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她与将军的关系就好了起来。
当然,临水阁的动静是瞒不住的,顾青也没想着瞒,
在这大宅子里,是没有什么秘密的,不消半日都知道了将军竟然又去了兰姨娘那儿,非但如此,还留下过了夜。
几个姨娘按耐不住心底的疑惑,在没有事的时候也总去临水阁溜达坐坐,她们想着这兰姨娘或者有什么特别之处?明明是不能再诞下子嗣,还引得将军又去了她那里。
她们这些为人做妾的无非是想得到将军的宠爱,好在这大宅院里安然无恙地生存下去。
顾青瞧着她林水阁热闹了许,只要是有人来,她就让丫鬟们奉茶好生招待,倘若别人再问起将军的时候她也是闭口不谈,如此几番下来都觉得甚是无趣。
有时候花姨娘也会来坐坐的,只不过她很少问起将军,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聊聊个人喜好,要么就是喝杯茶就走。
顾青觉得挺疑惑的,只要提到将军,别的姨娘都恨不得刨根问底,只有花姨娘看着却不怎么关心,你说她不关心吧?偶尔的还会接那么一两句。
等将军再来的时候,顾青也会打趣,说那花姨娘也是个妙人。
每每这时,起连城听了总是死命的亲她,让人感觉好像八辈子都没见过女人似的。
如此过了几天,顾青瞧这府里的气氛有些怪,就私下里与将军说让他白日里去林水阁不要那么勤。
若将军单单只是宠她,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这几日她去主院请安时听了不少的冷热嘲讽,她也明白,单是将军只去她院里安歇线就招了不少人白眼儿。
若大家都一样,谁也不会妒忌谁,冷不丁的有一人受宠了,就会招了满院子的妒忌恨。
所以顾青才会私下里与将军说。
其实说话也是有技巧的,若是说的含蓄了,还让人觉得欲拒还迎,说的太过明白就会无端让人觉得给脸不要脸!
祁连成倒也是听了进去,虽然他觉得这小妇人是谨慎过了头儿,但自己觉得既然宠她也就让她宽了心……
因着,往后几日将军不是歇在主院,就是去了花姨娘的房里,顾青的日子这才过好了些许,不像从前那几日似的,饭菜看着领的精致,但是要么就是索然无味,要么就是憨死个人……
这么不入流的手段,估计也只有那个小家子的林氏做的出来。
切不说林氏,祁连城每次去花姨娘的院子里时却总是隔出了一个间,花姨娘睡在里间,他就安歇在外榻。
纵然这样,那花姨娘却还是感激淋涕。
她晓得将军的意思,虽然不知道将军为什么会以这种法子让她留下孩子,但是,对她而言,这无疑是最好的一种结果,如今,自己只有好生的护住肚里的这个孩子。
就这样过去了有一个月,祁连成就吩咐了林氏要请太医给所有人,请个平安脉。
那林氏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看表情好似有些预言又止,面部有些变化莫测,不过最终还是归属于平静,俯身行了一礼。
来的太医还是上次那位梁太医。
其实今日梁太医来是有件事要办,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因为上次他诊出来祁府有一位姨娘怀了身孕儿,当时自己并未多言。而现在他授祁将军所托要在今日道出那姨娘怀了身孕,最主要的是要说出那姨娘怀有身孕,一月有余。
是说一月有余,而不是照实说那姨娘怀了两个多月,他虽然不知道祁将军为何这般叮嘱,但他明白,有些话是自己不该多问的。
在主院里当他诊断完毕,说出花姨娘已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时,满堂寂静。
其中最受不了的就属那林氏,她原本还担心着怕是将军真伤了根本,正苦苦想着法,那怕是求也得求的将军看上一看,心里原本还忐忑着,眨眼间就听得花姨娘怀有了身孕,她甚至不敢置信儿,连话语都问的磕磕绊绊:
“太医,太医可是诊清楚了?”
“禀夫人,老朽诊的清清楚楚,确实是一个多月了!”
其实太医院的所有大夫中,梁太医的医术最为高超,当他诊的出来,那八成就是真有了。
林氏久久不能言语,甚至连那梁太医什么时候退下的都不知道,最后还是那夏婆子封了红包,送了出去。
花姨娘怀有了身孕,最后连它太夫人大夫人都惊动了,就连了不问世事的大老爷都派了小厮来巡问。
这确实是府里的大喜事儿,最起码能证明他的孙儿身体是没有隐疾的。
她也顾不得去管霍姨娘心里是什么滋味,林氏心里是什么滋味儿,这是他孙子的第一个孩子,甭管什么庶子不庶子的,她都万般欢喜。
立马的就要派自己身边得力的妈妈去照顾着,最后还是大夫人看不下去,给拦了下来。
太夫人不看重规矩,她可不行,虽说她再怎么看不上林氏,也不能再此时打了她的脸。
那林氏是再怎么说也是他儿子的正妻,若那姨娘诞下的真是个儿子,到时候怕还得记在嫡妻名下养着。
主院里
祁连城正搂着他那小妻子低声安慰着。
就算他对眼前这女子没有爱,也是有愧疚的,当初是自己在意识不清的时候掂污了她,让那么小的一个女孩承受着巨大伤害,现如今自己又不能给他一个孩儿。如果没有当初的那件事,或许这林氏已经嫁为人妻,当成人母,享受膝下承欢之乐。
而自己虽说把她接近了府,享了荣华富贵之福,可是却剥夺了她当一个母亲的权利,与她却是那般残忍!
他还不知道临水阁的那小妇人何时才能诞下子嗣,他能等得起,可他的母亲,他的祖母怕是等不起,如今自己又不愿去碰别的女人,只得让那花姨娘先诞下子嗣,全当是自己的孩儿,待日后记在林氏门下当一安慰也好。
再者说他一派人去寻了那摸骨师傅,他听的梁太医说起过,只要寻得此人,调养个一两年,那临水阁的小妇人还是能诞下子嗣的。
到时候他也有了自己亲生的骨血。
当顾青知道这事的时候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就是有些不好受就是了。
她明知道将军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也明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可是却无端生出一股烦躁来。
她并不认为自己在将军眼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很多时候她都明白,那男人迷恋的也就是自个儿的身体,与她的心怕是无关。
不过顾青还是挑出了几件精致的物件,亲自送去了花夫人的院儿里。
那是将军的第一个孩子,不论男女只要花夫人能顺利的诞下,她的地位就无人可以能撼动。
花夫人居住的院子挺简雅,离她住的地方挺远,道是挨着主院挺近,过了几个拱门就到了。
顾青进去的时候却见院子里熙熙攘攘攘的,看着像是多了好几个丫鬟。
那花姨娘见顾青来了,慌忙差了丫鬟去奉茶,
顾青见此笑着说到:
“我进门比你早,就自称为一声为姐姐,听闻你已怀有身孕,特来瞧瞧,备了一些薄礼不成敬意”
话音刚落就有丫鬟们呈了上来。
花姨娘连忙让自己的大丫鬟接过。
只有她自己知道肚子里这个种来路不明。抛开这些不谈,她其实能瞧得出来将军对兰姨娘的心思。当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放在心上时,他瞧见那女人眉眼都含着笑,装是装不出来的。
她有很多次瞧见将军看着夫人的时候,眉眼里酝酿着很多种情绪,可唯独没有爱意。
很多东西都可以作假,唯独欢喜是做不得假的。
瞧这眼前这位笑盈盈的兰姨娘,她是从心底想着与之交好的:
“还劳烦姐姐记挂着,不如姐姐就留下用些午膳吧,我绣了一些小孩子用的物件,还劳烦姐姐给瞧瞧可好?”
顾青瞧着这院子里的人多了好几个,不由得问道:
“如此,会不会打扰了?我瞧着你院子里如今挺忙的……”
“不忙的不忙的,哪些是太夫人送来的人,怕我的丫鬟没经验,照顾不周,我就盼着姐姐能来给我说说话,解解闷……”
“不过就是踹了一块肉,还不知是男是女?如今还没生呢可别就端起来了,小心啊,再摔了地儿!”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听着屋外传来一阵嘲弄声,带离得近了,就瞧见霍姨娘由丫鬟们扶着一步三扭走了进来。
她暗恨地瞪了眼花姨娘的肚子,也许那目光太过于阴暗,那花姨娘只得起身,用手扶着小腹说道:
“不知姐姐竟来了,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说完半屈着腿行了一礼。
原本霍姨娘是真不想来的,可是她气不过,她入府都这么久了,表哥还未曾与她圆房,甚至连那后进门的姨娘都有了身子,自己还不得宠,成为了全府的笑柄。
她心里不是不恼的,可是用尽了法子表哥也未曾瞧自己一眼,甚至就连那不能诞下子嗣的兰姨娘,他都去瞧了好几回了,
当初想着法子入府,也不过是因为欢喜他这么多年,可最终自己得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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