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诈的商人,等于更快速、更有把握成功的商人。
迷糊,从来都是打着迷糊招牌的心狠手辣之辈。
“你听说过我交易的原则么?”左煌哲从手指中抽出黑色长针后,询问迷糊。
他的架势,只有遵从交易原则,可以马上交易。
“一颗牙。”迷糊糊举起又臭又黑,糊着一层泥卷的手指,放在嘴里使劲一掰,掰出一颗带着腥臭味的牙齿,递给左煌哲。
左煌哲针尖一挑,那颗牙齿滚落地面。
门口,跑进一只老鼠,冲到牙齿前,一口吞下去。
“什么意思?”迷糊感觉自己受到羞辱。
“你的臭手拿来的臭牙,我凭什么要?”左煌哲手里的针扎进迷糊的胳膊。
迷糊胳膊感觉被扎,耳朵听出羞辱,警觉感顿生,狠命往外拽他的胳膊。
他身后,一个小鬼死死按住他的肩膀,一个小鬼保住他的腰,还有一个小鬼跪在地面固定他的双腿。
迷糊变成一个树桩子,他动弹不得。
裁云剪彩、飞针走线的左煌哲偏偏像刮刑的刽子手,十秒一针,慢慢的缝。
缝好10针之后,迷糊再无逃跑可能,左煌哲抬起左手,射出水晶光芒,照在已经跟迷糊缝在一起两针的骷髅上。
几行能让迷糊自己看得见的字出现和他眼睛平行的地方:
骷髅编号,13,年龄63岁,精神病患者
烦躁时攻击别人
安静时喜欢自虐自残
卒于狱内一把大火
死状惨烈
“你骗我?!”迷糊龇牙咧嘴。
他想变成亿万富翁,最终的结果却是精神病。
“嗯,我骗你。”左煌哲笑的坦荡,然后开始缝第11针。
每一针,都是一块压在心脏上面的磐石。
“为什么?”迷糊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左煌哲了。
“我讨厌我师父的花心。”左煌哲缝完第11针。
“你把他和五娘的姻缘彻底切断,让他自生自灭你不就行了么?”
“所以你不应该在学校里面胡乱议论,更不该说汪安的坏话,暴露你的花心本质。”
“你和她什么关系?”
“朋友。”
迷糊嘚瑟了,笑的喘不上气:“你放过我,我放过汪安,否则,你就和她的死尸当朋友吧。”
“你恰好又犯了我的两个大忌。”
“什么?”
“男人都花心,我也一样。汪安对我来说已经是后宫里失宠的嫔妃,要不是你一而再的提起她,我早就忘了,所以她的死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左煌哲缝下第12针。
模糊紧盯左煌哲,思考自己的错误出现在哪里?
男人的自尊心?好强心?
“可是,即便是我不要的女人,也不允许你的脏嘴胡说八道!”
他咬牙:“第二个呢?”
“要挟我!”左煌哲针尖一拐,刺中迷糊胳膊上的穴位。
剧烈酸疼!
“哼,你以为这么简单?我叫迷糊,你以为我真的迷糊?”迷糊因为酸痛抗拒挣扎的身体突然间纹丝不动,任凭左煌哲摆弄。
“迷不迷糊,能奈我何?”左煌哲缝下第13针。
“我生前得过瘟疫,你闻到的香味不是什么香水,是瘟疫疫苗。这种疫苗通过空气传染,我把它弄到汪安身上,所有和汪安5米之内接触过的人,全都已经被传染上了,包括你!“迷糊狂狞大笑。
“你和我现在距离多远?”左煌哲勾唇一笑,好不受影响,继续缝针。
“我的血清中有抗体,我难道害怕你的传染?”迷糊得意回答。
下一秒,他张大嘴!
说漏了。
左煌哲眉毛跳动一下之后,依然缝针,只是手上的动作更慢了。
孟婆指挥几个小鬼,马上准备了瓶子刀子剪子之类的东西,分别站在迷糊身体不同部位。
横七竖八乱划。
放血。
“310011”左煌哲嘴里念出一组号码。
孟婆心有灵犀,掏出手机按下这组号码:“喂,汪探长,马上把和汪安近距离接触过的所有人全部隔离,她身上的香味是一种瘟疫疫苗,告诉医院派专人到空间苑来,我们正在收集含有抗体的血液,越快越好。”
放下手机,孟婆跑出空间苑,在距离门口直径十米外的地方用地狱光波建起一道无形透明隔离墙。
路上行人,走到这个距离时,个个神色异常。
“啊!”
倒退两步。
“什么鬼?”
脑门鼻子生疼!
明明眼前空无一物,却无法穿越,还要摸索着绕道而行。
抬头看见空间苑三个字。
认命了。
这里就是传说中有没有?谁也不知道有没有鬼的地方。
“求求你,放过我,我把我所有的财富全部给你,包括其他鬼的,只要我能拿到,全部给你,偷的、抢的、杀掉他们,都行。”迷糊失去护身法宝之后,试图以财抵命。
“我什么职业?什么职务?我欠你说的那些么?只要我想要,唾手可得。”左煌哲无动于衷。
“那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
“我用一件宝贝换我的性命,可以么?”迷糊再出新招。
“我的寿命可以长命百岁,我的财富可以富甲敌国,我有权有势,还有一门传世手艺,巴结我的鬼数不胜数,你的宝贝对我就是粪土!”
左煌哲说到这里,手里的动作开始加快。
需要的东西到手后,任何损耗自己时间的行为都是犯罪。
“是,你现在什么都有,想过你的未来么?”
“比如?”
“婚姻、妻子、孩子。”
孩子?
左煌哲眼前跳出米花。
到现在为止,他让找孟婆了解情况的小鬼不知是因为迷糊的突然出现,还是孟婆那里出现什么问题,始终没有向他报告米花的情况。
捣蛋顽皮机灵的小兔崽子,智商退化时的一个好玩具。
“婚姻?不需要。妻子,到处都是。孩子呢?几年后,我会从找我验证DNA的孩子中挑选一个最聪明的留下。”左煌哲看向他拿来的那束花。
“你再不专一,也想要留下自己的后代,沾染上这种香味之后,没有我说的那件宝贝,你永远不可能得到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子女。这样的宝贝,你也不要?”迷糊不相信一个男人,甘心让自己断子绝孙。
“这个问题似乎很严重。”左煌哲抬头看了一眼迷糊。
“当然。”迷糊忙不迭点头。
抓住左煌哲把柄,真特么难!
可左煌哲抽出缝在骷髅上的针,指着门口,长叹一口气:“怎么办?我儿子已经那么大了,总不能再把他塞回他娘亲的肚子里吧。”
门口,米花一脸怒气闯进来。
“你把我娘带到哪里去了?”米花上来冲着左煌哲打了一拳。
那架势、那口气,活脱脱儿子替母亲教训父亲的经典场面。
“你娘被他害的住院了。”左煌哲顺势甩锅。
能和他对撕,让他沾不了多少光的孩子,对付迷糊会是怎样的结果,他很想知道。
“他害我娘?怎么害的?”米花3岁矮小的身材,怎么看着就要暴涨变成一条2米壮汉,手撕迷糊的节奏。
“他死前得过传染病,用疫苗害的你娘,现在还在医院,他说他能传染5米之内的人,你现在也被空气传染了。”左煌哲轻描淡写的说。
没有关切,只有看笑话。
没有紧张,只是围观等结果。
“他不是你儿子。”迷糊狡猾的从氛围中发现问题。
“他是汪安的儿子,我和汪安一结婚,他就是我现成的儿子,不费吹灰之力。”左煌哲劳资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当爹的既视感。
什么情况?迷糊有点迷糊。
危机关头,左煌哲身边来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
“你们串通好的。”迷糊垂死挣扎。
再失去这个要挟砝码,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事先告我瘟疫的事了?”左煌哲提示。
没有。
“你事先说到婚姻子嗣的事了?”
没有。
迷糊越听越心凉。
左煌哲针针见血,戳到他的疼处。
他没跟任何鬼透漏过风声,左煌哲不可能知道,也不可能提前准备一个现成的儿子在这里。
“你们什么时候有儿子的?”迷糊怎么也不甘心。
“他不是我爹。”米花插着腰,实力拆台。
迷糊呆愣片刻,哈哈哈狂笑,鼻涕涂抹乱飞。
“每天10个棉花糖,外加10跟棒棒糖。”左煌哲表面笑吟吟。
齁死你!
心里诅咒。
米花立刻跑到左煌哲身边,抱住他的大腿,恶心的撒娇:“还要1个冰淇淋。一会跟我拉钩。”
不等左煌哲答应,米花仰头看向迷糊,得意的说:“他真不是我爹,他是我爸。我妈说了。叫爹话她不喜欢。”
迷糊被米花的爹和爸弄得精分,索性不分青红皂白的吼:“我不管你们是不是父子,反正你们都要死,我有这么多陪葬,值了,来吧。”
他故意闭上眼,装出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慷慨激昂的悲壮。
左煌哲不予理睬。
就连3岁大的米花也盘腿坐在地上,伸出自己的小手,跟着他爸的手飞针走线,活脱脱的现场拜师学艺。
沉寂时间仅仅维持不到一分钟,左煌哲继续加速,手里的针似乎开始自己动起来,进进出出,眨眼间已经缝了10针.
照这样速度,2分钟之后迷糊就会和骷髅完全重合在一起。
“我给你100个棉花糖,你听我的好不好?”迷糊无计可施,重新把赌压在孩子身上。
这个孩子如果不是左煌哲的亲生儿子,他要在最后一分钟内变化战术,化险为夷。
“笨蛋,你根本不知道,街头那个买棉花糖的大叔有点懒,每天出摊带来的糖只够做99个棉花糖,你是骗子,老爸快点缝他,我还带来两个东西等着玩游戏呢。
“什么?”左煌哲问。
“两只猫,已经饿了两天,眼珠都变成绿不唧唧、红不唧唧那样了。”米花盯着迷糊,兴奋的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他比猫更像猫。
“为什么是猫,还饿了两天?”左煌哲考验。
如果米花能打答对,这样的男孩当他儿子。
占便宜了。
“他巴结你的那颗牙被老鼠吃了,那只老鼠一定是你叫来的,等这个脏兮兮的人最后变成一只老鼠,老鼠和猫才是绝配。又因为他是一只精神病老鼠,不是饿到快死的猫制服不了他。”
“米花,你真的当我儿子吧。”左煌哲诚心诚意发出邀请。
“你不是他儿子?”迷糊癫狂了。
到底是还是不是?!
“闭嘴!”
“闭嘴!”
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父子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同时打击迷糊。
“说你是笨蛋你还不相信,现在我们是不是真父子重要么?玩猫吃老鼠的游戏才重要。”米花笑的乐的没了眼睛。
“我真的骗你了,解药不是我的血清,”迷糊眼前天旋地转,他马上就会失去自己的意识。
“你的血清当然不是解药,而是毒药。”米花笑嘻嘻接话。
“什么?”这次震惊的是左煌哲。
缝人的针因为他的震惊而晃动,恰好扎进迷糊的眼珠里。
“啊,”他惨痛叫了一声。
“老爸,你好笨蛋啊,解药是他血清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他说,恰恰相反,他的血清内含有瘟疫病毒,一旦输入人体,会在南英府引起一场从未有过的瘟疫。
‘混蛋,为什么不早说。’左煌哲把针交给米花,怒不可遏:“你来缝,我去追疫苗,万一出事,我把你和他缝到一起。”
“你是我爸,不能这么黑心。”
“我不是你爸。”左煌哲翻脸不认人,飞出空间苑。
10分钟前,南英府公立医院的急救车来到空间苑,拿走小鬼用容器收集的所有迷糊的血液。
按照事发时的状况,感染的人不算多,隔离、抢救及时的话,完全没有问题。
从空间苑到医院的车程,他可以拦着这批血液。
不出所料,左煌哲抵达汪安病房外时,汪清、赵辰桦和当日做手术的医生、护士全都关在一间带着落地玻璃窗的化验室内,焦急等着解药。
孟婆带着是个小鬼全程陪同急救车里的医生护士。
当他们气喘吁吁跑到化验室外时,医生护士集体尖叫。
个别胆小的直接坐在地上。
他们离开空间苑时,从敞开的大门看见左煌哲站在屋子中间,悠闲的举着一根吓人的黑色长针,在空气中上下比划,嘴巴还时不时张张合合。
跟神经病一模一样。
等他们回到医院时,神经病又追来了。
“他、他来干什么?”临危受命主持这次抢救的医生指着左煌哲问。
“他。他。”孟婆张嘴结舌:“我也不知道他来什么的。”
机智甩锅。
孟婆从苦瓜脸变成艳阳天。
管他死活!
“放下你们手里的血液,那些血液都是一种全新的瘟疫病毒,所有拿过这些血液的人,请自觉把自己隔离。”左煌哲简明扼要说出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孟婆第一个从艳阳天变成冰窖。
“我也拿了。”
“没关系,亲爱的孟女士、孟大女美,反正你也不知道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你现在的状况怎么样。”左煌哲有力还击。
“把解药拿出来!”
她冲到左煌哲面前,开启泼妇模式。
抓头发,
挠脸蛋,
揪领子,
晃肩膀…
本来周圈人等已经陷入崩溃,被一男一女这么一闹,打死他俩的心都有,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亲手解决累计他们性命的罪魁祸首。
混乱中。
喵喵喵…
犀利的猫叫声;
吱吱吱…
狂躁绝望的老鼠叫声。
人群中,出现半只疯狂逃命的老鼠。
后面,追来两只眼珠弹出眼眶10公分,颜色已经变成黑红的黑猫。
鬼…
一片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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