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认出他是当朝驸马,是权势显赫的唐氏大公子,富商闻言,不敢得罪他,逃之夭夭。
之后,驸马与她饮了两杯酒就回府了。
三日后,他们在街头不期然地相遇,她请他到酒楼一叙,郑重谢他救命之恩。
言谈中,他知道了明月楼的老鸨仍然逼她接客,她只能离开明月楼,却衣食无着。
驸马见她可怜,便赠她五百两,为他们姐弟三人租了一间较大的房子,买了一些日常用品,还给她介绍了一份差事,在一家客栈洗衣扫地。
华玉瓶感恩戴德,愿意以身相许,还说不介意“金屋藏娇”,不介意无名无份,不介意见不得光。然而,驸马拒绝了她的心意。没想到,过了几日,也就是今日,华玉瓶终于在街上等到了出门的驸马,又恰巧让公主亲眼目睹。
华玉瓶凄楚道:“玉瓶落难,唐公子仗义出手,使得玉瓶保全清白之身,使得玉瓶姐弟三人有了两餐温饱,唐公子大恩大德,玉瓶铭记于心。玉瓶只是弱女子,此生此世无法回报唐公子的恩德,唯有以身相许。只要唐公子觉得与玉瓶在一起觉得开心,玉瓶就心满意足了。”
驸马道:“华姑娘,我帮你只是觉得你身世可怜,并无其他意思。我已有妻室,从未想过纳妾一事,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唐公子的意思,玉瓶明白,玉瓶原本就没有奢望入唐府,与金枝玉叶的公主成为姊妹。玉瓶只希望唐公子偶尔来看看玉瓶,与玉瓶度过一宿良宵,玉瓶别无所求。”
“华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除了公主,我不会有第二个女人。”
“玉瓶已是唐公子的女人呀,唐公子保全了玉瓶的清白之身,安顿玉瓶姐弟三人,还为玉瓶找到一份差事,玉瓶这个家,是唐公子给予的,唐公子便是玉瓶的夫君。”她拉住他的衣袖,神态依依,娇弱楚楚。
“华姑娘,我只是好心帮你而已……假若是其他人,我同样会帮……”驸马越说越着急。
“玉瓶知道,唐公子与公主鹣鲽情深,玉瓶不会破坏你们的感情,玉瓶只希望唐公子偶尔会想起玉瓶,记得玉瓶一点点好……倘若玉瓶能为唐公子生下一男半女,玉瓶就死而无憾了。”
驸马简直要崩溃了,“华姑娘,我只当你是可怜人才帮你,我对你全无男女之情。若你再这样,恕我不能奉陪。”
驸马想走,她却拉着他,不让他走,接着索性扑入他怀中,死死地抱着他。
他本想推开她,却又不想伤了她,就这样被她抓住不放。
这一幕,落在公主的眼中
,就变了样。
公主以为驸马真的金屋藏娇,真的与华玉瓶有苟且之情,怒火直窜,气势汹汹地奔上前,甩了驸马一耳光。
“唐沁宇,你竟敢背叛我!你好样的!”宇文婥怒吼。
“贱人,这个臭男人,本公主不要了,你想要就拿去吧!”宇文婥也掴了她一巴掌。
然后,扬长而去。
驸马立即追回府,在房门外求公主开门,公主就是不开门。
他解释了华玉瓶一事的前前后后,说得口干舌燥,公主还是不开门。
最后,公主开门了,却是拎着包袱要回宫。
公主指着他的鼻尖,怒火燃烧,“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假若你没有做什么让人误会的事,她怎会缠着你?怎会痴笨成这样?”
驸马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当时,我只是见她可怜,好心帮她而已……谁知……”
“她可怜?还是由怜生爱?她卖艺不卖身,与你何干?你可怜她,就是对她动心了。”
“可怜怎么是动心?人都有同情心……”
“是,你有同情心,别人为何没有?你挺身而出,为何别人没有挺身而出?还不是你看着她有几分姿色,就动了花花心肠!”
“天地良心,我哪有什么花花心肠。”
“如果没有,你去明月楼做什么?大婚那日,你说过什么?你忘了吗?你也敢去喝花酒?”
公主拼命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冲出唐府,坐车回宫。
驸马想追出去,却被唐家人拉住了。
唐文钧说,公主正在气头上,你说什么都没用,她听不进去。
晓晓赶忙追出来,上马车陪着公主。
行至半途,马车忽然停下来,竟然是华玉瓶。
华玉瓶站在马车前,凄楚地祈求公主,“公主,玉瓶出身卑微,无才无貌,根本无法与公主争什么,玉瓶也从未想过与公主争。唐公子深爱公主,玉瓶并无痴心妄想得到唐公子的怜惜,玉瓶只希望,唐公子与公主闹别扭的时候,玉瓶能够在唐公子身边安慰他、照顾他。”
晓晓喝道:“走开!你再说,我不客气了。”
“公主,都是玉瓶的错,玉瓶求求你,不要与唐公子闹别扭了,好不好?”
“玉瓶知道,公主很生气很生气,可是唐公子没有错,唐公子只是多情罢了……”
“唐公子是一个大好人,公主是金枝玉叶,习惯了高高在上,唐公子面对公主,多多少少会有屈之人下的屈辱感……而在玉瓶面前
,唐公子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公主与唐公子恩爱情深,玉瓶想破坏也破坏不了,玉瓶只希望公主能多多体谅唐公子。世间男儿,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哪一个不是左拥右抱?即使唐公子在外面有女人,也是理所当然……公主,玉瓶并不奢望什么,只希望公主明白,玉瓶与公主一样,深爱着唐公子。”
华玉瓶喋喋不休地说着,公主始终一言不发。
晓晓命车夫拉开华玉瓶,马车才继续前行。
知道了事情始末,萧初鸾挥退宫娥,让晓晓去沏茶来,接着在床沿坐下来,柔声开口:“公主不信驸马的为人么?”
宇文婥掀掀红肿的眼皮,饮泣道:“我就是太相信他了,他才会这么欺负我……去青楼喝花酒,还金屋藏娇,他欺瞒我……他该死……我饶不了他……”
“公主想怎么做?”
“我要和离……不,和离之前,我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让他生不如死。”宇文婥咬牙道,气愤难忍。
“怎么个生不如死?”萧初鸾淡淡地问。
“我也不知道……我还没想好……对了,文尚宫,你帮我想想,如何整治那对狗男女。”
“公主,那可是你的驸马,你的夫君。”萧初鸾郑重道,“公主与驸马情深似海,经历了这么多才结为夫妇,如今变成这样,公主甘心吗?”
“我当然不甘心,是他背叛了我,是他欺瞒我,是他变心……”宇文婥恨恨道,怒火直迸。
静了半晌,萧初鸾接着道:“公主一怒之下回宫,假若那华玉瓶有心,趁机接近驸马,虏获了驸马的心,二人双宿双栖,公主不是得不偿失么?”
宇文婥又慌乱又惊怒,“他敢!他胆敢碰那贱人,我阉了他,让他一辈子不能碰女人。”
萧初鸾笑道:“公主舍得吗?”
宇文婥眨眨眼,强撑着气势,“怎么不舍得?我当然舍……得……反正他已经背叛了我,我不要他了。”
“公主,莫被一时意气冲昏了头脑。”萧初鸾语重心长地说道,“照奴婢看,驸马绝非那种人。驸马只是同情华玉瓶才帮她的,驸马对公主一心一意,拒绝了华玉瓶的心意,只是华玉瓶死缠烂打,缠着驸马不放。公主生气归生气,也不能撂下不理,而应该与驸马并肩站在一起。公主与驸马置气,驸马伤心难过,倘若这个时候华玉瓶趁虚而入,那公主不就失去驸马了?”
“反正我不要驸马了,她想要就要去。背叛我的人,我不稀罕。”宇文婥怒哼。
“既然是华玉瓶自作多情,公主应该出面,令华玉瓶知难而
退。公主为驸马解决了那个难缠的女人,驸马也会感激公主,会更爱公主的,是不是?”
“我才不帮他擦屁股呢。”
“这不是擦屁股,这是公主与驸马之间的事,公主是在保护自己的姻缘啊。”
“那……我应该怎么做?那个华……玉瓶,好像很笨啊,根本就说不通。”
眼见公主气消了、听进去了,萧初鸾微微一笑,“公主,这事不难。”
接着,她附在公主耳边,说了几句话。
闻言,宇文婥轻轻颔首,须臾又蹙眉道:“可是,如果驸马不进宫接我,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萧初鸾道:“不会的,我保证,驸马今晚不来,明日一早就会来接公主回府了。”
宇文婥咬着唇,从晓晓手中接过茶盏,慢慢饮着。
接着,她命晓晓拿来铜镜,看着镜中憔悴的人儿,她惊叫道:“哎呀,怎么眼睛肿成这样了?”
“公主哭了这么久,当然肿成这样了。”晓晓挤眉道。
“我要去会一会那个华玉瓶,文尚宫,有消肿的法子么?”宇文婥愁苦道。
“用热水敷一敷,应该有效。”萧初鸾提议道。
当即,宇文婥命晓晓去端热水来。
然后,更衣,洗面,上妆,梳发,收拾好以后,她恢复成那个娇艳的慕雅公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