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冽领着小北,一前一后悄悄的进入了暗室。
暗室里,全部都是天火燃起的灯烛,宽敞明亮。
昨夜进来的急,他都没瞧仔细。
现在带着小北,两个人悠哉游哉的边走边看,还不停的在这秘道里的石壁上敲敲打打。
“二爷,这秘道是干什么用的?”
小北有些紧张的四处张望,这秘道弯弯绕绕,四通八达,暗室密布,左拐右扭的,把个人都转晕了,也没到头。
倒像是个地底迷宫。
“我哪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啊。”
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道,穿过了一间又一间石室,风冽也被转得晕头转向,他挠了挠脑袋,莫名的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唉,这下可好了,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垂头丧气的靠着墙,看着同样满头大汗的小北,叹了口气,随手敲打着墙面,也不知自己敲着了哪个机关,砰的一声,身后的墙突然松动,又是一间暗室。
他们俩大眼瞪小眼,愣了一下,旋即闪了进去。
这间暗室里,没有那么多的天火,光线变得昏暗起来,他靠着墙摸索着,渐渐看清了里面。
这间暗室比之前的那些要大得多,更像是一个储物室,里面大大小小的箱子摆满了一地,都已蒙上了一层灰,箱子都没有上锁,安静有序的摆放着。
难道家里还有什么宝贝不成?
他俯身看了看这一地的箱子。虽说这箱子上都落满了灰,可这灰却只是薄薄的一层,倒像是经常有人来打扫过一样。
他好奇的打开了其中一个,里面只有一件陈年的衣物,像是一件盔甲,湛蓝的,盔甲上已有多处破损,定是经过多次沙场的。
他细细辨认,那盔甲的内衣衣领上,绣着一个流云一样的图案,图案旁边绣着两个字:“逐英”——像是个名字。
他狐疑的再打开了一个,同样是一件盔甲,里面绣着相同的图案,只是名字是:“逐芳”;再打开一个,倒不是盔甲,是一枚军中常用的令牌,令牌的正面是一个“逐”字,背面又是一个名字“逐华平”。
他们俩一个一个,将地上所有的箱子翻了个遍,里面不是盔甲就是衣物,或者是令牌,或者是一个贴身的物件,但每个箱子里都能找到一个名字,一个逐氏人的名字。
风冽有些愕然,看着整整齐齐摆放的箱子,放眼望去,像是军中布阵似的整齐划一,难道,这是逐氏人的军队之物?或者——这是逐家军队的“衣冠冢”?
他被自己吓了一跳。怎么可能?!
逐家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从末听大哥和阡姨提起过?他们和我们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突然,小北指着最里面的两个箱子,惊讶的喊着他。
他快速移步过去,暗室的最里面并排摆放着两个箱子,与其他略有不同。莫非这两个是这支逐家军队的首领?
他仔细看向这两个箱子,右边一个明显灰尘较少,箱子边缘有很多不规则的手印。看来这个箱子是有人经常开启的。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这个箱子。
箱子里是一件淡蓝色狐皮大氅,大氅上的血渍已干透,映在淡蓝色的衣襟上,斑驳着,疏离着,似是安静的诉说着那一段陈年往事。
他轻轻拿起大氅,这衣襟上,绣着的正是他梦中那个女孩额上的冰花胎记。
是的,就是那冰花胎记。
浅紫的,一朵朵栩栩如生的冰花,像刀一样绣在了这件大氅的衣襟上,绣得满满的。
“这冰花和二爷刚画的那个画像上的姑娘额间的冰花一样。”
小北亦看了出来,满脸疑惑。
“是啊,一模一样!”
风冽肯定着,迅速将这件大氅拿了起来,仔细翻看着。
可这件衣服上并没有像其他箱子内的衣服,绣着流云图案和名字。除了这浅紫色的冰花,隽刻着满满的爱恋与甜蜜。
他把这件大氅抖落开来,一只香囊顺势掉了下来。
这香囊?——竟如此眼熟!
那绣着的芙蓉花图案,和他身上阡越绣给他随身带着的竟是一模一样!
他激动的把两个香囊放在一起,两朵芙蓉花,花朵上绣线的颜色、图纹和绣工,绝对都是出自阡越之手。
“二爷,这个也是阡夫人绣的。”小北又和他的想法一样。
他沉思着,轻轻打开了这个香囊,香囊里装着的是一个五彩的菱形小石头。
这石头有五个削面,五个面上都是不同的颜色,对应着五个不同的图案,那图案小巧精致,栩栩如生。
他轻轻转动着这枚小石头,仔细辨认着这些图案。
金色的一面刻着的是一只金丝雀鸟,绿色的一面是一片树叶,褐色的一面像是一把锄头,红色的一面是一轮太阳,还有白色的一面,就是一颗水滴。
他猛的惊了一跳,想起早上大哥硬塞给他的那颗水滴状的血玉石。
他一把取下挂在胸口的那枚血玉石,一边喊着小北,两人一个拿着这枚小石头,一个拿着这枚血玉石,细细的辨认着。
“是不是一样的!是不是!”
他着急的大喊着,无比的激动与兴奋。
小北歪着脑袋看了又看,这石头之上刻着的水滴,确实和这枚血玉石的大小和形状一模一样。
风冽小心的将手上的血玉石轻轻放在这石头的表面,仔细的比对着,辨认着,只听得咔嚓一响,那玉石竟严丝合缝的嵌了进去。
他们俩面面相觑,像得着什么宝贝似的,激动不已。
他轻轻的摩挲着这血玉石,里面的血似乎在他的指尖流动游走,那一丝丝的鲜血,顺着他的指尖,轻轻流淌着,仿佛要流进他的眼里,心里。
突然一道鲜红的血光闪现,直刺入眼底,他一愰神,失去了知觉。
徒留小北一个人目瞪口呆的待在原地,箱子里的东西连同着二爷,在那一道血光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