙如脂的小脸上,见她阴沉下来的脸,柔声问道:“怎么了?”
听见这声问话,她本垂着的眸子一下迎上杜奕辰的目光。
“杜大人,你不是小孩子,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吗?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总是让人家担心……”
御灵意识到自己冲动说错了话,赶紧收住话头,扔了手里带血的绢布,转身就走。
杜奕辰见状,心里居然有些慌乱。
这是他长到这二十四岁以来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慌乱,那种自己不能掌控,怕被抛弃和忽视的慌乱。
“御灵……”
御灵听见他急急的叫唤,扭头过来不悦的看向他。
“杜大人如今身系整个清水县,你若有何闪失,便可能引起清水县灾民暴动,请杜大人爱惜身子。”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来到房间门前,叫絮儿去准备处理伤口的东西,还有包扎的绢布后,才又折了回来。
杜奕辰这次倒是学乖了不少,娇妻说着,自是赶紧点头应和,大有一幅乖宝宝的模样,且他回来后,已听下人和絮儿那丫头说了御灵这几日为他做的事,自是能理解她的愤怒,倒也没敢再惹她,把娇妻在旁的激动全压在了心底。
而御灵见他肩上的血水又渗些出来,只得又捡起那块绢布给他拭去,一边拭,一边想这几日杜奕辰到底去了哪里,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回来,实是让她想不明白!
杜奕辰见她心不在焉,也知道她所想,赶紧自己招供,一下捉住肩膀上的柔荑后,看着怔住的御灵开口。
“药草在运到猛虎山下时,被猛虎山上的山匪给劫了,所以我才会离开了这些日子,御灵,谢谢你居然这么信任于我,为我不惜拿出宝物争取了时间。”
御灵一听遇到山匪,漂亮的小脸一惊,握在杜奕辰手心里的柔荑微微僵了一下。
杜奕辰自是把她的反应全看在了眼里,给了她一个坚定的微笑。
“已经没事了,那不过是一帮不成气候的窝匪,以被剿灭,所有药草已全部夺回,并没有太大闪失。”
御灵却是眉头微微蹙着,漂亮黑亮的美眸轻轻眯了起来。
这药草按说也不是什么宝贵的金银财宝,且这次杜奕辰购买的不过是些治疗外伤和伤寒的普通药草,并不值几个钱,可为何会引来山匪洗劫呢,这不免有些太过奇怪了些。
“杜大人,你不觉得这次山匪来得有些不不适宜吗?”
杜奕辰嘴角微微一扬,清澈的眸子里全是精明。
“夫人不必担心,不管这其中有何蹊跷,但是所有山匪也已全部被剿,如今我们只要安顿好这里的灾民即可。”
御灵静静听他说完后,心里的疑问更是大了起来。
杜奕辰乃是被称为狄国第一状元郎,饱读诗书,有“八斗才郎”之称,所以御灵能看出来的问题,她不相信他会看不出来,且他的话语之中仿佛是在隐瞒什么,却又不是。
这样的不确定,让御灵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这个男人,除了他对自己时不时的逗弄和柔情,还有那些表面上人人皆知的事情外,她对他一无所知。
不知他为何请旨娶她,是如世人所传的那般,想借她攀上皇家,让他仕途风顺,还是有何企图?
可自己如今的境况,却也不值得一个男人用来做脚石来踩,更何况是杜奕辰这般才华横溢的男人,他可以凭借自己的才华,再加上他的恩师乃是内阁学士唐钱之,只要稍加提拔,都会比他娶了她这么一个不再受宠的公主强,可为何他会选择自己呢?
“在想什么?”杜奕辰见她陷入沉思,柔声问道。
“没……没有!”
御灵手上染血的绢布吓得一下掉落在地上,让她忙不迭的弯腰去捡。
杜奕辰眸色一暗,探究的看向脸色有些苍白的娇妻,伸手扶起她。
他知道以御灵这期间能想出如此多的妙招以助自己,可见她聪慧异常,非一般女子所比,而这背后有问题自是瞒不住她的,只得开口道:“御灵,我非有意瞒你,只是这事确实已被我处理妥当,你就不要担心了,好吗?”
御灵看向他的眸底,清澈干净,让她更是看不透。
“嗯,杜大人自不必向我汇报。”
她说完,挣开他的手,向后退开一步。
杜奕辰见状,微眯了下眼眸,把她眼底的排斥看在眼里。
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变化,杜奕辰自是不能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影响了夫妻二人的感情,一下站起来身来,把她拉向自己,让她紧贴着自己结实的胸肌。
“御灵,有些事我现在不宜和你明说,等过了这几日后,我便再与你细谈,如何?”
御灵一张小脸贴在他心口,听着他快速跳动的心脏,还有那小麦色的肌肤紧紧贴在她脸上,让她从未有过的紧张,想要推,却又怕伤了杜奕辰还在渗血的伤口,只得任他紧紧环着。
杜奕辰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低头看去,只见她一张小脸不知所措的看着他面前的那一点红,而小脸已红到了脖子根上,娇美异常。
他情不自禁慢慢朝着她靠了过去……
“扣扣……”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已经快碰在一起的鼻尖。
杜奕辰冷着声音道:“谁?”
絮儿听见里面驸马爷不悦的声音,赶紧道:“回驸马爷,公主命奴婢准备的东西已送过来了。”
御灵一听,赶紧从他怀里挣了出来,红着脸整衣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嗓音才对着门外道:“哦,絮儿你把东西放在门口便下去吧!”
絮儿伺候御灵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听见她如此吩咐的,不过却是不敢多问,赶紧应了她的话,放下准备好的东西后,才转身离去。
御灵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之后,她才走去门口,把絮儿准备好的东西拿了进来给杜奕辰包扎伤口。
杜奕辰此次倒是配合,安静的坐在床沿上,让御灵帮他处理伤口。
待处理好伤口,两人又谈了药草的事情。
原来杜奕辰已把药草直接送到了灾区那边,又安抚了灾民后才回的这里。
正事聊完,杜奕辰见御灵轻轻打了个哈欠后,开口道:“怎么了?困了吗?”
御灵赶紧摇头。
“没有,我刚才不是才睡过吗,如今杜大人是病人,就该早些休息,我去看会书,不知道杜大人这里可有什么有趣的札记之类的?”
杜奕辰轻摇了下头,起身拉着她的手,走到那柜子前的那幅画。
“这是我前些日子突然兴起为你所作的,喜欢吗?”
御灵轻颔首。
“喜欢。”
杜奕辰把画取下来,把它放在案子上平摊开来。
“如此,我为夫人赋诗一首如何!”
他说完就要去研墨,被御灵赶紧阻止。
“杜大人,你肩上的伤不是小事,还是等伤好了再赋上去吧!”
御灵淡然说完,伸手收了画,小心翼翼的把它卷好后,又道:“你若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我以后便不再管了!”
御灵说的不轻不淡,倒有种小妻子管束自己夫君的架势,让杜奕辰一下老实了,只得乖乖听话上床躺着,侧身看着坐在案桌前翻阅着一本札记的倩影。
此时两人位置对换,御灵终于体会到那几日杜奕辰被自己在床上盯着的滋味,实则心里一点也不舒服,深怕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落在他眼中,又不好出声训责,只得强撑着自己进入状态看书,不要想其它。
御灵就这般心不在焉看着手里的札记,也不知过了几时,直到她感觉到身上被注目的那种感觉完全消失之后,她才悄悄转头过去看向床上。
果然见杜奕辰已经侧身闭上了眼睛,显然是睡着了。
她大大松了一口气,反正她今夜是要在这案桌前撑一夜了,索性手里的这本札记倒是确实有些意思,于是开始认真的看了起来。
漫漫长夜,也不知看了多久,御灵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杜奕辰起身过去一下抱起熟睡的人儿,把她放在床上,抱着她和衣而眠!
第二日,天还才微微亮开,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把房内还在熟睡的人儿给惊醒了过来。
御灵发现自己被护在一个结实的怀里,头枕着一条结实的手臂,而杜奕辰另外一边受伤的肩膀侧身向上,白色绢布正对着御灵的眼睛。
御灵意识到自己此时正睡在杜奕辰怀里后,瞬间僵住,自己怎么会跑进他怀里去了?
如此这般情况要该如何是好呢?
房门外的敲门声还未停止,且敲的很急,接着便是絮儿的声音传了进来。
“石真,大清早的,你要干什么?”
“诶!你这丫头,我自然是找我们公子了有事了!”
杜奕辰显然也听见了外面石真和絮儿的对话,低头看了一眼睫毛轻颤的妻子,快速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把她枕在自己手臂上的头放在枕头上后,才快速起身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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