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承认了。
南楚皇自认这没什么不好说的，他从来都知道自己与唐凤笙有个女儿，如果不是当年出了些事，他们也不会分别数年。
甚至唐凤笙，也不至于……
当年唐凤笙是死于难产，沐鸢歌生下的时候，她就已经撒手人寰，只留幼女面那么多豺狼虎豹之心。
“歌儿，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惑，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的是你亲生父亲。”
南楚皇真挚的看着沐鸢歌，一字一句的说道。
但偏偏，沐鸢歌就不是按照套路出牌的那种人。
在南楚皇一激动，又要给她一个爱的抱抱的时候，沐鸢歌抬手一把挡在了他面前。
她很平静，甚至是冷静的抬眸，说了一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我爹。”
这真的是！
怎么证明南楚皇是她沐鸢歌的亲生父亲？这还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一般人在见到现在这个场景，尤其在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皇帝的时候，不应该用震惊且痛苦的表情，看着他说：“不！我不相信么？”
可是现在再看，沐鸢歌很冷静，她看上去并不是像不相信的样子，相反，她好像在故意刁难南楚皇，去问这样一个问题。
南楚皇一时语塞，心里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
貌似他的女儿，和别人家的有点儿不一样，他有些招架不住，怎么办？
“我是你爹，需要怎么证明？当年我与你娘亲，情投意合，所以才有了你啊。”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紧张起来。
用现代的话来说，可以这么搞：
南楚皇表示：怎么让女儿相信自己是她爹？在线等，挺急的。
不过这要真是在现代，那还真就好办的多了，直接一份亲子鉴定，想赖账，想不承认都难。
可偏偏啊，沐鸢歌冷静下来，就分外的沉着。
她往后倚着床的栏杆，看着眼前的陌生大叔，或者说，自己的亲生父亲。
双手环抱在胸前，沐鸢歌眉头一挑，打量了南楚皇两眼，问了一个他最不想回忆与回答的问题。
“既然你说你和我娘情投意合，为什么我娘会嫁给沐丞，而你孤身一人回了南楚当皇帝？”
是不是自己亲爹，沐鸢歌早就知道了。
她可不是什么傻白甜，在北寒看到那么多娘亲与这位当年的南楚质子的故事，还有城中凉亭上的情诗，外公在对待北寒宸会成为皇帝，对她成为皇后的反对。
以及从二舅哪里得知的，自己不是沐丞的女儿，沐鸢歌再傻，也能猜得到了。
而以前不过是猜测，现在再看南楚皇紧张的模样，就知道这些都是真的。
“当年，不是我不想带你娘回来，只是你娘不愿意随我回南楚。”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人知道南楚皇心中得酸楚，酸涩到难以呼吸，却又不能在沐鸢歌面前显露出什么，所以只能独自忍受。
是啊，她娘，唐凤笙！
是那样一位倔强到无法容忍一丝隐瞒或是背叛的女子。
“歌儿，你是不是……不愿意接受我这个父亲？”
南楚皇垂下头，神色间充满了隐忍，他失落的垂眸，看着沐鸢歌环抱在一起的胳膊，声音说的极轻。
沐鸢歌没有回答。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所谓的父亲，想要让她第一时间就接受，那是不可能的。
就像那个沐丞，本来就是她爹，怪不得合不来。
沐鸢歌沉默不语，神色淡淡的看着南楚皇，却是不再多言，南楚皇同样紧张的看着她。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房间中在这一刻分外的安静。
就在这时，颜渊终于开口了，他是看今天这件事终究没有个结果，便直接插到了两人之间。
颜渊看着南楚皇，随后说道：“她今天刚醒，怕是还累着，再给她一点儿时间吧。”
意思便是，多说无益，甚至可能激发了沐鸢歌的逆反心理。
毕竟你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想要让沐鸢歌去喊一个刚见了一面的人叫爹，那是不可能的。
南楚皇心中得激动，也从刚开始的沸腾，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颜渊说的对，这不能强求。
他看沐鸢歌明显与颜渊能谈得来，自己便不再凑在这里招人烦了。
“既然这样，我就先不打扰歌儿了，你们年轻人能聊得来，你们说话。”
说完，南楚皇起身便离开了这里。
他走的极快，就像不赶紧离开这里，就会忍不住自己的愧疚，放下身为皇帝的尊严，祈求沐鸢歌原谅他这个身为父亲的失职。
“你们也下去吧。”
颜渊
抬手挥退了在这里伺候着的宫女，等到房间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沐鸢歌才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沐鸢歌沉默不语，也不曾与他斗嘴，这样的情况，颜渊觉得很不自在，甚至觉得反常。
颜渊转而一屁股坐在沐鸢歌的身边，看着平静万分的她，只觉得一阵头痛。
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
“其实，他不是不想寻你，是婶婶她说过，除非你过得很不好，他才有权利把你接回南楚。”
颜渊在为南楚皇辩解，但是沐鸢歌却找到这句话中的重点。
“婶婶？你说的……是我娘？”
沐鸢歌一脸怪异的看向颜渊，很是不可思议的指出来他刚才喊唐凤笙为什么。
被沐鸢歌这么一说，颜渊才恍然大悟。
他好像还没有正式的自我介绍过。
“我虽然是南楚皇子，却是皇帝叔父从宗族中过继过来的孩子，特此申明，我叔父特别爱婶婶，除了她，再没有任何人。”
说到后面的时候，颜渊是凑到沐鸢歌的面前说的，就像是带着一抹戏谑，在看到她愣住的模样后，很是满意的勾唇一笑。
回过神来，沐鸢歌才发现，自己还是在意了这些。
她别过头，别扭的轻声道：
“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娘已经死了。”
无论他再怎么说，那个名叫唐凤笙的女子已经陨落，世间再找不到如她一样的女子。
谁能想到，名动京城的第一才女，会有这样命运捉弄的可悲可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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