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和我有仇?”左煌哲压低嗓门,摇晃着脑袋问。
不认识的女人,怎么可能和自己有仇。
他不会给雷探长任何可乘之机。
“他已经知道了。”赵辰桦头并不介意,头微微一歪。
这种结论,瞒不过内部人。
“说吧,跟我有什么仇?”左煌哲放开嗓门。
瞒不住的事,在故意装着瞒着,就是心虚或者真的有事。
“有人揭发,你曾经对她意图不轨。”赵辰桦说的是他们通过合法手段调查出来的事。
“那个女演员?就她那长相,哈。”左煌哲想起看到的那张脸。
标准整容生产流水线上出品的作品,根本勾不起他的丝毫兴趣。
“那种长相,是现在最红的网红脸,很多人就迷那一口。”男人眼里的女人,跟女人眼里的女人标准不同。
“别人的口味我不知道,那种不是我喜欢的,又怎么可能对她产生邪念。”左煌哲翘起二郎腿,突然间后知后觉看向汪清。
两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未来岳父讨论这种事,好像有点不妥当。
果然,汪清的脸色,早在看到报告的时候已经变成了黑色。
他已经下定决心,撮合女儿和左煌哲,没想到左煌哲又给他唱出这么一场戏。
不管真假,左煌哲传出的这个名声,以后让他和女儿抬不起头。
“够了,你们快点,人证物证都有,直接结案。”雷探长的嗓门再次通过麦克风回荡在审讯室内。
“知道他为什么迫不及待么?人证物证是他手下找到的,这个案子算他的。如今南英府里最关注的案子就是这起,网红女演员、枪、案由等等,这些都是媒体网络追踪的消息,一旦破案,他也能藉由此案一步登天,在几天后的晋升中拔得先机。左老板,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赵辰桦说这些话时,又一次压低嗓门。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不希望汪清败给姓雷的。
失败,是对他们哥俩辛辛苦苦几十年的嘲笑,是人生履历中的耻辱。
“你放心,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越想要,我越不给他。不过,帮我一个忙。”左煌哲故意提出让赵辰桦帮忙,是不希望让他觉得自己的能耐过于诡异。
设置一个科学合理的前提,有利于他以后办事。
“行,只要不违反规矩。”赵辰桦一口答应。
“汪探长、赵法医,这个地方,我只相信你俩的为人,你们放心,我会一五一十把我看到的全部说出来的。”左煌哲回答的时候,冲着那扇玻璃窗笑。
玻璃窗后所有人听往这句话,一言不发,斜着的眼珠全都集中的雷探长身上。
审讯室里的挑衅,大家都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不过,我希望安安静静录口供,能不能请不相干人员回避一下。”左煌哲持续升级挑衅等级。‘
无所谓,反正他天不怕地不怕,阎王老子也不怕。
雷探长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跳。
“喂,让开吧。”有左煌哲的气势,汪清自然也不示弱,直接向平常他最看不起的雷探长开火。
一个只会巴结上峰,欺负下级的探长,嘴比喇叭厉害,本事不如一只猪,他鄙夷!
鄙夷到了十八层地狱!
“走!”雷探长鼻子里面哼出一个字。
“横什么横,你放心,雷探长,这个案子他铁定查不出来,回头还得来求咱们。”跟屁虫甲讨好上司。
“对对对,别生气啊老大,就凭他那愣头愣脑的傻样,能干什么?走,喝酒去,等着看他笑话。”跟屁虫乙前面开道。
几个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的走开。
安静下来之后,汪清敲了一下桌子:“说吧。”
“说什么?”监视的人都走了,左煌哲恢复泼皮的本性。
他现在无话可说,说出来的都是扯淡。
说什么?说是鬼从中捣乱?
说出去汪清和赵辰桦也不会相信。
“啊,你个小兔崽子,耍赖的本事又见长了啊。”汪清拍桌子。
头大。
恼火。
又开始了,他和左煌哲之间最常见的一推六二五的模式。
“啪。”桌子被拍响的声音传出来时,左煌哲身体一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翻了白眼。
“……”汪清坐回椅子里,扶额叹息。
真的又开始了。
这次是碰瓷。
绝对被碰瓷了。
他在审讯室里遭遇大街上被老头老太太的碰瓷。
可,可碰瓷的人是他可能的未来女婿,他忍无可忍。
这种被要挟的风气绝对不能助长。
“啪,”他又是一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
速记员倒吸一口冷气。
以他的观察,探长真发脾气了,他等着上司下令,去收拾嫌疑人。
然后,他看见,探长攥紧拳头,自己走了。
呃……、
速记员靠在椅子上,紧绷的双肩懈怠了。
阎罗王也有吃瘪的一天。
可喜可贺。
他笑了。
不行,自己的立场有问题,
再次装作严肃。
此时,赵辰桦已经蹲在左煌哲身边,两个手指翻着左煌哲的眼皮,观察一下后,冲着速记员下令:“叫救护车,他失去意识了。”
“怎么可能?没人打他骂他。”速记员蹦起来,绕过桌子,同样蹲在左煌哲面前。
观察。
以他半瓶子哐当的水平,很快认同赵辰桦的判断结果。
左煌哲,真的失去意识了。
速记员快速掏出手机,拨通急救电话。
很快,救护车拉着刺耳的笛声开进调查署,拉走左煌哲,把他和电视剧的男n号安排在一层楼的隔壁。
同样失去意识,同样需要探员在外把守保护安全,住在隔壁是最让人放心,也最节约探员值班人数的最佳选择。
半夜,左煌哲的病房内。
虽然是15层住院部的5楼上的一间病房,五楼的楼板同样出现一个已经出现过两次的景致。
床铺下的某一个点慢慢向上隆起,撑开一圈不规则的裂纹,水泥地面伸出一只乌黑的手掌。
那个手掌,这次没有遭遇任何阻碍,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沿着床沿慢慢往上爬,化作一根枝枝丫上的5根枝条,从头到脚盖住左煌哲的身体。
随后,手指上的指甲盖,向上弯曲,变成圆柱形内空的大号针管,针头慢慢扎进左煌哲的肉里,往上抽血。
针管里出现血液,越来越多。
“哈哈哈,”屋子内传出肆无忌惮的刺耳尖笑声。
这阵笑声,不仅激荡在室内,还传出到走廊之内。
“什么声音?”
“里面有人?”
“快,进去看看。”
走廊里面,守在两间病房门口的3个探员,两个把枪冲进左煌哲的病房,一拿枪守推开男演员病房查看。
两间屋子内,除了躺在床上的病号,空无一人,就连刚才传出的刺耳笑声,在开了房门的瞬间,也都消失殆尽。
病房内,安静、安详,两个病人没有任何变化,毫无知觉,除了呼进呼出那口气,跟死人没有两样.
“这边正常。”
“这边也正常。”
几个探员互通情报后,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无法理解。
“听错了?”
不可能,大家都听到了。
“闹鬼?”
也不可能,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闹鬼?别吓唬我,我从小最怕的就是鬼。”
“你们没听说过这个人的事?”一个探员指着左煌哲问。
“听说是听说过,谁亲眼见过?”
“咱们这回算不算亲眼见了?”
“啊,别闹,咱们什么也没见,这种晦气,别让咱们自己沾惹上,快,叫个医生来看看,没情况咱们赶紧出去。”
医生被叫来后,听了心跳,看过仪器,检查一切照常。
所有人躲避瘟神一样快速退出病房,坐在门口,没过一会,都开始打瞌睡了。
病房内。
左煌哲从床上慢慢坐起来,他上半个身子,在月光中,闪着绿光。
那些绿光,不是左煌哲的,是扎进他上半身抽血的三个手指放射出来的。
不过,不止那三个手指,所有的,一共五根,全都动不了了,都被一根长针缝在一个骷髅上。
“你是谁?怎么能缝住我?”五根手指挣扎几下,纹丝不动。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就敢来找我的事?”左煌哲举起手里的黑针,面对着月光端详。
针尖上,闪动一颗圆润的、绿色血珠。
“我知道你是谁,但我体内有避血珠,没有血,你不能把我缝到骷髅上的。”五指兽低吼。
“避血珠?第一次听说,挺好听的一个名字。”左煌哲把针尖放到一个手指上蹭了一下。
尖上的那颗绿色血珠吐沫到手指外面的皮肤上,拉成细长的一条。
5秒过后,拿到绿色血印,出乎意料的开始渗入五指兽的皮肤。
渗入的地方,皮肤溃烂,裂开一道口子。
绿血,开始往外流,流进左煌哲体内。
“怎么会这样?”五指兽惊骇。
“这叫反噬,避血珠为什么避血?因为它只有在吃饱后才不再吃血,而你体内的避血珠现在正处于饥饿状态,控制不住你手指头里面那点血。”左煌哲轻描淡写的解释。
“不可能,针管里面还有你的血,咱俩的血,不,血管都连接在一起,足够避血珠吃了。”五指兽有恃无恐。
左煌哲摇头:“你又想错了,反噬会吸完你的血液。至于我的,我把我体内的开关关掉,那五个针管里的,不够塞你牙缝。”
“不可能,你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五指兽不相信。
“之前我的确没有,但是我刚刚得到一颗珠子,那颗珠子进入我体内后,我有了制服你的秘密武器。”左煌哲想起自己没有拿走,而被他埋进土里的卢坤的那颗牙齿。
那颗牙齿,才是真正能开启体内开关的秘笈。
当左煌哲体内吸收黑色肉质骷髅,黑粉肉质骷髅在他体内产生能量之后,那颗被他埋在土里的牙齿曾经一闪而现,穿越过他的身体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刚才,五根针管从他体内往外抽血时,他内心闪现不能被抽走血液的念头时,血液停止向往流动。
为此,他感到奇怪,暗中反复尝试几次,才发现自己可以用意念控制血液的流动。
“你看看,你的针管里面是不是已经没有血液了。”左煌哲提示。
五指兽看到五根针管里面,真的一点血液也没了。
“血呢?”它浑身颤抖。
“针管里的血,全都进入你的身体,你体内的血,慢慢流进我体内。用不了几分钟,所有的血又全部回到我身上,这就是反噬。而你,会因为丧失血液身亡。”
“救救我,求你了,不要让我继续流血,从今以后我任你驱使,终生为奴。”五指兽五根手指,晃动的更加厉害。
“你先出现,然后发生演员死亡的事,恰好又是在我的空间苑,再然后你又出现,凡此种种,不要告诉我这中间没有任何联系。”
“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告诉你。”五指兽提出交换条件。
“好。”左煌哲轻松答应。
“南英府有人早就盯住你的府邸,更巧的是他不知用了什么符咒,能驱动我的魂魄,按照他的指令办事,作为交换,他利用拍戏的机会,把演员弄到你的空间苑,然后由我杀人,陷害你,他最终得到空间苑,我得到你最珍贵的血液。”
“我的血液?”左煌哲当然知道自己血液珍贵性。
不过,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和鬼都不多,它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血型?”左煌哲问。
“你当初来的时候,当替身的那天,我也在片场,闻到了你血液的味道,与众不同。”五指兽吸吸鼻子,左煌哲血液特殊的香味一直让它惦念不忘。
“所以你找到的人,一起来陷害我。”左煌哲感慨。
贪念,太可怕了。
“不是我,是我刚才说的那个人用符咒找到的我,我只是一个偷偷练习异能的鬼,还没有能力和人沟通。”五指兽否认。
“人?”左煌哲思考。
这个人,会是什么人?哪里的人?
“什么样的符咒?”他继续问。
要找到陷害他的人,唯的一线索是符咒。
“黄色的那种。”五指兽痛快的回答。
既然当了叛徒,他决定痛痛快快当个诚实的叛徒。
“相当于没说。”左煌哲迄今为止见过做多的就是黄色符咒。
其他种类的,还真的没见过。
“那个人长什么样?”
“没见过,我是见到符咒替他办事。”
“符咒什么时候,在哪里出现?”左煌哲又问。
“这个么……”五指兽停顿了。
这个,是他能左右左煌哲听话的筹码。
“南英君,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保留。”五指兽阴险得意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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