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无缰知道自己没听错,恼火道:“师兄,这才第一场,我就陷入苦战,还差点输了,你这样给我选对手,是不是太激进了,我真可能被打死的。”
白书生认真解释道:“师弟,那是因为你第一场就遇到了冷姑娘,身怀佛门绝学,差点被打死,那是没办法的,据我估计,你是应该到了三层楼才会遇到匹敌的对手的。”
柴无缰暗自诽谤,师兄,你又不是高手,你的估计,我才不信,我今天差点就被打死了。
一回想冷凝雪的最后一拳,柴无缰还是很心惊的,在硬扛那一拳的时候,的确的确是感到了强烈的危险。
冷凝雪暗自咂舌,没想到这个白书生文质彬彬,斯斯文文,可口气这么大,开口就说三层楼才能遇到对手,这种视一二楼强者如蝼蚁的气度,她很欣赏。
再加上,冷凝雪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自己拥有差点打死柴无缰的实力,那应该也是具备登上三楼的潜质的。
白书生见柴无缰一脸不情愿的表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他心里清楚,这个师弟的精神感知很强大,以至于对危险的感应过于敏锐,又天真地误会了二层楼的对手比冷凝雪这个级别还厉害,所以这才怂怂的不敢去挑战他所建议的对手,不是他真的胆怯,只是常人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回避。
如果君子不立围墙之下,也是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回避。
就在白书生想着怎么劝说师弟的时候,冷凝雪挑衅般说道:“我下一场找个五十场胜局的高手试试,小混蛋,咱俩比比,看谁先上三楼。”
听这语气,还是对输给柴无缰有几分不服气,本来还挺服气。
但冷凝雪看到柴无缰的面容的时候,心里的震撼无与伦比,因为实在过于年轻了,她是那种平时很刚,遇挫更刚的女人,输给一个少年郎,心有不甘,就变得不服气了。
要换成寻常时候,来自朋友的不服气,柴无缰就会回应这份挑衅,大大咧咧地回一句,“专治各种不服。”
可一想到有可能会被打死,柴无缰还是觉得低调点好,安全第一,稳妥为上。
柴无缰蔫蔫地回答:“那祝你旗开得胜,我就不和你比了。”
开玩笑,想当初,白师兄一直说有多危险,说了好多次生死一线,那这时候,当然得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生死大事,怎么能够拿来比试。
白书生要是知道柴无缰是被自己吓到了,当初保管不会多说什么。
冷凝雪大喝一声,“强者之路,岂能畏首畏尾,不敢向更强者发起挑战,怎么在这乱世当中掌控自己的命运?”
柴无缰认真地说:“冷姐,那也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毕竟命只有一条,死了就没了。”
冷凝雪说道:“就算打不过,还怕跑不过吗?你的身法那么诡异,想要逃脱轻而易举。”
柴无缰心想那是因为你没遇过那个死变态顾面瘫,我就跑不了,平静说道:“冷姐,别闹,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不能过分的自信,古人云,‘善游者溺,善骑者堕’,都是自恃所长反受其害的。”
冷凝雪一窒,大骂道:“别和老娘拽文,老娘读书不多,你说人话。”
柴无缰叹了口气,心说你把读书少这件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那也是没谁了,语气悠悠说道:“意思就是说,擅长游泳的人被淹死,擅长骑术的人被摔死,我要是觉得自己能跑,就瞎蹦哒去挑衅一些老前辈,那总有一天我会死在比我还能跑的人手上。”
冷凝雪大怒,这小子油盐不进,说他怂吧,他又敢和自己硬碰硬地打一架,说他不怂吧,可又连找个有挑战力的对手打一架都推三阻四的。
柴无缰看着她怒发冲天的模样,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认真说道:“冷姐,慢慢打,咱们初来乍到,还是先积累经验,再去挑战高胜局的对手。”
冷凝雪一时气结,这家伙没被自己说服,反而劝起自己来了,不由脱口而出骂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柴无缰悠悠说道:“冷姐,你才不是男人。”
冷凝雪沉默下来,她突然发现这个小家伙,年纪不大,可却没有少年人该有的争强好胜,而且意志很难被人所左右,不过自己怎么挑衅,怎么激他,用处都不大。
看着这个小家伙清澈坚定的眼神,这种不轻易被左右的意志,似乎也叫人略微动容。
无论他敢不敢挑战格斗场老人,他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做事的男人。
白书生听着两人的这一番对话,看着柴无缰认真的侧脸,不由想起老师的说法,柴小子吊儿郎当,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可他一旦在意了,就比什么都珍惜。
白书生微微一笑,忽然说道:“师弟,你要是在百战场慢吞吞的一场一场积累胜局,得打到什么时候?月儿还等着你回去呢。”
柴无缰偏过头看着白书生,似乎想在他脸上看出一朵花儿来,可还是没看出什么,幽怨地说道:“师兄,你说的有道理,你给我安排对手吧。”
冷凝雪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小混蛋这是改口的意思吗?
这变化来得有点猝不及防啊,说改主意就改主意,说变脸就变脸,说好的强悍意志呢,自己刚才还有点小佩服小混蛋的意志坚定,不被左右的,咋一下子就变成这般幽怨的神情了,这副认命的嘴脸是什么鬼。
冷凝雪浓密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听出柴无缰语气之中发生的变化,猜测或许是这个名叫月儿的人所引起的,听名字像是个女孩,难不成是小混蛋的小情人。
一想到这里,冷凝雪的眉毛挑得越高了,心说老娘都没个情人,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就有情人了,叫老娘情何以堪。
冷凝雪一脸八卦,好奇问道:“月儿是谁?是你什么人?”
柴无缰幽怨的神情变得生动起来,好像是被问到一个很让他得意骄傲的问题,如剑尖般的眉梢挑了起来,仿佛直指天穹,要飞出去,微笑地说:“月儿是我妹妹,我妹倾国倾城,还会医术,可厉害了,打我记事起,我病了或者受伤了,都是她给我治的。还有啊,她还很温柔……”
冷凝雪翻了翻白眼,竟然是妹妹,还以为是小情人呢。
把自己的妹妹夸成这般,至于吗?
她的心里很是矛盾,有一部分失落,是因为没有八卦可说了,还有一部分欣慰,是因为这小屁孩还没有情人,那自己就不用觉得尴尬了。
既然是妹妹,就没什么好聊了,才不听你没完没了的夸赞自己的妹妹呢,还倾国倾城,还温柔如水,不知道老娘最恨倾国倾城和温柔的女人吗?
冷凝雪打断柴无缰的絮絮叨叨,冷声道:“小混蛋,闭嘴,就你这狗屁德行,你妹也好不到哪去。我们在三层楼再战一场。我先走了。”
撂下这句话,冷凝雪虎步正行的离开,开门关门的动作大的很,好像门得罪了她一般。
柴无缰看着冷凝雪不等自己把话说完,说走就走,也甚是恼火,心想到了三层楼,我再打你一顿。
这样的恼火很正常的,炫耀不出去,就憋得慌。D酷?☆匠k网首'发o0c
就好像自己买了一件名贵的衣服,正想炫耀一番,一千两的价格,叫别人猜多少钱,别人一脸笃定的说一两不到,还说是路边摊的货,在哪里哪里就看到有人穿,能不生气才怪。
白书生忍俊不禁,心说师弟这么炫耀月儿,可不像是在炫耀妹妹啊。
白书生见柴无缰还在生气,宽慰道:“师弟,你也别恼火。”
柴无缰闻言,大怒道:“师兄,你没听到她在说月儿的不是吗?你都不生气的,你不是也把月儿当妹妹看了吗?有你这么当哥的吗?”
白书生哑然失笑,宽解道:“师弟,你也别怪冷姑娘了,她生气也是有道理的,她的长相……”略微顿了顿,想找个合适的形容词,随即无辜道,“的确是没好看到哪里,然后听你说什么倾国倾城,她能不生气吗?”
柴无缰冷哼一声,知道白书生说的是对的,可还是气不过,嘴硬道:“那也没有她那么说话的,临走前把我骂了也就算了,还说月儿。”
白书生忍住笑意,道:“再说,师弟,说真话,你说月儿倾国倾城,这就有点过了,你说她眉清目秀还差不多。”
柴无缰白了白书生一眼,心说你管我怎么说啊,我妹倾国倾城,这话说的多顺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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