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内,公冶林看完了折子,坐在椅子上长吁一气,双手缓缓合上了折子。身边的太子伴聂羽轻声问道:“太子殿下,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能让您长吁短叹?”公冶林喝了口水,缓缓道来:“我不是刚刚监国吗,父皇便给我派了任务,让我批阅南下伐陈的公文与军务。父皇伐陈,我并不是吃惊;我吃惊的是,父皇说一切由我定夺,这……我只是监国,如果出了差错……”
聂羽半弯着腰,说:“太子圣明,一定不会有事的。这不,钟尚书的信来了。”说完,便双手递给了公冶林。公冶林看着钟岩松的信,先是一愣,随后问道:“何时送来的?”
聂羽答道:“刚下早朝。”
公冶林笑了一声:“看来钟大人早就有这想法了。从月州知府摇身一变成了兵部尚书,这升的有点快啊,大部分可以代表父皇的意思了。”公冶林一边看一边说:“钟大人的想法很好,虽然晋国与陈国并不相连,但可以火攻南下,清霖郡的火神锻造技术还在,可以火攻。突破中间的空白地带,就可以进攻陈国的边城了。聂羽,我要你查一下唐书,沐贤安在位的时候,有没有与陈国交往,没有就算了如果有务必查明一切。”
“是!”
辛勤殿的内院里,公冶弘正坐在石凳上乘凉,接着天未暗,看一些农业的书。他的身后是两位丞相和一些朝廷大员。“陛下,此事还是由陛下定夺吧。”老夏渊缓缓下跪,双手作揖说道。公冶弘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着书,丝毫没有担心,过了片刻,开口道:“夏渊,谁不知道你比朕还要疼爱这个太子?朕虽然现在只有一个儿子,但你也不必这么疼爱吧?难道作为父亲的朕就不心疼他吗?把他立为太子,就是让他做好准备做这个储君,毕竟大晋的江山以后是要交到他的手里的,毕竟朕让钟岩松的看法都告诉了他,朕觉得应该不会很失望。难道朕就不知道贸然南下会出事的吗?”
夏渊顿了顿,不再说话,但还是没有起身,似乎是在和皇帝置气。
“刘子铭,你怎么看?你是楚国刘鸿佐的后人,想必应该是一位有能力的文臣。朕的眼光应该不会错,你看晋国这些年,相位一直都是由副转正的,你还有很多时间,到时候你就是晋国的丞相了。朕就是要南下灭陈,你觉得现在定的计划如何?藤甲兵穿越密林进攻陈国,怎么样?”
刘子铭顿了顿,随后回答道:“臣以为,可。但,如果陈国提前意识到了危险,作鱼死网破之状,放火的话,我军会大败。”
“是啊,你都想到了,那圣明的太子就看能不能发现了……夏渊,你的儿子夏枫如今在哪任职?”
“回陛下,犬子如
今在武京神机营内。”
公冶弘点了点头:“看吧,正好朕也好奇,太子会不会发现。”
晚上,太子府外宫人传唤:“太子殿下,陛下召见进宫。”这时,公冶林正在手捧唐国文卷,听到是父皇身边的近宦喊话,急忙整理好衣冠走出了房间,站在门前,向宦官鞠了一躬,随后径直走向近宦,跟着他进宫。
走进辛勤殿内,灯火通明,根本不像是说不重要的事情。公冶林看着周围,两位丞相、兵部尚书、兵部侍中、就连武京防备指挥使都在……公冶林站稳后,先向公冶弘行礼,随后又向两位丞相行礼。
“林儿,父皇问你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了?”
“父皇展明国威,是好事。儿臣自然同意。”
看着缓缓鞠躬的公冶林,公冶弘竟然有些不满。“林儿,没了?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朕说的?”
“没了。”
公冶弘深吸一口气,随后起身,轻蔑地看了一眼夏渊,随后转身前往寝宫。
见这阵仗的公冶林愣住了,随后求救般地望着夏渊,刘子铭经过公冶林,小声道:“太子保重。”钟岩松经过的时候,叹了口气。公冶林不管了,走到坐在位置上怒目圆睁的夏渊面前,不知该说些什么:“我……”
“你知道吗?这是皇上给你的考验!就直接穿越中间的密林吗?你知不知道那都是无人的地方,不是丛林就是高山,在这地方进军,一把火就会大败!再加上我军为了防止陈国万箭偷袭,我军特意身穿藤甲手持轻盾,这一把火,就会烧去晋国十年的成果!你想陛下是下一个沐嘉全吗?(沐嘉全御驾亲征齐国,但被齐国火攻大败,病逝长野城)”
“没有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公冶林大惊。
“你没有万全的考虑,如何监这个国?你知不知道,朝中上上下下,不少人都不想让你监国,你还年轻,监国太早,没有好处,如今看来,果真如此。老臣当初力挺你监国,为的就是让你稳定你的地位,不至于以后兄弟相残,但是老臣自此也不这么想了,告辞。”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丞相大人,我觉得我的想法没有问题。藤甲兵最不惧怕射箭。要知道,南方的雨雾浓而密,恰巧陈国的边城为了光而选择在浓雾之外,所以,我已经派人清除了晋国周围的树丛,并且选择了三条道路,在陈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杀出去,直取陈国边城。下个月的十三日,有一场暴雨,会下一天一夜,随后浓雾会更加密。到时候我军沿着三条道路随后冲杀陈国边城,一定会将陈国一网打尽!”
夏渊说不上话来,他没想到公冶林早已行动在先。二人不知,公冶
弘此时正在屏风后倾听。
陈国都城松州
说是都城,其实都不比晋国较大郡的郡首,更比不上晋国的都城武京了。武京做了许久的凉国都城,再加上晋国这些年的经营,丝毫不比当年唐帝国的青龙城差。走在松州的路上,巡逻的士兵,也就十几人。
陈国王宫内,国王陈荻坐在议政台上,把玩着一只金头。“大王,晋国刚刚吊唁先王,万一晋国来犯,我国如何能抵挡晋军?”相国陈偲忧心忡忡地说道。陈偲是陈荻的弟弟,十分喜爱九州文化。
“放心。晋国和陈国八竿子打不着边。就连信国人也不敢穿越浓雾。晋国虽然统一九州,但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不休养生息还要继续南下?本王不信这个公冶弘有这个胆量。对了,陈偲,让下人将西域进贡的黄金宝剑拿来,让本王好好喜欢喜欢。”
陈偲顿了顿:“大王,那把剑,已经定下了,要与先王同葬,这……不妥。”
陈荻一听,连忙瞪了过去:“那把剑,不介意再沾上一个人的血。”
陈荻说完,陈偲没了脾气,转身对身后的侍卫耳语。
陈荻起身,对台下的大臣们说道:“你们尽管放心,晋国根本不会到达这里。这里三面环海,公冶弘怎么也找不到这个地方。我告诉你们一件事,我不再是陈国的王了,我要做陈国的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