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不过堂姐活着的可能性应该很大。”我捂着胸口仍旧对刚刚那一幕心有余悸。
“杨家小伙儿,按照你的命格来看,你下个月就满二十岁生日了。你命中有二十岁大限,就算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不如赶紧离开木王镇到外地避避风头。”吴婶也瘫坐在炕头上大口喘着粗气,她的额角全是汗珠,“我道行低微,降不住这恐怖的鬼魅。她死前遭遇了极大的痛苦,怨气太过强烈,如今已化作厉鬼。非得道高人才可以降服。”
得道高人?现在的江湖骗人那么多,物质社会,个个都钻进钱眼儿里,哪有什么公平正义与道德可言。
我与大姑忧心忡忡地别过了吴婶,回到家后我狠狠地睡了一整天,估计能睡18个小时,这还是我头一次睡这么饱。主要是烦心事儿太多了,自己那二十岁的劫数都过不去,又而谈所谓的梦想呢?我自幼孤苦伶仃,如果没有大姑和堂姐作为我的精神支柱,我说不定早就垮掉了,又何谈今天呢?
可是人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还是应该更多地考虑一下自己的生存现状吧。
我一觉醒来后,已经是夜晚了,一缕清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了窗台上,窗台仿佛是被镀上了一层银色的水银。想起小时候的种种不幸而又坎坷的遭遇,不禁望着星空呆呆得有些出神。小时候的我总喜欢在灿烂的星空下合手许愿,希望上苍给予我美好的未来,长大后才发觉那不过是童稚时代的梦幻罢了。
过去少不更事的我曾有过那么多璀璨的梦想,自以为快乐就像亘古不变的星空那样,永远地陪伴在我左右。星空的美丽便在于它会在漆黑的夜空中闪闪发光,给他人带来幻想。而人的一生也必须如星空那般孤寂才会永远坚强。
我想着自己那二十岁的劫数,再想想发生在堂姐身上的事儿,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遭遇不幸呢。我蹑手蹑脚地跑去到大姑那屋,就看见地面上稀稀落落地放满了卫生纸。一看就是她昨晚哭了一晚上,害怕打扰我所以没有叫醒我。
看到她瑟缩在被子里面的佝偻模样,想到她昨天在吴婶家舍命保护我的时刻,我的眼泪不禁滑落下来。大姑虽说是家庭妇女,没有受到过什么教育,又因为贫穷而喜欢贪小便宜钻空子,但是她本质并不坏。
堂姐是她的独生女,也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她能够撑到现在的也全凭自己的希望。但茫茫人海,又该如何找寻堂姐呢?
已经是夜晚8点了,到底接下来我该何去何从,我心中不免感到万分疑惑。像吴婶那样厉害的出马仙都斗不过一只厉鬼,我作为普通人真的太渺小了。
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厉鬼,过去我以为都是迷信的事儿如今全部成了真,我到底该怎么办?为了排解内心郁闷的思绪,我只好去洗衣服来分散注意力。
拿出裤子揉搓了一下,从兜里面掏出一张字条和十几元人民币。我将字条打开,里面的电话号码让我想起来了昨天的那个郑师傅。
这郑师傅不就是得道高人么,他被王家奉为上宾,能掐会算,还说想要收我做徒弟。
“反正死马当活马医,现在我也找不到其他能帮助我的人。不如现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我喘了口气,平复内心焦躁不安的情绪,我反复踌躇了片刻,才打了过去,电话那边声音响了好几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心中一阵失落,或许人家得道高人说的都是套话吧,自己人单力薄,根本不可能入得了人家的法眼。
想到这里,我眼眶湿润了,眼泪夺眶而出,自己就是一个苦命人,乖乖认命岂不好?
电话打了过来,我接过电话,有点胆怯:“喂,请问您是哪位呢?”
“您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吧,我在忙,所以没有听到,很不好意思。”
“郑老师您好,我是昨天那个小伙子,您要我给您打电话的……”
“啊哦,我知道了。”估计是听出来我的声音,他倒是很客气,不过也仅止于一些随随便便的客套话。
我想直奔主题,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聊天陷入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正在这时,就听到电话那边哭哭啼啼的声音完全将我的声音掩盖:“佳佳啊,你怎么就离开了我啊!我不能没有你啊……”
这声音的主人是黄阿姨,她如此悲痛。我想起来了,郑老师昨天说过要替她的女儿超度的,那是不是现在就是在超度现场呢?
“你们不要妨碍我报仇,王何伟欠我的,我一定要她血债血偿!”说这句话的人嗓音很尖锐,不过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是男人的声音呢?
“大师,我弟弟怎么变成这幅模样,像极了佳佳在世的口吻!”黄阿姨焦灼的语声问道。
我正纳闷,就听见郑老师在电话那边不住地安慰道:“黄大姐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等法事过去了,他便会回复如往昔……”
那个凄厉的声音又响起来:“你们妨碍我,你们等着,我就算化作厉鬼也不放过你们这些人!大不了咱们一起下地狱!”
我听到这句话时,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冷颤,怎么这句话说得和在吴婶家的那个女鬼同出一辙?
“你是茅山一派的道士,不替天行道反而净是助纣为虐,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声响了起来。
“赶紧把他绑起来,送到外面再被洗脚水淋几下他就情形了。今天太晚,等明天买到大公鸡再说!”郑老师的声音依旧十分平静。
“郑老师您还忙吧。”
“不好意思,小兄弟,我这边还在忙,所以您过一阵子等我忙完了再联系我好吧。”
“请问您现在在哪里呢?郑老师。”
“木王镇的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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