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王薄蘅,骑着马儿,一路晃晃悠悠的,两百里路差不多用了四五个时辰的样子。
到了南云城已经是天黑了。
找到上次的店铺“生和堂”,掌柜的应该还是王正由。他已经在南云城安家了,虽然过年的时候去了王家祭祀,但这几天就又回来了。
到来时,店铺已经关门了。药店虽然不是一般的货铺,晚上来的人也比较少,还有伙计在偏房守夜呢。有什么人晚上来敲门买药,不会让人找不着门。
或许是早几天就已经收到消息了,刚敲门就有人来开门了。
“哟,小姐,您来了,快请进。掌柜的说今天您会来,白天等着,您没来,寻思着晚上应该会来。这不,掌柜的在后面等着呢。”伙计一边引着两人进屋,一边说着。
王薄蘅跺跺脚上的雪,走进屋哈着热气说:“今天的马走得慢,再加上路上耽搁了一阵子,来得也就晚了些。有吃的吗?”
“有有,您先进里间,掌柜的在里面,我这就端菜去。”伙计说完就自己去了后厨。
王薄蘅也算是熟门熟路了,带着王然进了里间。见着掌柜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掌柜的,麻烦你了。本来是下午就能到的,给这孩子到处耍,拖到现在才来。”
“瞧你说的,谁没有什么事耽搁一下呢?这冬天的天黑的早,这个时间也差不多。”王正由很轻松的应付着,请二人坐下。又看到王然,泯然一笑:“哈哈,王然啊,还记得上次你在这的表现就不一般。那一趟回去之后就拜了小姐为师,真是让人羡慕啊。”
王然看了一眼师父,得到示意,回道:“掌柜的说笑了,这是师父不嫌弃我资质愚钝,收入门墙,我还要勤加修炼,不负师父的教诲。”
三人寒暄一会儿,伙计就把菜端上来了。王正由陪坐,吃了好一会儿。
完毕后,王薄蘅带着王然休息去了。
夜间的时辰比白天多不了多少,王然运转《混元功》,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天亮了。睁开眼看到的不是白天,而是离别。
师父今天就要出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这次的飞羽宗挑选弟子也不知道难不难,要是难的话是不是就很难和师父见面了。
打开门,外面站着王薄蘅,两人的脸上都是一脸的不舍。
“王然,师父走了,你自己要好生保重。”
“师父,你也要好好保重。”
两人一直说到门口,也不知道王薄蘅有没有吃早饭,她就骑马走了。
王然大喊一声:“师父。”马儿跑的更快了。
一直看着马儿的离去,后面的王正由长叹一声:“王家都是这般有情有义的少年,何愁不兴啊。”走上前搬回王然的肩膀,道:“孩子,好好修炼吧,会有机会再见的。”领着他去吃早饭了。
“阿福,带王然出去转转,散散心。今天你可以好好玩,但他,晚上一定要换个心态带回来。”王正由叫出阿福。
“是,一定把他带好。”阿福正色对王正由说,有转过脸来对王然说:“嘿嘿,南云城我特熟,今天就跟我好好享受一下吧。”
王正由又交代一番,便让他们出门了。
阿福带着王然从店面出发,在街上东逛西逛,很开心释放的样子。但看着王然仍旧是无精打采的样子,本来兴致勃勃的阿福也没了心思了。
“哎,”阿福撞了一下王然的肩膀:“我说,你不能这样啊,这里可比飞洛城好玩多了。你想玩什么我就带你去,吃的玩的还是什么都有。别看现在是冬天,夏天吃的现在也有。”
阿福叽叽喳喳的讲了一路,王然却没什么反应,只顾着低头向前走。一不小心,碰到了人。
两人一触即分,那人往后一倒,摔在了地上。
“哎哟。”
那人衣着不算华丽的,但是深褐色的袍子也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
王然也从出神状态中反应过来,想向前伸手拉一把,却没想到那人在快要起来的时候自己松手又摔了一下。
这时,周围立马围上来了许多人。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把人撞倒了还不拉一把,反而再坑人一下。你这还是人吗。”一个人在旁边指指点点。
阿福和王然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知道自己要被坑了。这些人明显就不是什么好心思的人,憋着坏水呢。
“我没有,这是什么情况你还看不出来吗?要是没看出来就不要在这瞎说话。”这时本就心情不好的王然爆发了。
“怎么地,就是这样的,我没有看错,就是你撞倒他的。他刚想站起来就又被你推倒了,你看你,什么人?”那人越说越有理,甚至还拉出其他人来作证。“他也看见了,是不是?”
拉过来的人装着样子想了想,说:“是啊,刚刚我看到了,就是他把他撞了,完了又推了一把。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下人群中炸开了锅,本就是过年之后没几天,街上的人也比较多,一阵阵唾弃声在两人的耳朵边上响起来。
而那倒地的人也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旁边的同伙更是嚣张无比。
王然看着这些人的嘴脸,默默运转《混元功》,压制住心中的不平之气。脸上毫无表情地说:“说吧,你们想怎么样?”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先问问情况再说。
“看你衣着还行,没想到说话也挺爽快,不多,这个数,没有这个数别想走。”倒地的人伸出左手,五指全部伸开比划了一下。
“五两?”王然问道。
“五两?你打发叫花子呢。五十两,否则,今天就耗在这,爷有的是时间。”那人一副吃定王然的样子,耍起了无赖。
阿福在旁边听了都感觉这人太过分了,站出来怒声道:“五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啊。倒在地上就要五十两,那我你说几句话不得要五百两?”
“嘿嘿,你要给五百两我也装得下。怎么样,考虑考虑?”那人仍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似乎不怕任何人。
“你这样我可就找城卫队了,告你敲诈勒索。”阿福想搬出城卫队来吓唬那人。
“城卫队?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南云城谁不知道我孟五的表哥是城卫队的中队长。再说,就凭你,城卫队会理会你的告状?别做梦了。告诉你,现在不给五十两,到时候可是会花更多的哦。”一副有恃无恐的面孔在王然面前晃晃悠悠的,很不耐烦。
王然憋红的脸暴突着双眼,手上青筋暴起,一拳挥出,直把那孟五打的翻倒在地。
旁边的同伙见此,立即大喊,“打人啦,打人啦。”
王然凑上前来,又是一拳,门牙往外蹦出好几颗。还捂着嘴呼喊着,打人啦。
不远处就有一队城卫队跑了过来,领头的问:“什么事?”
“他打人,把我们撞倒了还打人。”门牙没了几颗,说话漏风,那队长好像没听清。
但是那孟五又站起来说:“这毛队长,我是孟五,这个人把我撞倒在地,我与他讲理,她美丽,就动手打我,你看,我和他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你可得为我们评评理啊,否则这南云城公道何在啊。”说完还哭的稀里哗啦的,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阿福在一边连忙站出来说:“这位毛队长,我是生和堂的,这位是我们家小姐的徒弟。您看这件事本来也没什么,只是两人之间的误会,我们自己解决就可以了。”阿福自报家门,看样子应该在这一片还吃得开,毕竟这条街离生和堂不远。
孟五一听,不成,这那能行,不能白挨打。捂着屁股上来说:“这位毛队长,不能就这么算了,到时候我表哥问起来,我也不好说不是。”
这小队长又听到他搬出表哥,心下也很无奈,只好说:“那你们想怎么解决?不过,我可告诉你们,今天是我负责这一片的治安,不要给我闹事啊。”说完带着人走了。
孟五一边对着毛队长作揖一边说:“毛队长,您放心,一定不会惹事的。”只是那表情实在是不堪。
阿福一看,这下可不好办了。赶紧跑?跑到店里,在这条街上谁也不敢去闹事。拉了拉王然的衣服说:“要不咱们先走吧,到了店里,会给掌柜的一点面子的。走。”
王然心中不怕他们,只是旁边还有一个阿福,而且阿福说王正由能摆平,那应该就没什么事。哼,既然如此,那就再打一顿再说。
双手攥紧拳头,继续暴打着孟五两人。虽然没有练过拳法,但是练过剑法,一招一式之间都透露着剑的威势。
知道两人求饶了,王然才停下手,地上的两人已经是两个猪头一般了,估计抬回去他们亲妈也不认识。
拍拍手,似是嫌弃他们。叫上阿福:“咱们回去吧,一会儿该来人了。”
阿福刚刚就准备劝架了,可是王然好像越打越高兴,也就没有去打断他。看着果然已经变化的心情,阿福心中也很高兴。
虽然是打了人,但没有比这更轻快的步伐了。可以说,今天负面的情绪一扫而空,真是舒坦。怪不得家长们喜欢打孩子,原来暴力真的可以发泄,看来以后要是心情不好,可以出来打打人啊。
不紧不慢的回了生和堂,王正由正在给人抓药呢,看见王然和阿福回来了,很是好奇。这才出去不到一个时辰,这人就像是变了一个样,可以说是精神焕发啊。
抓住阿福问道:“阿福,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阿福想了想说:“我们在外面惹事儿了。”
“惹事?惹什么事了,不是让你带他出去散散心吗,怎么能惹事呢。”王正由给阿福一顿狠批。
阿福很委屈:“这不是王然要出去散心吗,在路上……”阿福把刚刚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王正由听了脸上有些不好看,过了一会儿又恢复了本来脸色,道:“你们可真会散心啊。看看他们什么反应,要是没好,你晚上也没好。”
王然自己进去修炼了,虽然想回到飞洛城,但是自己骑过来的马要让它休息休息,自己今天惹的祸还要收尾呢。
独自在房间里练功,早已达到后天五重的他,这次又有了突破的冲动。虽然离上次突破才没几天,但是自己一直都是这个速度,就连师父和轻文都在夸赞自己的修炼速度快。
他发现自己浑身没有一丝属于先天之痕的迹象,十几天来,他一直都在洗刷自己的身躯,却还是没有找到。他也曾问过师父王薄蘅和轻文,她们俩都探查用自己的手段探查着王然的身体,也没有发现什么,都表示不可思议。
或许自己就只能在后天境待着了,没有先天之痕,也就意味着晋升先天就是一个笑话。自己一身好资质,却没有沟通天地的桥梁,那以后能怎么办,师父和轻文怎么办。不该想到的东西又在脑海里重现,一次一次的冲刷着脑海。
花了好长时间才抛去烦恼,静下心,定定神,运转《混元功》,修炼。
生和堂门口有几人争吵了起来,仔细听他们说什么有人打了他们,其中一个头就跟猪头一样圆乎乎的,看样子是真的。过路人都以为是来看病的,没有多瞧一会儿。
来人正是孟五,只不过这次带来了他表哥,也就是城卫队的一个队长——冯骁。这可不是上午那种小队长,一个小队长多半是攀关系就能当的。冯骁对外是队长,在数千城卫军里面可是百夫长,手底下一百多号人呢。而且这城卫军的百夫长都是先天境的存在,不管强弱,都是先天境。他出头,几乎没什么事摆不平。
冯骁看了看生和堂的牌匾,认清门,阔步进来了。王正由感受到那股属于先天境的气息,连忙从里面出来。一见冯骁,拱手道:“冯队长,您大驾光临,是抓药还是看病啊?”
冯骁一看是王正由出来了,也假意拱手道:“掌柜的,你这治跌打损伤的药没有?”
“有,有,我们有上好的春风露,一滴即可消肿。还有极品雪花膏,也是活血化瘀的良品,您要哪一样啊。”王正由熟练的应对着。
“我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药,你是大夫,还是先看看病人吧。”
“哟,您请。”
“外面的,还不知道自己进来?”冯骁对着外面喊。
孟五知道是喊自己的,就进了门回道:“表哥。”。
“喏,就是他,你给看看吧。”又四处看了看,往上方的椅子上一坐,大马金刀地问:“你这不给我来杯茶?”
“阿福,快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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