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留纯元年五月,沐留纯亲临秋城。郡守施志文以及秋城所有官吏都到秋城城门去迎接。远远的,沐留纯的车队缓缓驶来。到秋城门口,车队缓缓停下,只见尊车后面的仪仗队缓缓散开,仪仗队里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年,手握金黄色的盖棚,威严肃穆。紧接着,兵部尚书刘兴、刑部尚书刘爽、工部尚书李梦心与户部尚书穆恬从后面走出来,四人身穿崭新的官服,两两列队,最后从尊车上,走出了身穿龙袍的皇帝沐留纯。沐留纯被宫监扶着,下了车。施志文急忙走过去,跪在地上拜安道:“臣,施志文,拜见陛下!”
沐留纯看了施志文一眼,说道:“朕得知成郡事变,甚是心痛。又听闻公正(施志文,字公正)接连破获几起谋反案。朕甚是欣慰,如今朕赏你金百两,绸缎千匹,敕唐懿亭侯。”施志文深吸一口气,叩首道:“谢陛下!”李梦心走了过来,捧着懿亭侯牌。“臣接!”施志文站了起来,缓缓接住了牌子。
“公正,带朕进去吧。”说完,施志文连连点头,带着沐留纯走进莽郡郡守府。从大门至郡守府的道路两侧都是百姓,百姓们盯着沐留纯,一言不发。两侧的官吏们见状急忙衬托热闹的氛围。沐留纯站在街道上,两侧百姓中央。“朕的百姓们!如今虽然叛军当下,但朕保证,朕会还你们海清河晏天下太平的!你们只需要支持朕,就够了!”笑了笑,跟着施志文走进郡守府。
进入郡守府,施志文跪在地上,叩首道:“皇上!愚民不懂事,请皇上莫要怪罪!”话音刚落,沐留纯坐在椅子上,笑了笑:“朕当然不介意,如今成郡归于叛军,关中郡邰源举棋不定,剩下便是莽郡的你了。邰源是始皇所任命,也是一个书呆子,所以朕觉得他不会帮助朕的。只有你,你看朕带着六部尚书到这,就是为你加油打气。朕没了莽郡,便会危及直隶。直隶易攻难守,朕只得西迁平川。朕,如今的路不好,懂吗?”施志文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朕要你南下阻击叛军,不得有误!”严肃地说完,沐留纯头也不回地走上了楼,关上了门。
唐帝国关中郡郡首关中郡守府,余俭、阮化以及萧煌的唐军已经进入了关中。三位郡守也已经到达,此时正在郡守府内的书房详谈。已过了一个半时辰,四人还未结束。走进书房,便可以听到争吵的声音。这时门开了,四人转头望向推门而入的人,那是佥都使于鹤。于鹤弯腰作揖道:“大人们,施志文率军夜袭泾阳,泾阳县令发急报传信。”
邰源站了起来,表情严肃地问:“多久了?”
于鹤顿了顿:“快两个时辰了。。。。。。”
“为什么不早报
!”邰源吼道,随后置三人于不顾,径直走出了书房,于鹤看了一眼三人,只得跟着邰源走了出去。在路上,于鹤斗胆问道:“大人,三人说什么了?”邰源一边走一边说道:“要我出兵北伐,反抗朝廷。”于鹤大惊,接着问:“大人的意思是?”邰源冷哼一声:“三人谬论连篇,我都快无语了。我忠于唐国忠于皇上,我不管皇上如何,我只忠于皇上!立刻派人前往秋城,说我无心与朝廷为敌,我已经决定追随朝廷了,让施志文立刻停下!”
“是!”
不知过了多久,咸阳城外,施志文在此组织唐军进攻,将这里作为大本营。士兵跑了过来,在施志文身边说道:“大人!关中郡邰源来信!”
“念!”
“施大人,我无心与朝廷为敌,而且我已经决定追随朝廷,请施大人立刻停止攻击!——关中郡邰源。”士兵念完了信,望向施志文。施志文转头,望着莽郡佥都使刘五名,刘五名缓缓摇头。施志文冷笑一声:“小小计谋竟如此拙劣!给我狠狠地打!”
天亮之后,一名给事中跑进了郡守府,踉踉跄跄地到了邰源的面前。邰源坐在桌子前,一夜未眠。看着这名满脸灰烬的给事中,连忙问道:“你怎么了?你不是带着人去支援泾阳了吗?”
给事中声音颤抖,最后哭了出来说道:“大人!泾阳失守了!于佥都使去送信,结果被城上的守军给乱箭射死了!我也是拼了命才逃回来的!”
邰源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地问:“泾阳县令周珂?关中的两万大军都没了?”给事中哭着点了点头,邰源目光空洞地瘫在椅子上,不知所措。这时,一名士兵走了过来,站在给事中的身边,报告道:“大人,余郡守、阮郡守与萧郡守让我转话,说他们这就回去了,到时候战场上见。”士兵禀报完之后看着邰源。不知过了多久,邰源才缓缓开口:“停!一定要留住他们!”
关中城门口处的马场处,三位郡守已经骑上了自己的马,正准备离开时,郡守府内的护卫跑了过来。从郡守府到马场的距离,也不是很近。护卫喘着粗气,拽住了余俭的马绳。余俭望着气喘吁吁的护卫,平静地问:“怎么了?邰大人想留下我们去朝廷那里邀功吗?”护卫连连摇头说道:“邰大人有请,书房备茶。”
余俭、萧煌与阮化两两对视,随后都跳下马,将马绳递到一边的副官手中,跟随护卫回到了郡守府的书房。推门而入,邰源已经等候多时。邰源简单地看了三人一眼,品了口茶,随后轻声道:“坐吧。”
余俭资历最老,站在邰源的面前,萧煌与阮化站在余俭的身后。他冷哼一声:“邰源,莫不是囚禁我们
,到沐留纯那去邀功?”
“不!”邰源不假思索地拒绝:“如果于鹤没有死,我会这么做。。。。。。于鹤不仅是我的下属,更是我多年的好友。。。。。。于鹤一死,我改变主意了。我现在就通知关中各州县,立刻支持北伐军!”余俭表情复杂,走到邰源的身边,握紧了邰源的手,语无伦次。
唐皇留纯五月中旬,与北伐军配合的关中唐军北伐。五月十九,余俭攻克关中泾阳;五月二十八,余俭围困莽郡咸阳,随后莽郡佥都使陈玉与咸阳县令开城迎接北伐军,余俭立刻带兵入城。
由于咸阳城的前身是秦国都城帝丘,所以咸阳县令府的规模比很多郡的郡守府还要好。秦国灭亡,唐国封闭府库,而后唐始皇帝一统天下,将帝丘的一个小宫殿改造成了县令府。县令王博与佥都使陈玉主动开城,余俭已经料想到了,但这么快还是意外。当余俭率军进入咸阳城时,沿路两侧百姓无不欢呼雀跃,而王博与陈玉则站在人群之中,默默无闻。
余俭停了下来,望着王博与陈玉,注视片刻之后,忍不住开口道:“王公心(王博,字公心)、陈子弘(陈玉,字子弘)。你们怎么躲到那里面?快过来。”王博与陈玉顿了顿,走了出来,跪在余俭的马前,异口同声:“我们没有脸面出来见余大人。没能劝阻施志文,是我们的过错,还有便是这咸阳城数以万计的百姓,一旦开战,咸阳城将生灵涂炭!”
余俭的喉结动了动,带上王博与陈玉,直奔咸阳县令府。
坐下之后,县令王博让侍卫备茶。一切完毕之后,余俭便问道:“王大人,施志文如今在什么地方?”王博笑了笑,捋着胡须,说:“施志文啊,如今正在外面呢!”说完,陈玉也笑了笑。余俭先是一惊,但随后也明白了。三人一起笑了笑。唐皇留纯元年六月初,王博、陈玉与余俭包围施志文部,施志文绝望自绞,其部随后投降。
与此同时,商邑县令黄瑾打开大门,领兵者,名叫凌康,是岭北郡新佥都使,李亏被废黜之后没多久便去世了。凌康被提拔为佥都使,主动请求带兵进攻商邑,商邑县令黄瑾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立刻大开城门,凌康便进入直隶。唐皇留纯元年六月初,凌康接连拿下秀木、舟葛、怀城。唐皇留纯元年六月二十,凌康攻占长安。
唐帝国莽郡郡首秋城郡守府内,殷益得知长安被攻占,竟不知如何通报皇上。此时是沐留纯午睡的时候,殷益顿了顿,遣散了门口的护卫,自己跪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里面沐留纯开口道:“朕渴了,拿些水来。”话音刚落,殷益便艰难地起身,捧着一碗水缓缓走来。见殷益的样子,沐留纯
皱着眉头问道:“殷相,你这是怎么了?”
“臣。。。有一事相报。”
“说。”
“长安没了。。。。。。”话音刚落,沐留纯抬起装着水的碗,停在了半空中,水顺着龙袍洒了出来。沐留纯的面孔露出了难看的神色,嘴角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端着碗的手缓缓落下,碗掉在了地上。摔在地上发出声音。刘兴与刘爽闻之急忙跑了进来,跪在地上:“皇上。。。。。。”
“刘兴刘爽,长安没了。。。。。。”沐留纯缓缓开口,眼神空洞地看着面前。随后,眼前一黑,沐留纯倒在了床上。。。。。。
秋城大狱之中,莽郡郡府督事唐史大声嘲讽,周围的犯人们也乐于听唐史发话,好像在讲故事。这时,刘爽从外面走了进来,走下楼梯,径直走向唐史的牢房,身后的狱吏打开房门,刘爽走了进去,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地看着坐在地上渐渐收起笑容的唐史。施志文决定归顺沐留纯的当天,陈玉有任务已经离开秋城前往咸阳,而唐史则觉得自己可以劝说施志文一直在其身板唠唠叨叨,最后施志文不耐烦地将其关进了大狱。
“你就是刑部尚书刘爽?”唐史抬起头打量着这个人问道。
“是我。现在皇上要你写一份缴贼檄文,不写就是死。”刘爽冷冷地说。
唐史哼笑一声,说:“咱,就没想着活着。没对不起毕生敬畏的大义,我没什么可留恋的。”刘爽退后一步,他抬起手指动了动,身后的两名带着一根绳子走了进去,将绳子绕在了唐史的脖子上。唐史一边抓紧勒自己的绳子,一边死死地盯着刘爽,露出若无其事的表情。过了一会,唐史的手缓缓耷拉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