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子时,她又困又乏,三次睡过去,又被寒气冻醒。
再次睡过去,却好像睡了好久,醒来时,她惊诧地发现,不在大雄宝殿,而是在一间厢房。而且,她穿着的男子衣袍不见了,谁给她换了一袭僧袍?会不会是……燕王?
桌上搁着一盏烛火,一个女子妖娆的女子走过来。
萧初鸾认得,她就是那个长着一双丹凤眼的锦画。
“醒了?”锦画的右臂撑在榻上,俯视着她,丹凤眼微眯,缭绕着丝丝寒气,“我奉王爷之命,把你带出大雄宝殿,你放心,大雄宝殿上有人代你跪着。想知道我是如何瞒天过海的吗?那些大内高手,个个都是草包,我和一个小僧侣进大雄宝殿,你睡着了,我以迷香让你睡得更香,然后给你换上僧袍,从一道暗门出来。”
“王爷呢?”萧初鸾坐起身。
“莫以为王爷宠幸你一次,你就以为可以取代我的位置。我告诉你,王爷对你的新鲜感过了,就会回到我身边,王爷终究是我的。”锦画眸色阴沉。
“是你的,就是你的,我想争,也争不来;不是你的,终究不会是你的。”萧初鸾冷笑。
“既然你决意与我争,我就奉陪到底。”锦画眨眸一笑,“不过我告诉你,你争不过我,也斗不过我。”
“拭目以待。”萧初鸾的红眸冷如覆冰。
锦画不再多说,扬长而去。
片刻之后,宇文欢进来,关上门,见她坐在桌前饮茶,便也坐下来饮茶,“天亮之前送你回大雄宝殿。”
萧初鸾淡然道:“谢王爷。”
他搁下茶杯,一把抱起她,直往床榻。
她爬起身,双膝跪床,搂着他的脖子,笑得娇柔,“锦画是世间难得的尤物,王爷放着这么个大美人在身边,何须屈尊来护国寺?”
“锦画?”宇文欢一愣,继而一笑,“怎么?吃味了?”
“奴婢哪敢呀?奴婢只是觉得王爷不必大老远地赶来护国寺。”
他宽衣解带,迫不及待地吻她。
方才他与锦画颠鸾倒凤,现在又与她痴缠,萧初鸾无法接受。
不要在意!
不要在意!
不要在意!
只要能够抓牢他的心,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
心,闷闷的痛。
可是,她不愿去想,为什么这么痛。
身上一凉,她发觉身上的僧袍被他解开,双肩裸露,她立即握住他手,“王爷来护国寺,是否有要事吩咐奴婢?”
“在本王面前,无须自称‘奴婢’。”宇文欢忽然板起脸。
“哦,奴婢……自称阿鸾,可以吗?”
他“嗯”了一声,萧初鸾急忙道:“王爷,那次皇后娘娘到永寿宫,似有所图,可是似乎又不尽然,阿鸾不明白。”
宇文欢抬首,“这些年皇贵妃宠冠后宫,皇后并非无所作为,而是稳坐中宫,潜藏锋芒。皇贵妃怀上龙种,皇后不甘心,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妃嫔诞下皇长子。但是,皇贵妃的龙胎平安长大,皇后谋害不成,会另外想法子。”
她寻思道:“皇后娘娘大阵仗地来永寿宫,送了四种礼物,伎俩如此拙劣,不像是皇后娘娘的行事作风与手段。”
“对,皇后不会这么蠢,不会做这些明目张胆的事,但是她的的确确做了,又是为什么?”
“莫非皇后娘娘已经手忙脚乱?或者是想不出更好的计谋?皇贵妃娘娘不久就要临盆,假如真的诞下皇子,那就是大皇子,因此皇后娘娘才慌了手脚?”
“皇后会慌了手脚,杨政可不会。”
“那皇后娘娘……为什么这么做?她不担心皇上对她……唔……”
宇文欢的嗓音低沉暗哑,“稍后再说。”
萧初鸾揪住他的耳垂,微微提起,“王爷,距离天亮……还早着呢。”
见她抗拒,他侧身躺着,以手肘撑着头,“好,你想问什么。”
她拉好僧袍,“皇后娘娘为什么这么做?王爷可知?”
“皇后这么做,必定有她的理由。”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薄施粉黛的脸腮,“本王调教你这么久,皇后这些伎俩,你看不明白?”
“皇后娘娘明目张胆地去永寿宫,意图谋害皇嗣,她明明知道皇贵妃娘娘不会收下她的四样礼物,即使收下也会丢弃,但还是照样送出。”她微微蹙眉,沉吟道,“皇后娘娘好像故意让皇上和整个后宫的人知道,她不甘心皇贵妃娘娘诞下皇子,她有谋害之心,却苦于谋害不成……”
“说下去。”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想加害皇贵妃娘娘的龙胎,却无计可施……但是,皇后娘娘绝不会甘心,还是会伺机出手。”萧初鸾的脑中闪过一道白光,像是发现了真相似的,惊喜道,“所有人都以为皇后娘娘无计可施,其实皇后娘娘有计可施,而且是暗地里密谋。”
“聪明!皇后这一招叫做‘障眼法’,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无计可施、谋害龙胎不成,实际上,她暗地里的计谋会很可怕。”
她点着头,“那皇后娘娘会如何谋害皇嗣?”
宇文欢的手不安分地揉着她的身,“这个,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暗自想着:假若皇
后真的暗地出手谋害皇贵妃的龙胎,她要不要对皇上说?
因为,皇贵妃龙胎不保,就意味着嘉元皇后的孩子不能堂而皇之地出世。
他又道:“事到如今,假如皇后要谋害皇嗣,就必须让皇嗣胎死腹中。”
“一旦胎死腹中,皇上就会下令彻查,皇后娘娘首当其冲,说不定会事情败露,皇后娘娘的中宫地位不保。”
“分析得很对,皇后应该不会在皇贵妃分娩前下手。”宇文欢的掌心贴着她的腰。
“那皇后娘娘会在皇贵妃娘娘生下孩子后下手?假若是皇子,皇后娘娘会如何谋害?”
“静观其变。那日凤王与你游览玉带河,开心吗?”
萧初鸾没料到他突然问起这事,愣了一下才道:“阿鸾不知道那次是不是公主与凤王合谋。”
他漫不经心道:“应该不是。凤王与你在‘杏花春’撒落叶、看星星,在玉带河看日落,皇上为了与凤王一争高下,必定会想出一个旗鼓相当的点子。”
她轻声道:“皇上在慈宁宫西苑下了一场飞雪,以此感动阿鸾……之后,皇上让阿鸾跳舞,阿鸾就跳了一支舞为皇上助兴。”
“什么舞?”宇文欢轻轻地解开她的袍带。
“《相思引》。”
“哦?改日也舞给本王瞧瞧。”
“王爷,这支舞是媚君邀宠的。”
“本王不介意你向本王邀宠。”
萧初鸾嗔道:“王爷,说正经的呢。”
他低笑,“本王不够正经吗?”
她忧心忡忡地问道:“王爷,假若皇上真想宠幸阿鸾,阿鸾如何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