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前日,陆其尘收到燕赤霞的传音之后,放好自己的长幡,拿着飞羽剑来到长山县城东的一处巷子内。
“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嘘……”
燕赤霞示意他噤声,
“小声一点,别被发现了。”
燕赤霞拉着他飞到一座宫殿的屋顶,两人匍匐在宫殿之上,朝下面打望。
只见宫殿之中,前天他们在街上所见到的假佛金世成跪在一个和尚面前,神奇尊敬。
“师傅,这是今日信徒上供的香火钱,请师傅过目。”
金世成打开一个箱子,里面尽是黄金白银之物。
和尚穿着黄色僧袍,看上去倒有些忠厚老实,只是眼中透出一股邪气。
“不错不错,师傅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果然颇有慧根。”
他很是满意的摸了摸箱子里的财物,然后转而问道:
“你现在对那些信徒的掌握力怎么样了?”
金世成站起身来,恭敬地站在他旁边,笑道:
“师傅大可放心,现在这些信徒对我的话奉若金言,认为我是真佛,自愿拜我为师的人成千上万,就算我让他们去吃屎,也没有一个敢违抗的。”
金世成打量着自己的这座宫殿,
“弟子为了盖这座宫殿,花了数不清的银子,都是这些信徒自愿捐献的,比县衙还要雄壮。”
“好!那现在我们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等到朝廷的钦差一到,就可发起动乱,让那李南山再也当不成这长山县的县令。”
“师傅尽管放心,到时候弟子一声令下,让信徒们冲击县衙他们也敢。”
金世成有些疑惑,问道:
“就是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把那李南山搞下台?”
和尚斜瞄了他一眼。
“不该问的别问,这是上面的命令,你只要好好帮我办成这件事,就可以一同与我回到寺中,真正成为佛家中人了。”
“是。”
“去帮我挑选两个好看一些的少女,送入我房中,师傅要好好给她们讲解一下佛经。”
“遵命。”
金世成得命,退了出去,而和尚进入内室,双眼中满是兴奋。
房顶上,陆其尘和燕赤霞对视了一眼,缓缓退去。
“师兄,这和尚看着不像好人,不知在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我们要不要阻止他?”
燕赤霞沉吟了一下,说道:
“这和尚的路子倒是正规的佛家之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行这鸡鸣狗盗之事,我们没弄清事情之前也不好对他下手,待看事情怎么发展之后再看。”
“好。”
两人回到客栈休息,夜色降临,陆其尘心中却还在思量。
据他这两天发现,长山县的县令李南山虽然年纪不大,但可以说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好官,颇有才智,把这长山县管理得井井有条,所以这里才比其他地方要热闹得多。
今日偷听到金世成和这和尚好像要对他不利,陆其尘觉得自己应该提醒李南山一下。
说做就做,陆其尘爬起身来,悄悄来到县衙的门口,神识探出,寻到李南山的位置,法力微动,一抹金光飞入县衙之中。
然后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回客栈去了。
“李南山,李南山。”
县衙背后的厢房之中,一个青年男子正在与周公相约,睡得香甜,突然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他睁开眼睛,只见一抹金光出现在自己面前。
金光变换,形成一行字:
“县中金世成聚集信众,欲要对你县令之位不利。”
片刻之中,金字慢慢消失,涣散于无。
“对我县令之位不利?”
看着这行字,李南山紧皱眉头,睡意散去,陷入沉思。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要对付我?
对了,父亲是朝中司寇,为人刚正不阿,与国师势同水火,定是国师想要借着我对付父亲。
也不知道是哪个高人提醒我的,父亲果然说得没错,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来人,把师爷唤来叫我。”
他想到此处,也睡不住了,披上外衣,来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
“见过大人。”
不一会儿,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来到房中,向他行礼。
“嗯,不必多礼,你是和我家多年的家臣,从我一起从京城来到长山帮助我,不用如此生分,坐下吧。”
“遵命。”
师爷还是很恭敬,坐到他对面,李南山也没有强求,把刚才之事告诉他,询问着他的意见。
“金世成……”
师爷陷入沉思,然后眼睛一亮,说道:
“大人,如果属下没有猜错,金世成想要借着这些信众扳倒大人,是不可能的。
司寇大人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平常之时,这些事对大人来说,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尔,没有人会在意。
只有三日后,朝中国师一派的钦差巡游至此,他们定会趁着此时搞出动乱,然后发难,牵一发而动全身,又借着大人对付司寇大人。”
李南山点点头,他也正是这么想的。
“不知你有何法能破此局。”
“只要在钦差到来之前,控制住这些信徒就可。”
“那些信徒成千上万,不好控制,恐还要把动乱提前,一时半会不好收拾。”
师爷笑了一声,抚着自己的山羊胡,说道:
“大人不必担忧,这些愚民只是受人迷惑,其实不成体统,只要以雷霆之势,把首恶金世成擒住,以命相胁,再通过他控制住这些信徒便可。”
“那金世成安可乖乖听话?”
“属下这些日子听从大人的安排,每日跟进金世成聚集信徒一事,发现这金世成为人虽然荒诞无稽,但对家中的老母颇为孝顺,只要先把其母请入衙内,料他不敢不听话。
说不定还能坏事变好事,那些信众不是很听金世成的话吗?还给他建了一座宫殿,金世成不知捞了多少民脂民膏,我们不如就让他出钱修建一座文庙,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好,就依你言,明日就行动!”
“遵命!
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两人定下对策,师爷告辞,李南山也安心下来。
他来到窗边,遥望京都洛城。
圣上受那国师蛊惑,不管朝事,已经不管朝事多年,不知道在干嘛。
而那国师残害忠良,祸乱天下,拉拢了一大堆党羽,其罪罄竹难书,势力越来越大,父亲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现在,九州生灵涂炭,叛乱四起。
果然,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李南山收回目光,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