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十三倏地飞出三道飞针,刹那间,三名松懈的护卫同时倒下。
林澈远远只看到方十三双手甩,三名护卫就已倒下,寻思这正是他从方十三身上习得的“黑血神针”,这针就连他都接得虎口发麻,何况三名大意的护卫。
房里似乎听到动静,熄灭了灯火,方十三箭步掠入,前院石乌的手下听到动静,也连忙往后院里赶。
林澈凝神看去,只见房内青光乍现,随后一道身影从窗外窜出,疾速朝他这边跑来。
成功了?
陈府光线暗淡,林澈看得并不清晰,待到身影越过围墙,暴露在月光之下,才看清来人正是方十三。
此时,方十三手里正拧着一个不断漏出血的麻袋,这一看就知道是陈修诚的首级。
林澈见方十三已经成功,也没诓骗自己,立马按原计划朝镇上密林跑去。
刚跃下树,府内呼声大躁,天上响起烟炮,林澈耳听四方,察觉到镇上的士兵正在往这边赶来,立马走入暗巷,拐入小巷。
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在开封到处乱窜的小白刺客,他思维活络,明白小镇不如大城,士兵为了赶路,定走大道,他只需要沿着小巷出镇就行。
果不其然,林澈一路平安,顺利出了吴房镇,来到拴马的密林,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方十三居然提前一步到了。
林澈知道方十三的脚步肯定没有自己快,寻思他是事先已经根据巡逻的士兵规划好逃亡的路线,所以才能快人一步。
“走!”方十三已经骑在马背上,胯下一夹,吁的一声,就跑远了。
林澈倒不着急,卸下马缰才慢吞吞跟上。
一前一后,马不停蹄,直到天亮,才在溪边停了下来。
林澈看着被染成红色的麻袋,问道:“这颗人头值多少钱?”
方十三洗了把脸,笑道:“太小看我了吧,就拿回当个完全任务的证据罢了。”
林澈道:“这么说你们这个分舵还是除暴安良的正派?”
“可不是吗?”方十三笑道:“是法平等,无分高下,这些奸官总以为高人一等,死不足惜!”
林澈问道:“‘反贪官,不反皇帝’”
方十三不说话隔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有差别吗?杀贪官能解脱天下劳苦百姓就杀贪官,若是不能,就杀皇帝。”
林澈笑道:“直接说你想造反不就得了。”
方十三也笑了:“能活着,谁想搏命?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林澈摇头,学着方十三说道:“能活着,谁跟你们去搏命?”
方十三哈哈大笑:“如今天下,活不了人多着呢,不过当今圣上还算有点良心,宰了那多贪官,还立下许多新法。”
宋哲宗?
林澈暗叹,可惜他活不了多久了,可即便他多活些日子,恐怕也改变不了宋末的颓势,现在只是他们在报复旧党,所以才显得雷厉风行,但一切只是表面功夫。
两人说话之际,忽见一人一马从远处奔来,马上男子年越十八九岁,豹头环眼,八尺长身长,手持丈八蛇矛,威风凛凛。
“谋杀朝廷命官的贼人,拿命来!”男子隔得老远,便大喝一声,声似洪钟,在山林之中不断回响。
林澈心中一凛,闻声就知来人内力不弱,立马拔剑出鞘:“来者何人?”
说时迟那时快,林澈刚拔出剑,男子已经挥马驾到身前,手中蛇矛借着马势突刺而来,林澈连忙斜身避过,男子左手勒马,右手挥起蛇矛,转刺为扫。
林澈双手持剑,卡住矛头,没想连人带剑直接被扫飞,心中一惊,遇见方十三就算了,怎一个小镇里的官差都如此好的身手?
脚下一空,发现方十三这家伙眼尖手快,竟判断到他的落地位置,事先驶马接应。
林澈刚坐上马背,方十三喝了一声,马匹当即奔轶绝尘。
“方十三,你够胆就别跑,不是喜欢杀官吗,林某的人头就在这里,倒是来拿啊!”男子驶马追来。
方十三哈哈大笑:“你的首级跟个屁股似的,方某就不要了。”
男子臭骂:“屁你奶奶的,来!来!来!我把你舌头捅到屁眼去!”
林澈看男子越追越近,而他被挤在马背后,又施展不出手脚,哪个不留神就会被捅死,忙道:“停下,停下!我能打得过。”
方十三回道:“别啊,林冲追杀我们只是因为他的职务罢了。”
林冲?
林澈一愣,难怪年纪轻轻就这么能打,可如今命悬一线,不是敬佩人家的时候,忙骂道:“你少给我来相亲相杀这套,我的命可在后面晾着。”
骂过之后,林澈再次回头一瞥,发现林冲已经近到十丈之内,暗叫不妙,这点距离,马一停,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要被捅死了,连忙催促:“跑!跑!跑!”
方十三倒是轻松,哈哈大笑:“怎么突然想通了?”
“你才想通了!”林澈暗道交友不慎,寻思求人不如求己,立马双手撑起,一个托马斯动作,反坐在马背。
这一来到虽能直面林冲,但反坐之后,林澈屁股和马背并不贴合,被磕得嘴巴不由地“啊吖呃呀”乱叫,方十三也被撞得无法掌好马缰,马身被拴得摆来摆去,马一乱,背上的林澈和方十三就更乱了。
追在后头林冲先是一懵,而后哈哈大笑:“你俩做戏给爷看呢?”
“我、我做、做、你、做你爷、爷,啊!”方十三从不吃嘴巴亏,可话说到一半又咬到舌头,一阵鬼哭狼嚎后,臭骂:“你小子给我坐回来。”
林澈早就被甩得脸贴马屁股了,若不是内力深厚,早就被甩飞了,见林冲已经相距不足五个马身,胯下猛地使劲夹,稳住身子准备迎敌,壮胆似的大喝道:“来!来!我今天就试试所谓的小张飞是否徒有虚名!”
“小张飞?”林冲挥舞这丈八蛇矛,矛头对着林澈,哈哈大笑:“原来林某的名气已经这般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