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剑影红尘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双栖协议
    多年过往恩怨初现,心结难灭枉故云烟,情恨怎断止在一念,寻覆真相直指问天。

    许天凡来找罗东平,一反往日常态,和气地笑道:“罗公子,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既然如此,罗东平决定试探下他,点了点头,将许天凡请进了房间,即颇为客气地奉茶相敬,两人这般,倒也毫不忌讳。

    罗东平收敛起锐利的气息,微笑地问道:“少爷,今日到访,不知有何要事?你以往可没有这样的习惯啊。”

    许天凡放下茶杯,随即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心中惆怅万分,难以言说。

    “府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有人被杀,有人自杀,我知道与你都脱离不了干系,或许说,这一桩桩血案都是出自你的杰作!”

    此言一出,罗东平目露微芒,一道刺寒的目光猛地转向许天凡,煞意顿时倾烈而现。

    可许天凡似若无睹地咂了咂嘴,一脸平静而敲了敲桌子,冷冷地说道:“别着急,今日前来不是兴师问罪,否则你不会这么好好地活到现在,我相信义父都知道你做的这一切,可他却是在纵容你,纵容你为乱这个世间。”

    “哼!”罗东平哼叱一声,起身仰天长啸,“纵容,我就告诉你什么叫纵容!”

    笑后,他一把拽下自己的上身,顿时印着几道血印伤痕的后背,映入许天凡的眼帘。

    这让许天凡倍为惊诧,一时,“这怎么会?”

    套上衣服,罗东平也掩盖不住自己心里的忧伤,带着无尽的自讽自嘲,“别以为你义父是什么正人君子,那根本就是扯淡,他根本不会纵容我,去做有损赵府声誉之事,因为他爱面子,他虚伪。

    其实自从陆姑娘被杀后,他就已经怀疑上了我,直到接下来的两具尸体被发现,他就确定是我所为。

    他故意不管不顾,故意让我负责,只是不希望影响甚坏,人前他安于泰山,人后他就暴露出他的本性了,对我大打出手,完全不留任何情面!”

    许天凡怒起拳头,狠声地叱道:“那他为什么不杀了你,还留着你害了小离?”

    “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因为他对你不放心,因为他需要一个人为他卖命,为他的行事工具,而那个人非我莫属。

    我的命随时都在他的手里,他想怎样就怎样!”罗东平说道,又想起什么,“可你凭什么说是我害了小离?”

    “小离死的那个晚上,我曾经被人打晕过,后来第二天就发现了小离上吊,而地上还出现了莫名的血迹,你觉得这一串的疑问,会让我相信她是自杀吗?”许天凡脸色黯然,毫无神采。

    可罗东平却是不予解释,“少爷,既然你心思缜密,头脑灵光,那你就自己去想吧,不过你再怎么想明白,你都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动不了我。”

    狂肆的挑衅毫不掩饰,尽管许天凡再如何冷静,恐怕也是难耐。

    终究他一把窜起,瞬间掐住罗东平的脖子,“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你觉得你会是我的对手吗?”

    可罗东平没有抵抗的样子,他张开双手,尖锐的目光定在许天凡的身上,“若你想直接杀了我,又何必要来找我呢?”

    确实,许天凡还不能杀他,这一点被他看穿,许天凡只能松开手,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些,万勿冲动,否则自己的努力就都要白费了。

    罗东平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顿了顿后,坐下来说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罢了,别绕什么弯子了。”

    “帮我弄清楚义父到底是不是我的仇人。”既然如此,许天凡诚然相告,心中也窃喜着前面所做的也差不多了。

    罗东平微眯着眼睛,心有所疑,试着提了下,“我看你不是要找仇人,而是要找紫云剑谱吧!”

    “看来你确实知道此事,那几次的纸条,想必都是你故意留给我的,你说的没错,我对两者都有目的,我觉得你也是不想放过紫云剑谱。

    可凭你一人之力,根本就得不到,既然我们都有同样的目的,何不合作一次呢?”许天凡已打好了主意,此次也是不紧不慢地问道。

    “你如何就能确定我只是一人之力,有时,莫要太自大了。”罗东平显得很不领情。

    许天凡故作愣了一愣,随即释然一笑,“你说的是胡问,也就是文护文管家吧,其实我早该知道是他了。

    他从衙门逃走后就变得销声匿迹,其实是利用人皮面具掩藏自己的身份罢了,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他一直在我的身边,也让我最难发现,不过还是被我识破了,我也知道你们有所密谋。

    可你也应该想过,他与我义父也有联系,日后他们俩也肯定容不下你,到时候你就算得到了什么,恐怕也自身难保了。”

    一席话让罗东平陷入沉思,他之前所要对付的是许天凡,还真没有考虑这些。

    如今仔细思量,这番说法似乎也有些道理,一时,他踌躇了。

    许天凡心中暗喜,继续迎头说道:“我知道你要对付的是我,也时刻提防着我,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的威胁终究不及他们俩。

    只要我们先站在统一战线上,待日后达成我们的目的,再来一场大丈夫之间的生死对决。”

    罗东平有所感触,也有所臆测,可他是个小心翼翼且处处谨慎之人,仍然担心有些问题发生,“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因为我义父已经行动了,他已经在收购扬州所有的产业,已经要将扬州据为一人己有。

    待他完成这些,恐怕你的死期也将至了,所以你也千方百计告诉我这个信息,就是要让我重视,不是吗?”一切说辞都已在许天凡脑海中练习多次,这般振振有词另让罗东平无言以对。

    罗东平想了又想,并未直接答应,而是再问道:“相对于老爷,恐怕你更想让我死吧?”

    “对,我想,可是我更想知道,十三年前要杀我全家的是谁,十三年的仇恨不解开,我难以心安。”许天凡咬牙切齿,双拳紧握,对仇恨的择断,他表现的却是这般偏激,是因为他始终放不下这一段过往。

    但罗东平仍心存戒备,“可我为何不担心你会对我背后下手,到时候我可就死的不明不白了。”

    “哼!”许天凡嗤之以鼻,“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背地里下手我可做不出来。

    我所要为死去的人报仇,可不单单为了杀你,我要让你给他们道歉,我要让你给他们赎罪,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背后下手。”

    许天凡所言确实如此,他不想以那种方式杀人报仇,否则有何意义,但他也要注意罗东平的一举一动,毕竟他可不放心罗东平的为人。

    罗东平顿时变得冷静许多,虽然他不懂得许天凡为何变得这般,但是他明白许天凡所言着实在理。

    沉着之后,他平和地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许天凡嘴角轻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蔑笑,随后向其走了过去,站在门口,怅然若失。

    “你必须得在我义父身边,暗地里打探紫云剑谱的下落,只要可以确定剑谱在他的手上,那我也就可以质问他十三年的实情。

    现在只有你可以靠近他,而我早就什么都不是了,十三年来,他养育我只是想得到剑谱心法罢了。”

    “你……”不知为何,罗东平竟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心有所化之念。

    许天凡对自摇了摇头,惆怅落在心头,不愿再琢磨,“算了,一切说多了都是泪罢了,罗东平,其实没人会因为身份而看不起你,看不起你的,是你自己罢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今日前来有何用意,但是我告诉你,我不否认你说的那些,因为我同你一样,心里也有仇恨。”语气坚定,罗东平免不了慷慨激昂。

    “那就希望我们能够好好合作,希望你能够为此事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也包括文管家,因为你很清楚,现在的你谁都不能相信。”许天凡点了点头,随即淡然地走出了房间。

    毕竟他所做的也够了,再拖下去,或许就会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了。

    一路离开罗东平的住处,许天凡于一处桥边突然停下脚步,似乎在仔细地注意什么,可后来却让他有些失望,因为周围什么动静都没有。

    在此地静静地等待一番,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许天凡敏锐觉察到周围有些风吹草动,那是有人过来偷偷地跟着他,不由分说,他都知道是何人。

    “既然来了,我便与你们好好玩玩!”许天凡心中冷笑,也没有去回头揪出那人,只是继续离开此处。

    诺大的府院中,许天凡随意寻得一丫鬟问道:“你知道文管家在哪儿吗?”

    那个丫鬟别了别嘴,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了,“哦,文管家好像在那边”

    说着,小丫鬟指了一处,而许天凡得知之后,好生地谢过她,然后便跑向了那个方向,而他所做的这一切,就是要让暗中的人看到。

    “文管家!”看到文护,许天凡友好地抱拳,这让文护不曾反应过来。

    文护顿时为之一颤,似乎有些不好的预感,可一时又回避不了,只好坦然相对。

    而待文护还未有所反应时,许天凡毫不客气地迅速过去,一把将文护带到一处闲亭之中,仿佛很是神秘。

    “凡少爷,可有何事?”文护谨慎地问道。

    许天凡瞥了眼四周,清楚地发现有个人影迅速离开,这才敞然一笑,旁敲侧击道:“文管家,你来府上也有几日了,可不知当初你是怎么进府里来的呢?”

    文护强行地挤了挤笑,而这自然逃不了许天凡的注意,一寸微芒一寸光。

    许天凡忽然一声哼嗤,“哼,胡问,你杀了衙门林洪,无处可去,便易容伪装躲到这儿来了,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不错。”

    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文护狠意将出,而趁着瞬间空档,许天凡疾行出手压住了文护的肩膀。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可就算知道又怎样,如今凌大人已经离开,追究那件事也没有任何意义,而我们现在都需要彼此的帮助。”

    “什么帮助!”隐藏深久终究略显上风,文护没有冲动,而是冷静地问道。

    许天凡松开手,说道:“昨夜我并没有中毒,也听到了你和义父所有的对话,我也知道你根本没有告诉他,因为你也有你自己的目的,或许你也是为了那紫云剑谱吧。

    可你再想想,如果义父知道你隐瞒昨夜的实情,他会是什么样子,他定当不会留你,那时候你恐怕就自身难保了。”

    一席话与之前无异,文护闻言,笑了一笑,“小子你所言无错,不得不承认日后你将会很难对付,可你说错了一点,五毒教习惯于用毒,对剑谱倒是不怎么在意的。”

    许天凡微微一顿,也出现一些惊慌之色,可随即他转为了平静,“你也说的是五毒教,而不是你自己,谁都想要武功盖世,谁都渴望称霸江湖,就算你不想要剑谱,那么我义父日后也不会容许你的存在,因为你用毒的存在,对他始终是个威胁吧。”

    试探未果,文护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还真是小看你了,说吧,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拐弯抹角了,我知道你与罗东平之间有合作,可你想过没有,他与我义父之间也有一些不可告人的联系,他随时都可以去我义父那儿说你些什么,你都无可狡辩,到时候你就百口莫辩,被他算计了。”许天凡一拍石桌,好是爽朗。

    文护反问道:“你所言确实在理,可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你我并无私人恩怨,我也不会用心对付你多少,我所想知道的,只是我义父到底与十三年前的血案是否有关。

    文管家,罗东平已经在暗中行动了,你和他合作,只会被他算计罢了,他的野心无可估量。”许天凡凝重道。

    至此,文护在紧紧地思索着,半晌后,他一口答应,“好,我答应你,有线索我自会告诉于你,但是也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些我需要的信息!”

    说完,文护离开闲亭,许天凡这才如释重负地重重喘息着。

    既然自己都迈出了这一步,如今也是覆水难收,一切就按照计划而来吧。

    这一边,许天凡又与文护达成协议,而另一边,罗东平似乎有所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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