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手段,就算是齐云山上的那白衣人也没有这般手段啊。
二人仿佛想到了什么,轻文该不会是哪一个大势力的人吧。出神了好一会儿,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讶甚至是惊恐。
天色已经黑了,只是留在两人心中的阴影更加黑暗。那人是这般强大,挥手之间就能让这天地覆灭。轻文离开的样子是那么的不舍,待君高到无穷处,便是轻文奉君时。无穷处,和那个人一样吗,或者比他还要高。
世间的事真是不可想象,之前以为这先天境就是最高,又听说了飞羽宗,听到了通州,听到了周国,这外面肯定还会有更高的世界。但那又怎么样,在这飞洛城是天才,出了这里依然是。
王然跟着王薄蘅进了房间,里面整整齐齐的,丝毫没有因为轻文的离开而变得脏乱。不带一丝气力的声音从王薄蘅嘴中发出:“王然,轻文走了,你就在这服侍师父吧。”说完就自己进了房间,没了动静。
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的王然也是有些不堪,耷拉着脑袋更像是一直泄了气的公鸡,一点气色也没有。无力道:“是,师父。”
师父进了房间,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跟进去,只好坐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便趴下了,一手杵着脑袋,想着外面的事情,只觉得那是天翻地覆一样。自己的修炼到底有没有意义呢,自己真的能修炼到那种境界吗?一连串的问题打击在王然的心头。
一股躁动不安的气息从心中蔓延出来,直冲脑门,想要放弃这该死的修炼。想要发脾气,但这里是师父的房间,不能乱来,又收了这个心思。无聊之后就径直接去了练功房,坐下来就开始了修炼。
《混元功》有着极强的静心功能,一两遍之后,心中的躁动之气渐渐得到压制,体内也出现了一些变化。一股比较熟悉的冲动从涌泉处往上蹿,那就是突破境界的感觉。
自己也是突破到后天四重境了。
压制着心中激动喜悦的心情向师父的房间走去,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自己是这样的不堪,师父比自己强大那么多,应该不会有事的。
敲敲门,“师父,您怎么样?”
里面没有声音。大着胆子推开门,只见金红色的床上躺着一只白色娇娆的躯体。一头青丝铺在金红是的床单上,昏昏欲灭的烛光下那样的妖冶迷人。
“师,师父?”
小心向前探着身子,听着师父微弱的呼吸声,估计是睡着了。凑上前去,娇憨睡姿在精致脸蛋的映衬下显得无懈可击,直教人想去咬一口。
扯过一床被子,小心翼翼地盖上。似是在梦中的人儿娇嗔呓语着:“王然,轻文。”
一听轻文二字,王然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一个不知方向的目标真的很难找啊,更何况还是那么遥远。
又去练功房搬来一个蒲团,就盘坐在床边上,运转功法继续修炼着。虽然已经突破四重,但此时的王然已经知道,无论是什么样的天才都赶不上今天那人的资质,那只有勤奋一些了。
《混元功》讲究的是气从混沌生,自己已经生出了气,但是要想继续提炼自己的气,增加自己的量度,那还要勤加修炼才行。
一晚上不过几个时辰,再睁眼,房间里已经有了一些亮度。蜡烛也已经熄灭了,床上的人似乎还在。收功起身,虽然不是睡了一夜,但是感觉神清气爽,没有累的感觉。
悄悄出了房门,慢慢消失的肩膀似乎有了一丝力量感,在它后面有一个欣慰的花朵在绽放。
他或许能自己去长大了。
王然自己洗漱一番,又端了一盆水进了师父的房间。发现师父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了,似乎正等着王然的到来。
王然一惊,赶紧道:“师父,您醒了。这是刚刚打来的热水。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把门带上。”王然的表现让王薄蘅忍俊不禁,但还是故作深沉,让王然出去了。
昨夜两人共处一室没什么,一个只想着修炼,一个已经睡着了。只是这早上醒来,不敢面对,只好装睡,等王然出去了再自己起来。
大概一两刻的时间,王薄蘅出来了。王然在练功房盘坐着,似是连这一点时间都不放过。王薄蘅对他的变现很是满意,也很欣慰。出言问道:“王然,对于轻文的离去你有什么看法?”
王然盘坐的身子还没起来,王薄蘅又说:“你坐着说吧。”
“多谢师父。轻文此次离开应该是有什么不可抗拒的原因,至于是为什么,那恐怕只有她自己和来接她的人才知道了。”
“我不是问你这个。”
“不是这个?”王然活动了脑子,回道:“弟子不知。”
“你为什么会在这修炼,又或者说,你对接走轻文的人怎么看?”王薄蘅还是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或许长大了,但自己呢。
“师父,那人确实很强大,我也很想去看看他们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我要努力修炼。终有一日,像他们那样来去自如,甚至比他们更加强大。”
“你不怕你永远追不上那样的脚步吗?那个人已经是那样的高度,轻文去了也会有那样的成长,甚至会更高更快,你,到时候人家还会认你吗?又或者,再见面时你已经是一个糟老头子,而她因为拥有高强的境界和长久的寿元还是一个姑娘模样,你内心又会怎么样?”王薄蘅再一次把他内心挖出来了,甚至话语更加犀利。
王然没话说,收了功法,平静地对王薄蘅说:“师父,您说过,我是个男人,您还要求我做一个男人。一个男人要学会自己去面对,不管是孤独寂寞,还是什么艰难挫折,都要学会去自己承受。还要能自己去学习新的本领,去创造新的路途。这些都是您说的,我知道,只是一次考验,还只是第一步,离别之苦。这才几天,我相信我自己还能承受得住,就像师父能接受一样。师父,别哭,等我登峰造极之时,我带你一起去遨游世界,再找到轻文,你们再续姐妹情。”
王薄蘅已经是泣不成声,自己的徒弟这么有资质,心中很骄傲。被王然这么一宽慰,心中的郁结也轻了很多。自己交给王然的东西不多,但这心智应该是最成功的,也是最难的。
“好,我不哭。有你这么个徒弟是师父一生的骄傲,我等着你登峰造极之时。”
“嗯,我一定会的。”仿佛立下了誓言一般,此生就直向这个目标而行。
两人吃了早餐,又谈了谈修炼的问题,昨天的事情好似没有发生过一般。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事发生。王然一直侍奉这王薄蘅,直到初五这天,王薄蘅叫王然收拾包裹,自己要离开了。
“离开,去哪,飞羽宗?”
“是啊,我要回飞羽宗了。我回王家也快有一个月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该走了。”
“你走了,我该怎么办,《极阳剑法》还有一式没学会呢。而且我才后天五重,在这偌大的王家还不过是一个小毛头。”
“但是我必须要走。我已经是先天境了,到了宗门会有一些比较好的奖励,这是在王家得不到的。而且,我曾经告诉过你,你要做一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过是一次别离而已,等你有实力了,到哪都随你。只是现在你还弱小,我也需要力量来保护你。在王家没有多少人会欺负你的,我给你的玉佩还是有一些功能的。”王薄蘅苦口婆心,见识过高手的样子之后,什么风华都没有了,有的只是向上的心思。
看着王然低垂的头,王薄蘅转过语气道:“过几天飞羽宗就会来人,在飞洛城招收弟子,你虽然只有五重,但你的天资过人,实力比一般的九重也不遑多让,你去试试。我再跟带头长老说一声,会有机会的。”安慰着王然,自己也真心希望能带着王然上飞羽宗,只是自己还未成为内门弟子,不能够带弟子入宗。
“真的?那我要去试试,但是我的剑法还没有练成,能行吗?”王然有些不自信。
王薄蘅仍旧斯文的对徒弟说:“你虽然一直在我身边修炼,没有接触过其他人,但你要相信师父的眼光。而且,这几天你还可以出去走动走动,跟王家弟子切磋切磋。露出声名,也好让家族为你出头。”
“那好吧,等你走了我再去和他们打,出了事您就不用着急了。”有些俏皮的逗着师父。
“你呀,好了,我上午就走,到南云城过夜。”
王然一听可以在南云城待一天,赶紧问:“真的要这样吗,那我跟您去南云城好不好,我就上次去过一次。今天去,明天就回来。好不好?”。
一副撒娇的样子,搞得王薄蘅也很无奈,看来是跟轻文那妮子学坏了。只好说:“行,但你要听话哦,明天我走你也要走,听到没有?”
就这样,王然骑着快马跟着师父去了南云城。后面还有王家的人为他们送行呢。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