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兮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喉咙间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似的，发不出声。
她怕自己的眼神，出卖了自己的情绪，故意转开脸去，避开他的视线。
他轻轻在她脖颈间嗅了一下，低声问：“你用的什么香水？”
香味很香。
但和过去的香味已经不一样了。
五年的时间，变太多了。
锦兮心绪有些不稳，好一会儿，才轻声回：“是LOEWE的事后清晨。”
男人眯起眼，“事后清晨？”
锦兮忽然反应过来，这四个字有多奇怪，有多暧昧。
她连忙解释：“你别误会，这只是香水名。”
商聿鸣反而笑了，慵懒的坐起身来，“下车吧，别把你饿着了。”
他说完，推开车门下去了。
没有在那暧昧得要死的香水名上发散做文章。
但锦兮心里却是懊恼得要命！
这什么鬼香水名，未免也太暧昧了些！以后再有人问起时，她必然不能再这么回答了。
心里自己忏悔了一番，才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可是，才一动，身子半边痛得差点没站稳。
怕惊醒睡眠不好的他，这半个小时，她一直僵坐着没动过。如今被他枕着的半边身子都木了。
脚一沾地，站不住的往下滑。
“小心！”商聿鸣大步绕过来，扣住她的胳膊，把她扶住。
锦兮站稳了，把手从男人掌心抽出来。商聿鸣却是也没有多纠缠她，只识趣的收回手，“你早该把我叫醒。”
“没事，我站会儿就好。”
锦兮扶着车，勉强站稳。
商聿鸣就陪她一起站着。
两个人，在夜色下，肩并肩立着，吹着晚风。
锦兮觉得此情此景像是做梦一样。
店的老板出来了，很是热情又殷切，“商总，好久都没来了。”
是一位胖胖的商人。手上戴着串佛珠，笑呵呵的看起来像是一尊佛。
特别有亲和力。
商聿鸣和他握了握手。那胖胖的老板道：“早看你车停门口了，想来迎您。但您司机说您要睡会儿，让我别吵着您。我时刻在里面盯着呢，您一下车我就出来了。”
胖老板做事倒是很是精心周到。
商聿鸣对他态度也很好，“客气。”
胖老板的注意力落到锦兮身上，他什么也没说，只比了个“请”的姿势，将两人迎进去。
商聿鸣回头看锦兮，“能走了吗？”
锦兮已经舒服了许多，点头，跟着两人往餐厅里走。
商聿鸣腿长，但脚步却放得慢了不少。
胖老板将两人领进一间包厢。
包厢雅致，更偏唐朝的风格，门是推拉门，里面也没有椅子，只有几个蒲团和一张长兴雅致的小桌。
老板亲自拿了菜单过来点菜。
商聿鸣低头看菜谱，锦兮在那把玩着面前的瓷碟。
每一个瓷碟花样都做得极古朴，瞧起来很舒服。
锦兮看得起了些兴致。
商聿鸣问：“喜欢？”
锦兮抬头，发现他也没看她，视线只落在菜单上。
锦兮点头：“在韩国时，觉得韩国的碟子很不错，就买了许多寄回国。但现在一看，还是国内的好看。碗做得这么好看，吃饭的时候应该也能多吃一些。”
她想着要买一套回去，专门给小葡萄。
小家伙现在吃饭要哄着吃。
以前在韩国时还好，通常都是自己吃，现在一回国，知道身边有小舅舅和外婆护着，简直要上天。饭也不好好吃，除了挑食外，还挑碗了。
“你给她包一套，让她带回去。”商聿鸣吩咐老板。
老板道：“好嘞，一会儿仓库里就取出来送这位小姐。”
锦兮本想对商聿鸣说谢谢，但想起什么，“谢谢”两个字，压在了喉咙口。
说起来，这些年，他也就为小葡萄买了这套碗，有什么可谢的？
商聿鸣不知道锦兮那些心思，只问：“去国外待几年，口味有没有变化？要厨房注意什么吗？”
“我现在不太吃辣。”
商聿鸣眼眸抬了抬，“我记得以前你无辣不欢。吃火锅时，辣到掉眼泪了，都不肯放筷子……”
男人简单的一句话，说到最后，竟是越说越轻。
像是想起什么，凝望着锦兮的眼底，有几分悲凉。
锦兮心里闷闷的，有些难受，她只道：“毕竟都过去这么久了，人都会变。”
是啊……
人都会变。
商聿鸣没说什么，只移开目光，将菜单收起，交给一边的胖老板，“就按着从前的菜上吧。不要太辣就行。”
“好嘞，两位坐会儿，马上就上。”
胖老板收起菜单，马不停蹄的出去了。
他是个聪明人，这种氛围下，能不多待就绝不多待。
包厢里，只剩下两个人。
晕黄的灯光，笼罩着彼此。
锦兮拿了茶壶，要给商聿鸣倒茶。
“我喝别的。”商聿鸣的手，轻轻盖在茶杯上，挡住了锦兮的动作。在锦兮疑惑的目光下，他打开旁边一个白色的小酒壶，给自己倒了点酒。
锦兮有些诧异。从前他没这习惯。
这话，差点脱口而出，最后又停在了喉咙口。
商聿鸣问她：“你要吗？”
锦兮讷讷的摇头，“我晚上喝了酒回去，我婶婶又要念叨我了。”
商聿鸣点头，“还是别让家人操心好。”
商聿鸣默默喝酒。
锦兮坐在那，端着茶杯，闻着茶香，想起正事，“商总，能问问拦住我们和OW合作的理由吗？其实霜降你也是很了解的，她和品牌很契合。而且，她马上要上的那部戏的形象，简直是为了OW量身打造，双方合作一定是双赢的局面。”
商聿鸣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望着锦兮，“据我了解，梅仲安是个纨绔花花公子。和他合作的人，最后都和他关系不清不楚。”
他放下酒杯，双目定定的望着锦兮，正了正色，神色严肃，“你和梅仲安，什么关系？”
他那眼神，配上这样的问话，倒更像是质问。
锦兮莫名有些生气，“你觉得我会为了合作和他也不清不楚？”
“言行举止上看，你们之间确实也并不简单。”商聿鸣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