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慢慢舒展,回忆起了一个月前的某个晚上,那个晚上本是热闹的时候,对宴座无虚席,场面载歌载舞,却无奈悲剧横生。
而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便是罗东平。
当夜,罗东平在前院看见许天凡抱着方芸进了后院,便心生了几分主意,后来又见到了陆水玉也往后院而去,诡谲的心理将升起,也悄悄退往后院。
后院某个假山暗处,罗东平拦住了陆水玉的去向,继而递给她一把锋利的剑。
陆水玉戒备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看你赤手空拳,势必会吃亏,怎么,不敢接?”罗东平拿着剑,一副随意的样子。
陆水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即一把抓来他手上的剑,看着剑影煞现,她撇嘴笑了笑,“哼,还算你实相。”
说完,陆水玉扭动着傲人身姿,向前走去,原地的罗东平嘴角扬起一抹诡笑,目光扫了扫四周,随即快速闪退,此处又是陷入了一片苍茫的夜色。
赵府,风雅亭中,两女相对,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不友好的味道。
陆水玉气冲冲地走过来,拿出剑直指着风雅亭中的方芸。
但是不过一会儿,方芸巧手妙出,便一把夺过了陆水玉手中的剑,其剑锋一转,转而指向了陆水玉。
陆水玉一脸惊诧,叹然自己的武功还是不及她人,不甘地闭上眼睛,无奈地接受这屈辱的事实,她本以为方芸会杀她,但是方芸只是拿着剑吓唬她罢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许天凡的一声叫喊,方芸不由得转过目光。
就在这时,她的背后受到猛烈的击打,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
“这……”察觉方芸竟然没了动静,陆水玉睁开眼睛,可看到的竟然是站住不动的方芸,她有些惊魂未定,不知所措。
陆水玉走上前去,想一探方芸的究竟,谁知其身后竟然缓缓冒出一张脸来,在无际的夜色中显得异常诡异,顿时将陆水玉吓了一跳。
“罗东平,你这是干什么?”认出那张脸是罗东平,陆水玉狐疑地问道。
罗东平颇为客气地将方芸放在一旁,半带笑容地走向陆水玉,可这种笑容却让她觉得情况不对,于是连连后退。
“你想干什么?”陆水玉的一双手挡在自己的胸口前,警觉地问道。
半带着的笑容突然收住,罗东平淡然道:“没干什么,只是想向你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陆水玉俏然一怔。
“你的命。”处变不惊之色,浑然不觉说道。
未待陆水玉有所反应,罗东平快速出手,上前一把掐住陆水玉的脖子。
陆水玉使劲挣扎,罗东平却淡漠无情,一番纠缠竟有些声音的端倪,罗东平担心旁人会有所察觉,便突然松开手,将陆水玉摔倒在地。
“救……命。”陆水玉的呼喊方才发出,一剑立即无情地刺入她的胸口。
她声音咽住,惊魂不已,一口鲜血吐出,想大声呼救却是力不从心。
罗东平一剑刺出,毫不眨眼,手上力道更是一击加重,陆水玉只剩最后一口气息,鲜血也早已染红了胸口。
脸色煞白,目光死寂,她更随着一剑抽出而黯然失色,红唇不住地颤动着,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而罗东平看了看四周,丢下剑,快速逃离风雅亭。
奄奄一息的陆水玉瘫坐在地上,手捂着被鲜血浸透的胸口,无力的目光慢慢地转向方芸,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喊道:“方芸,方芸。”
可一切无济于事,她挺着最后一口气,将手伸向地上的那把剑,艰难地将其提起,整个人更是想着起来,可是气力所剩无几,只能用手搭着亭中石桌撑起,可这也是最后一丝气息。
某个时刻,她烟消玉殒。
手搭在桌上,形成了一道鲜亮的血手印,剑掉在地上,不偏不倚被她倒下的身躯压住,脖子上毫无疑问地留下了罗东平所掐的於青。
而这些细节当初便是朱巧心所率先发现,许天凡也有所注意,如今一一对上,事实竟是如此令人发指。
许天凡怒不可遏地直冲向眼前的罗东平,“你这个混蛋,我杀了你。”
可身体被绑住,轻易无法动弹,许天凡挣扎不得。
罗东平双手抱胸,笑道:“杀了我,还是先看看你自己的处境吧,异想天开,你们几个人,把他们带走。”
说罢,几个黑衣人押着他们离开,而罗东则平带着路,走在前,穆青玄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看似置身事外,恐怕是在审时度势这一切。
一行人来到一处房阁之外,虽是在夜里,许天凡仍然认得出这个地方,当即惊道:“堕魂阁,怎么是这儿?”
罗东平看着这夜色下的堕魂阁,竟黯然神伤起来,“就是这儿,我亲眼看着我爹死,我却无能为力。”
“你爹,罗商,他和田中堂不是被喂食了活尸蛊虫,成了噬血咬人的怪物了嘛,怎么会……对了,那时候……”瞥其一眼,许天凡脱口念叨道,转念一想,似乎有些明白这其中的经过了。
霎时,罗东平冷目一转,看向许天凡的目光中透出阵阵寒意,“什么怪物,他是被那些势利之人利用了,那时候,我便在心里下了决心,一定要给他报仇。”
“报仇?”许天凡留了个心眼,“如今王坤已经死了,难不成他要报仇的人是……”
“爹,您还好吗,东平这就为您手刃仇人,放心吧,东平不会让您失望的。”仰天长叹,罗东平说道。
一声叹罢,罗东平双目变得凌厉起来,余光瞥向地看向许天凡。
忽然身影一个变幻,变幻间陡然来到许天凡的面前,直面对着,问道:“许天凡,你手上是有紫云剑谱吧?告诉我所有的,否则我难保你们几人的性命。”
“这玩意儿,你得去找赵老爷吧。”许天凡心神稍稍一紧,面色却依然不改,说道。
即使如此,罗东平看样子并不相信,而是凑向许天凡,在他的面前轻声挑衅道:“你忽悠不了我,我都听见老爷说了,你许天凡武功大增,所用的剑法就是这紫云剑法,恐怕如今的造诣还在他之上吧!”
“哼,这剑法不是你有资格练的。”许天凡不甘示弱,冷哼回道。
再度盯了许天凡几下,罗东平玩味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不去与许天凡过多计较。
此时,黑夜之中,一名黑衣人押着穆青柔稍稍上了前,似也别无他意。
罗东平瞥了一眼穆青柔,不再留意,随即,指了指许天凡的身上,“别妄想逃起,你知道这东西,没那么容易的。”
许天凡没有搭理,苦于无法抵抗,看向穆青柔的眼神中更多一丝无奈,不过穆青柔并未怪他,而是予以他一抹舒心的微笑。
两人互相对对方笑了一笑,惬意舒心,深情对眸。
夜色沉静,罗东平抬头看了看这天,恐怕夜色已晚。
于是,他挥手示意,“把他们几个先关起来,待明日再来。”
他是担心自己许久不在赵府,恐怕会引起赵辅邑的疑心,故此必须先赶回赵府去。
“等会儿,你们几个把这个女人带到别的地方去,把许天凡和这个小女孩关在堕魂阁内。”准备起身离开的罗东平忽然想了起来,一瞬改变想法。
穆青玄却忽然抬起久违的目光,淡然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罗东平撇嘴一笑,对穆青玄说道:“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要提防一下这许天凡,不过我看你这么有心,今夜就让你留在这儿看着他吧。”
“我在这儿?难道你就不提防着我吗?”穆青玄言之凿凿,一语道破关键的地方。
不过罗东平显然并不担心,甚至都没有对穆青玄说什么,而是挥手示意几个黑衣人带着穆青柔,跟着他而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罗东平留下了一句话,“明天我会带着这个女人来看你们,希望会是我想看到的样子。”
声音随身影渐渐消散,但早已被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许天凡始终一脸凝重,没有大喊大叫,没有深情呼唤。
因为他知道那样只是无济于事,恐怕还会让罗东平更加肆意猖狂,所以他只是一度保持安静的样子。
而他越是这样,就越让罗东平不自在,只不过如今形势严峻,他走了一步险棋。
罗东平虽然离开,但却是在这儿留了几个黑衣人于此。
穆青玄环顾四周,不紧不慢地对对那几人吩咐道:“把他俩带进这里面去。”
黑衣人不为所动,一心凝视着前方的黑夜,仿佛根本听不到周遭的任何动静。
“呵,我自己来。”见那几人无动于衷,穆青玄自嘲一笑,随即缓步走向许天凡。
“青玄哥,你真的要抓我们吗?”两眼泪汪汪的穆青恋央求地看向穆青玄,问道。
“走吧,你们明白的。”穆青玄过去拍了拍许天凡的肩膀,对他有所示意。
许天凡点了点头,也并未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于是,穆青玄将两人带进了堕魂阁。
三人进了堕魂阁后,随着夜色深邃,几个黑衣人的目光则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堕魂阁这边。
罗东平带着穆青柔离开王府,路途萧条,长夜深邃。
一抹黑影于漆黑之地悄然出现,混入回府的队伍之中,自然是无人知晓……
翌日,赵府,罗东平的住处,一位蒙面黑衣人匆忙前来汇报,“公子,穆青玄好像把那许天凡给杀了。”
“嗯?”罗东平走出房间,整个人还有些迷茫涣散,忽然听此消息,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杀了,有意思。”罗东平嘀咕念叨,虽然如此,但他的脸上却还是出现了一丝惊慌。
当即,他整理了一下仪容衣着,赶紧离开住处。
一路过来,并没有闲杂人等的出现,恐怕是清晨过早,人还没影,不过经过一处长廊,却碰到一人。
长廊之中,赵雨仙拦住了罗东平,只见她双手叉腰,骄横地问道:“罗东平,我问你,天凡哥怎么不在府上,是不是在你那儿?”
“许天凡的心本就不在这儿,恐怕这个时候早就逃之夭夭了。”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娇楚人儿,罗东平好生说道。
“是吗,那你昨天傍晚去哪儿了,要是我跟我爹说一下,你不在府上,而是去了其它的府上,我看你怎么跟我爹说。”赵雨仙却显得不依不饶,不惜还威胁道。
面对威胁,罗东平的思绪飞转起来,脸上仍保留一出笑容,可笑得无力。
忽然他目光一紧,挥起一记手刀砸中了赵雨仙的玉颈,将其砸晕过去。
“公子,现在怎么办?”一旁黑衣人问道。
罗东平对其摆了摆手,而是自己将瘫软倒下来的身躯托住,决定亲自看着赵雨仙,“马车准备好了吗,姓穆的女人呢?”
“都在马车里。”黑衣人低下头,恭敬道。
“好。”罗东平颇为欣喜,刚准备走时,忽然感觉一道身影从长廊尽头闪过,当即反应道:“有人。”
话音刚落,黑衣人的身形便已出动,向着方才身影出现的长廊尽头飞身而去,罗东平则盯着倒在自己怀里的赵雨仙,渐渐浮现一道淫笑。
“小姐,若能享受你的话,倒也死而无憾了吧。”感叹之余,他的一只手轻轻划过赵雨仙的衣襟,快伸向了她的衣带。
恰时,黑衣人飞身赶来,罗东平见状,故作淡然地退回手,神色微变,问道:“怎么样了?”
只见黑衣人的剑上沾染了一些血迹,黑衣人抖了抖自己手上的剑,低头沉声道:“公子,尸体都已经处理好了。”
罗东平点了点头,显得颇为满意,随即看了看这寂静的四周,赶紧说道:“行了,快走吧。”
说罢,他抱着昏迷过去的赵雨仙赶紧离开,后面的黑衣人时刻为其警惕,几人绕过长廊,来到后院,准备从后门出去。
一段时间后,赵府外。
马车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的出现而离开,悄悄地驰于僻静的街上,卷起轻轻的灰尘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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