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先生整理好必需品之后,便通知张老爹可以带沈小棠来重新塑骨,逆改天命了。宁云深去上早朝前还朝冯先生深深鞠躬,带着感激和恳求:“一切都要依仗你,先生。”
冯先生点头:“我会尽全力的。”
宁云深没有坐沈小棠送他的花哨马车,而是不行去早朝,走在路旁,草丛密集几乎将他遮蔽。沈小棠坐马车前来,和宁云深擦身而过,风吹帘子,宁云深望着轿子,从缝隙中看见沈小棠面无表情的脸,依旧美丽动人,可她没有转头,目视前方。
宁云深上早朝后,和楚玉琰一同去宫殿,楚玉琰道:“今日大皇兄也在民间走动,广施善济,名声也开始好起来。”
“玉琰不必担心,逢场作戏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宁云深道。
“一切看缘分。”楚玉琰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你个小棠的关系可有缓和?听说张老爹已经找到你们了。”
“嗯,是找到了。”宁云深点头,“冯先生已经答应给小棠重新塑骨,应当没问题。就在今日!”
“早这样不就好了?何必等到今日?”楚玉琰惊讶反问。
“但他要求我再也不同小棠来往。”宁云深道。
“你真不和她来往了?”楚玉琰更加不可置信。
宁云深转头和楚玉琰对视,嗤笑一声:“你觉得这可能吗?苟活至今就是为了能和小棠在一起。”
楚玉琰笑起来,撞了一下宁云深的双肩:“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轻易放弃。”
早朝上,众臣开始觐见楚王是时候立太子,众臣道:“皇上,如今时机成熟,是时候立太子以安国命,也可提前学习礼法,免得将来出错。”
“是啊皇上,臣觉得大皇子殿下沉稳老道,是不二人选……”
“皇上,臣倒是觉得九皇子殿下思想先进,粗中有细,又有率领众臣之贤才……”
楚王看着两方唇枪舌剑,争得不可开交,并不发表意见,只等他们继续争辩下去。稍有消停时他才道:“众爱卿,现下有件十万火急之事,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之——潮州发生蝗灾,百姓种下去的粮食都已经被吃的一干二净,如今也死去数千人,众爱卿有什么法子解决?”
大臣:“皇上,依臣之见唯有开仓放粮,救济百姓。”
“还有呢?”楚王拧着眉道。
“皇上,臣觉得可以让潮州的百姓东迁,和周边州的百姓混居,等灾情一过再回去。”
楚王听完,眉头依旧没有舒展,他道:“有没有能快速实施的方案?首先来说,开仓放粮是必须会做之事,但从楚京押送粮草过去还需要一些时日,迁移也需要时间,在此期间还不知道会死去多少百姓。”
众臣闭口不言,垂眉颔首。
“宁爱卿,你怎么看?”楚王忽然点名问宁云深。
宁云深思索一番,然后道:“皇上,您所说的两个困扰一时难以克夫。可以先让县衙的粮仓打开,接济百姓。但还需要让人检查,不然真正接济的百姓数量稀少,而粮食也不知道落入谁口袋中;另外,迁移之举有很大隐患,如今每个州都缺少事物,平白涌入那么多人,只怕会迎来百姓排挤,也会有粮食负担。”
“那你说应当如何?”楚王问,众臣也期待宁云深的回答。
宁云深想了想,然后道:“发生洪涝灾害并无完全之策,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全力抢救。立即开仓放粮,先保住他们的命再说,同时可以让周边县衙同时开仓,接济百姓。之后便是预防各种自然灾害,如今还有一事非常重要,蝗灾中死伤众多,容易感染从而爆发瘟疫,若是一旦爆发瘟疫,后果不堪设想。”
楚王一听,后背发凉。众臣可能没有经历过瘟疫,但他曾经见识过瘟疫的可怕,整个村子都是死人,腐烂的尸体令人作恶而恐惧,他当下就下旨:“让县衙即可开仓,同时楚京也开仓,押送粮草去潮州赈灾。”
赈灾一向是个肥的流油的差事,最终救济百姓的银钱都不知到了谁的腰包,自然,众臣和众皇子又是一番争夺,楚玉琰和楚玉柯两方阵营争夺的不可开交。
最终,楚王敲定:“此次还是由老九去赈灾,他性格随和,考虑周全,又有宁爱卿随行,能够应付多变之事,五日之内整理好事物,立马出发!此番前去责任重大,你们可不要让朕失望。”
楚玉琰和宁云深跪下谢恩:“定不负皇上、父皇信任。”
下朝之后,楚玉柯望着两人的背影气得牙牙痒,又到皇后出哭诉,抱着她的腿嚎:“母妃,你看如此该怎么办?父皇又要楚玉琰前去赈灾,这是万般恩宠,母妃,你说是不是父皇已经打定心思要立楚玉琰为储君了?”
皇后眸子里闪动着冷光,她挑起眉梢嗤笑一声:“许多事情,身不由己,就连天子也不一定能决定。孩儿你不必忧心,我和你舅舅自有打算。”
楚玉柯听后这才停止假哭。
此时,楚玉琰和宁云深一同出了宫,临走前要将之前没有做完的事情交代下去,孩子失踪的案子还要继续调查,由信任的官员接棒。
三人去周边都转一圈,安排好后宁云深要回郊外的山洞,楚玉琰一定要去看看:“你如今也有俸禄,为何不买个宅子?要不本殿下送你一座?”
宁云深摇摇头:“算了,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何尝不是一种潇洒。”但宁云深心中并不轻松,一会儿便能看见重新塑骨后的沈小棠。
楚玉琰对奇门异术分外好奇,一个劲儿问:“云深,摸骨师到底是怎样的功夫?好神奇……”
宁云深都不搭理他,就在山洞外站着,张老爹等人也在外面焦急地等待。一直到夜幕时分,沈小棠才从山洞里出来,她看见两人之时微微一愣,随后道:“云深,玉琰,你们也在啊?!”
张老爹飞快的冲到沈小棠面前,将她从头到家打量一番,然后问:“小棠,你可有觉得不舒服之处?感觉怎么样?”
沈小棠摇摇头:“爹,我都还好!”
冯先生笑:“张老爹,你放心,沈小姐此时已经康复。”
“有没有什么需要忌口的?”张老爹又问,“或者吃什么对她身体有好处?”
“平常心就好……”
至始至终,沈小棠都没有多看宁云深一眼,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浅浅的,淡淡的,平白多一些子砚的气质。
宁云深微微一蹙眉,多看沈小棠几眼,他心中莫名用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什么东西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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