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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身灰袍所代表的势力像一座巍峨的大山。
如有实质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自然很沉。
张居时忽然冷笑一声,道:“凭这轻飘飘的几张纸、几句话,就想我们把一切都双手奉上,是否也想得太美了?”
然而却没有几个人受激而重燃勇气。
数日前,那人只身单剑,便硬斩城防大阵、瞬杀傅家满门,教满城不敢直视。如何能敌?
每每想起那剑光,在场众人就觉得头顶似乎悬着一把利剑,随时都会落下,顿时不寒而栗。
然而张居时却认为,今日的‘他’,又不是几日前的‘那人’,所以不无讥讽的说道:“一个七岁小孩,又能强到哪去?枉你们白活了几十上百年。”
“此话谬矣。”
王文尧不赞同,道:“他敢只身入城,必是有所持。最重要的是,我们不知底细,怎能轻举妄动?”
四周众人纷纷附和。他们担心的,正是这个道理。
张居时嘿的笑了一声,道:“文尧兄若要独善其身,就把贵福号货场交与我张家,如何?”
王文尧顿时不作声了。哪有把吃到嘴里的鸭子,又吐出去的道理?
何况,王文尧可不想有第二个‘傅家’的出现。于是便看向一直不作声的解衍丞,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张居时也看向解衍丞,心中竟有些紧张。
四周众人也纷纷把目光集中在这位面相一团和气的中年男人身上。
解衍丞知道自己的表态将决定事情的走向,但他依然很平静,并用一贯温和的、不疾不徐的语速说道:“我同意。”
他同意的自然不是张家对王家的无理索求,而是同意张居时之前说的那句话:哪能想得这么美?
张居时不禁露出喜色。
王文尧虽感意外,但又立刻想到了些什么,所以没有争辩。
四周的众人不是很理解这三个字的意思,所以交头接耳,悄悄议论。
解衍丞抬手虚按,示意自己还有话说,于是玉音台又安静下来。就听他说道:“杀他的人,是陈九。”
张居时忽然拍手,哈的笑出声来。
王文尧微微颔首,觉得如此甚妙。
余人也纷纷点头,连赞好计,既撇清了干系,又除掉了强敌。
但如何计划,还要好好商议商议。
于是场面又迅速热闹起来。
但不知谁提了一句‘算力’,众人又忽如被泼了盆冷水,纷纷噤声。
世人皆知,千机宗最可怕的,不是强者如云,也不是神鬼莫测的剑法,而是能窥天机的算力。只要有蛛丝马迹,千机宗便能推算出真相。
只要有真相,哪怕只是千机宗认为的真相,千机宗就敢杀人。
就像傅家的覆灭。
所以问题在于,在场诸人谁也不敢保证,能把一切做到天衣无缝,不留丝毫痕迹。
张居时却知道解衍丞应该早有计划,便问道:“如何做?”
解衍丞道:“让陈九自己动手便是。”
王文尧也问道:“如何做?”
这里问的,是如何让陈九自己动手?
解衍丞道:“我手里有陈九的人。”
王文尧又问道:“若陈九不肯呢?”
解衍丞淡淡的道:“那就帮他一把。”
张居时却道:“听说陈九与古玉山走到了一起。古玉山那边怎么办?”
解衍丞很干脆的道:“把大利赌坊给古玉山。”
王文尧想了想,道:“好。”
张居时只想着能快点动手,自然不会有意见。
但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小孩儿现在何处?”
平安还在城守府。
既然有古玉山的默许,平安自然没有了顾忌,于是光明正大的在府里瞎逛起来。
巡逻的军士虽然对他视而不见,但每一刻时,都会有一份关于他一举一动的详尽报告,会准时的呈到城西军营主将大帐的案头。
然而,除了头次看得比较仔细外,之后的每一份密报,古玉山都只是粗略的扫上一眼,便算看过了。
因为平安真的只是在闲逛,根本没有找账簿的意思。
古玉山虽然猜不透小孩儿的心思,但也不愿把精神与时间浪费在如此无聊的报告上。
将近四更时分,一名解家的蓝衫管事入营求见,带来了解衍丞的口信。
古玉山听完三家的条件,淡淡的看了一眼这名管事袖口锈的那道水云金边,道:“只是一间赌坊,不够。”
这名管事临行前似乎得到了授意,不慌不忙的问道:“不知将军想要什么?”
古玉山伸出三根手指,不容置辩的道:“货场、酒庄、匠造坊的三成收益。”
因为这个条件涉及到三家的新增利益,而且索要份额甚大,蓝衫管事一时也脸有难色,考虑了许久,才道:“那么,还请将军也出力。”
古玉山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答应,反而暗暗吃了一惊,不由重新审视了这名管事一番,又思索了片刻,才道:“最近入城的那些人,我来处理。”
“多谢将军。”
虽在道谢,但蓝衫管事的神色淡若如水,行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去。
古玉山随后命令全营出动,按照指引,直扑面摊老板等人的藏身点,显然早有预案。
急骤的马蹄声惊醒了沿路的居民,跟着便有激烈的厮杀,遍布城中各处,竟有种兵荒马乱的感觉。
随后,一个个好消息不断传到解家。
同时,一个个坏消息不断传回军营大帐。
虽然带队的偏将、校尉都有不俗的修为,又动用了大量专门对付修行者的器械装备,但面对陈九邀来的那些亡命之徒,城防军依然折损了许多军士。
尤其是抓捕面摊老板的那处,即使是有三名随军供奉压阵,普通军士依然死伤了近百人,就连其中一名随军供奉也受了重伤,无法再战。
接报的古玉山当场拍散了案桌,也不管账内一片狼藉,便挎刀上马,带着十数名亲卫,如疾风般冲出了军营,直奔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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