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倒是好巧。”今日外出巡逻回来的白墨倒是怎么样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再次见到这位失踪了将近大半年的木青空。
那张脸比前面更长开了不少,眉眼间更多了几抹独属于女儿家的妩媚,若是以前是一株含苞待放的娇艳牡丹花,那么现在应当是一株修炼成精的牡丹花妖,专勾人魂魄为食。
“你哪位?”正准备往前面走去的木青空听见身后有人在叫她,连忙停住了脚步,不解回望道。
只见不远处的渐变色山茶花旁,一个身形高大,身着黑袍云纹男子正眼眸含笑的盯着自己看,那目光却怎么看怎么像是带着一种阴森冰凉的毒蛇,吐着信子冲她嘶嘶,令她不由自主的赶到了生理性的厌恶。
“五姑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白墨并不知道她失去记忆一事,只是以往对方是在同他装傻充愣,连那语调都无端冷了几分。
“你认识我?”木青空嘴里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木青空并未走近,而是同人隔了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一双修眉微蹙着。
“本官若是不认识木五小姐,岂会将人叫下,青天白日的木五小姐莫要乱说什么胡话。”男人语调微扬,特别是在咬字木五二字时格外加重几分。
“你说我姓木?你是怎么认识我的?”木青空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她都认识,可若是组合在了一起,她反倒一个都不认识了?
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猛然瞪大,脚步不受控制的后退几步,掩藏在宽大云纹袖袍下的手无端收紧几分。她的心脏口再不安的跳动着,后背甚至布满了薄薄一层细汗。
“难不成才过了短短半年之久,木五小姐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吗。”白墨唇角上杨,带着几分笑意,只是那笑意却深不见底。
哪怕当时同安国公府绝裂时闹得在纷纷扬扬,也改不了她骨子里姓木一字,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位木五小姐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恰逢一阵清风来卷地,吹落片片花瓣起舞弄清影。
“我不是孤儿吗?而且我记得我爹娘就只生了我一个女儿?”从和他对话中的木青空也渐渐回出味来了,眼前的男人认识她,应该说是认识还没失忆前的她。
如果他前面说的是真的,那么是不是代表前面花花同她说的一切都是骗她的。
可是她不愿去怀疑阿容,毕竟阿容对她那么的好,又岂会来骗她。她觉得自己可能是产生了幻听导致的,假的,他前面说的全部都是假
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和阿容吵架。
“木五姑娘可是在开玩笑。”白墨唇角的那抹笑忽然僵硬了起来,一张英俊的脸上满是透着不可置信之色。
木青空抬眸茫然的看着他,一双清凌凌的桃花眼中就差没有将他钉上“挑拨离间的小人”几字,无端令薛言脑海中浮现一个不好的预感。
“本官想起来还有事,便先不同五姑娘叙旧了。”这一次却是罕见的没有在用上‘木’字为前缀。
越是这样才越发惹人怀疑。
木青空觉得自己本就不怎么聪明的脑子在这一刻中,好像是要爆炸了一样来得难受。
可是这些她又不知道去问谁,或者单纯的应该要相信谁才对。
“姑娘,原来您在这里,怪不得我们找不到您。”新派来伺候她的俩个丫鬟都是会武的,实际上明着说好听点是保护,其实谁不知暗地里是为了监视。
“这里风景好,我就想过来看看。”木青空眼眸半垂,遮住了眼眸中那抹深思,素白小手轻折一枝娇艳山茶花,置于手心处把玩。
她觉得她很有必要去找一下自己是因何失忆的原因了,还有失去的那些记忆到底为何。
晚上,等归南山回来的时候,木青空正着了一对雪白罗袜吃着御书房给准备的糕点。
俩边的腮帮子都塞得鼓鼓囊囊的,就像是俩只小松鼠一样,很想令人上手去戳一戳。
“你回来了。”吃香辣鸭脖正吃得欢快的木青空余眼扫到男人回来,连忙将自己还没有动过的那碟翡翠碧玉糕递了过去。
“嗯,青青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归南山不大爱吃甜食,不过只要是她递过来的都会象征性沾几口。
“挺好的,就是我有点想回去了。”何况她失踪了那么久,也不知道阿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是在满世界找人,而她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简直不是个人。
“这里不好吗,不然青青为什么想要回去。”归南山将手中的白玉盒里放的簪子拿出来,斜插于她如云鬓发间。
“这里很好,只是外面有人在等我,我不想让他担心。”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要让阿容担心,就像上一次自己在学堂被阿容抓回去时候,阿容的那个表情,现在她只要一想想,还是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
她也不想让阿容难过,毕竟上一次她去学堂的时候还留了书信,这一次却是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只红珊瑚牡丹流苏簪,青青
可喜欢。”他并不想直面回答她,而是转移话题。
“好看。”木青空明知他是有意茬开话题,可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上那支发簪,笑得一双眼儿弯弯。
身为女子哪里有不爱俏的,特别是像她这种长得还贼拉漂亮的。
“青青喜欢就好,只要是青青喜欢的我都会找到送给青青。”男人双手环抱住她纤细得盈盈一握的绿腰,鼻尖轻嗅着独属于她身上的淡淡花香,闭口不在谈前面的事。
晚上,木青空躺在宽大的床铺上,翻来覆去许久都不曾入睡,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给堵住了一样难受。
特别是在吃饭时,她再一次见到了今日那个对她说话奇奇怪怪的男人,直觉告诉她,他肯定知道什么。
“青青可是睡不着。”归南山侧过身,看着近在咫尺的芙蓉面,心口处总会突然软了一块。手不受控制的伸出抚摸,描绘着她姣好的五官,似要将她的每一寸都给烙印在心口。
“有点,可能是白天睡太多的缘故。”木青空现在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就觉得烦躁。更是拍开了那双手,她是人,又不是洋娃娃,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若是睡不着,青青陪我说会话可好。”
“好。”毕竟他们现在这样,要是不说点话才是最奇怪的。
“那人对你可好。”归南山觉得这句话就像是卡在他喉咙口的一根鱼刺,咽不下,吐不出。
“你说的是阿容吗?”木青空说道阿容的时候,心里不禁有几分难过,又道;
“阿容对我很好,也很照顾我,就是她不给我太多甜食说是会牙疼,还不能随意外出,就连出去去哪里,玩了什么,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等回到家的时候都要一一告备。”
特别是如果她前面要是好好听阿容的话,说不定现在躺在自己枕边的就是阿容了,而不是这个给她一种熟悉又有着欢喜之情的男人。
说来,连她都有些被这种奇怪的情感给弄得有些慌乱了,明明阿容才是她的夫君,她喜欢的也是阿容才对,可是每次对上这个男人的时候,她总有种想红杏出墙的罪恶感,身体也是半点不受自己控制。
“阿容很好,而且我也很喜欢阿容,只是阿容有时候管我管得太严了,这不许那不许的,简直就像是一个操心的老妈子。”连木青空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到那个人的时候,眼睛都在亮着光。
“那么青青对我的感觉如何。”越发
从她嘴里听到那人的好,归南山的心里那只被关押的野兽叫嚣得越凶,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牢笼而出。
“你很好啊。”除了这个,她真的不知道还要说出什么来。
“就只是这个吗?”归南山依旧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嗯?”
“没什么,睡吧。”归南山知道自己在问下去,得来的除了无尽的失望还有什么。就连唇角上扬,想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他都发现自己难以做到,更懊悔自己前面没事做聊什么不好,偏要聊这个。
“晚安。”木青空能很明显的查觉到了男人话里的失落与悲伤,心里莫名的有那么几分不是滋味。
不禁反思自己前面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她不开心了,不由伸出手戳了戳他的后背,轻轻地道;“你也很好,我很喜欢。”话才说完,她的脸烧得彻底。
更没有注意到那背对着她的男人,露出的那一抹笑,灿烂到了极点。
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木青空习惯性的摸了下枕边,摸到的只有一片冰凉,这是前面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不过很快便被其他事给冲压而下,只因她在檐下见到了一个朝思暮想之人。
“阿容,我在这里。”木青空怎么样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阿容,连忙朝他挥手,可她就跟看不见她似的,走得飞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