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关乎继续听着壁画夸南云川的事迹。
“告诉你,因为小公子在府院内是幼子,平日里又不爱张扬,所以老也只喜欢大公子,不喜欢小公子。可无论怎么说,公子始终是公子,是南国公府的公爷,也不是那些杂牌外人可以欺负的!”
壁画很自来熟,他看着林关乎帮助了南云川,就觉得她是个好人,什么话都对她说。
林关乎一眼就能看出,壁画这种人,身上奴性特别重。
肯定是生在南国公家的,父母都是南府的奴婢,然后他从小在父母身边耳濡目染,然后被分给了南云川做贴身书童。
林关乎甚至都能猜出,南国公看中了壁画的耿直、忠心、护主,才让他跟在南云川身边的。
虽然林关乎并不喜欢奴性入根的人,但是对方把她当朋友,掏心掏肺,心里的话全都说了说了出来,不留秘密,林关乎觉得这种人当朋友很轻松,这么可爱耿直的人已经很少了,于是她和壁画坐在学舍外面愉快的聊起了八卦。
待到太阳落山,学子们才得以散学。
南云川一踏出学舍门,就看见两个人蹲在一起,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南云川顿时有了一种踹画壁一脚的想法,但是他忍住了。
画壁察觉到有人出来了,转头,看见南云川站在学舍门口,立马起身跑到他身边:
“少爷!”
“你在做什么?”
南云川脸色很不好。
“我在和救命恩人聊天呢,她叫林关乎,她人很好的!”
画壁傻呵呵的笑着,还没有看出南云川的怒气。
“救命恩人?你可真会抬举他人啊!”
南云川一甩手中的书册:
“那你不如去当她的仆人算了!”
画壁一脸懵逼,赶紧从地上捡起书册。
此时南云川已经快步走开了。
画壁一脸委屈的走到林关乎身边:
“少爷他怎么了?我担心上午的事再次发生,特意等在学舍门口的,腿都蹲酸了,少爷怎么还是不高兴了呢!”
“他是你家的少爷,我怎么会知道。”
林关乎想了想,推了一把画壁:
“走,我们跟上去吧。”
于是二人跟随南云川来到了他的舍院里。
南云川不是单独的舍院,是和另外三个人一起住的。
而那三个学子中,两个都是上午欺辱他的人。
“哎哎哎!这是男舍院,你一个女人不许进来!”
上午被林关乎砸过的学子凶神恶煞的盯着她,威胁道:
“你要是敢挪一个脚进来,我就弄死你!”
林关乎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肥头大耳的学子,然后对着所有人大声道:
“你们都听见了,如果有一天
,我死在了学院里面,那就是他干的!无论溺死摔死热死饿死,只要是意外,都是他干的!”
肥头大耳学子没有想到林关乎会来这一出,猛然站起身:
“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上午没有打死你,现在你到这里来撒野了是么!”
林关乎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十四岁的身躯,但是内里还是一个活了二十年的现代人,她想着这群十六七岁的小孩子是真特码的讨厌啊!
要是在现代社会分分钟教会他们做人!
但是自己现在身不由己,林关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婢女身份而已。
想要报仇,还得等到凌泽楷回来!
毕竟硬碰硬也不是个办法。
此时南云川开口了:
“吵死了!”
他一会到舍院,就打开了书籍开始温习,画壁站在门口,正不爽肥头大耳那嚣张的模样呢,听见南云川的声音,他便不说话了。
“哟!吵到我们小公爷温习书籍了啊!”
另一位学子充满戏谑的开口,假意怒斥那位肥头大耳的学子:
“别骂那些个下人了,你瞧瞧,我们身份尊贵的国公府公子要学习了!”
说完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南云川捏紧了书籍,脸上全是难堪之色,又不好发作。
林关乎是第一次见有国公府少爷活这么憋屈的!
林关乎看出来南府对南云川的不上心了,凌泽楷是西北将军府的公子,都有自己的单独舍院,而南云川怎么也是国公府的公子,嫡亲血脉,却要和这么一群粗鄙之人共处一室。
“你们也知道他是国公府的公子啊!”
林关乎冷不丁开口:
“你们又在得意什么?以为和国公府少爷共居一室,你们就和他身份一样了么!国公府的人始终都是国公府的人,他以后仕途顺畅,身份依旧显赫,他出生时就比你们高贵,为来也是一样。而你们这群士农工商的子弟,出了这个学院,终究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南国公府可是与皇室有密切关联的,你们这群人这辈子都见不到皇帝的一根毫毛连文武大会都无法参加!”
画壁在一旁听的都想鼓掌了,说的太好了,给我们家少爷出了一口恶气!
画壁接着道:
“就是!不知道你们得意个什么劲儿!一群败类,和你们父母一样,都是当奴才的料子!”
“闹够了没有!”
就在两位学子目瞪口呆之时,南国公却爆发了,他将手中几乎快要捏烂的书籍狠狠扔到地上,怒视着林关乎:
“你跟来做什么?我之前就同你说过,不要管我的事!”
“……我是觉着跟着你比较安全……”
“出去!
”
“……不要。”
“出去——!!!”
在南云川的暴怒之下,林关乎无奈离开了舍院。
文武大会上,苏小津陪着韩悟休在看歌初试,他也报名了,但是今天没有排到他。
就算是排到了,苏小津也会直接认输,不会上台,他丢不起这个脸。
此时,一个人朝着韩悟休走来。
是古悟祁。
“韩师兄!”
韩悟休压根儿就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多年不见的师弟过来找他,准没有好事。
“师兄,多年不见,没有想到你耳朵居然聋了!”
古悟祁悲痛万分:
“你堂堂医者不能自医,实在是太……”
“我耳朵好着呢!只是不想理你罢了!”
韩悟休谈了谈耳朵:
“很是阔噪啊!”
“师兄,我们多年未见,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么?”
古悟祁还是不放弃,继续追问道。
“有啊,滚!”
韩悟祁翻了个白眼,唾弃道。
古悟祁自顾自的叹气道:
“唉,师弟我声名远扬,声誉颇高,前两年被请去了西北将军府做上师,那西北的恶劣环境,让我着实犯苦啊!所幸太子念我才德,召我回帝都,我才得以继续掌管太师院。只是我这年事已高,难担大任啊!”
苏小津眼睛虽然盯着台上,耳朵却听的清清楚楚的,这个古悟祁和韩老头师出同门,韩老头脾气古怪,淡泊名利,一直委身于同泽学院,不问世事,一心潇洒。
而古悟祁追名逐利,他也的确做到了,都当上了太子的师傅了,确实是了不起。
按辈分来说,苏小津还要叫他一声师叔。
可是古悟祁刚才的一番话里,看似在抱怨工作坚辛,生活不易,实际上在炫耀自己才能过高,被四处争抢,还掌管太师院,是太子的老师。
一大把年纪了,还追名逐利的,还特意过来找韩老头炫耀,要不要点脸呐!
苏小津看韩悟休没有说什么,他便忍着没有说话。
没有想到古悟祁还是不死心,见韩悟休不理他,便打上了苏小的主意:
“这位便是我师侄吧……”
“谁是你师侄?我是你师侄么?按你这个理论说,当朝太子还是韩老头的师侄了,我和太子还是师兄弟了!”
苏小津如连环炮一样,怼的古悟祁都蒙了。
他呆滞了三秒钟,立马笑了:
“师侄这是做甚,如果你想同太子称兄道弟,也不必如此心急。”
“我可不敢以下犯上!我可不像某些人,一点都不懂师兄弟的规矩,以下犯上,不尊礼法!”
“哈哈哈哈哈!”
韩悟休忍不住笑出了声,
古悟祁脸都憋红了,韩悟休回头看向他:
“不好意思啊,我这徒弟粗鄙,比不上你这位太子长师的身份,话说回来,你既然都是皇宫中的富贵之人了,也不必同我这徒弟计较!”
说完韩悟休再次大笑,连带着苏小津一起哈哈大笑。
古悟祁自讨了个没趣,一声冷哼:
“师兄,不是我说你,当时师傅可是最为看中你,如今你却收了一个如此粗鄙之人为关门弟子,你这一身的本领怕不是要失传了!”
苏小津瞪大了眼睛正准备骂回去,韩悟休却率先开口道:
“失不失传也是我的事,况且我这徒弟虽然粗鄙,却不愚笨,我这一身的本领也学的八九不不离十了。并且,可保我晚年享齐人之福。师弟你端着架子,一身虚妄,明知道本事不如我,还敢搭上皇宫的架子,不自量力!”
古悟祁气的脸都绿了,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发火,保持大家学者的风范,咬着牙道:
“既然是如此,那师弟就先告退了。毕竟太子,还在等我前去教学!”
“那可真的是耽误不得啊!赶紧前去吧师弟!”
韩悟休一副不得了不得了的表情,古悟祁甩袖离去。
“做人呢,就是不能太注重名利,看看刚才那人六亲不认的模样!还想压倒我,做梦!”
古悟祁走后,韩悟祁对着苏小津说教时,语气充满了不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