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美人尊贵 > 正文 173.番外07:灾星离京。
    猜到他想做什么和听秦照亲口说出来, 这两者之间门可是天差地别。

    沈阅心中大为震动,惊吓之余心跳都有了片刻停滞。

    她的内心隐隐在发抖, 但却极力维持,尽量不叫恐惧防备的情绪太过鲜明的表露出来。

    秦照在她面前的神态动作都是完全放松的,叫人看不出任何算计的痕迹,但她依旧不解,只能将他的用心往最功利和阴暗的方面想。

    攥着被角的手指紧了紧,她强装镇定发声“不需要我为您做什么吗”

    如果秦照的打算不在利用她,那么

    他就是想利用闻太师和闻家

    秦照心中的无力感更甚。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她片刻, 微微叹了口气“有纸笔吗”

    沈阅不解蹙眉。

    秦照环视四周。

    因为秦绪一直也没回来,沈阅这寝殿里还保持着新婚夜的布置, 入目一片喜气刺眼的红。

    他看着闹心, 也就懒得往她这屋子里找寻,干脆撩起衣摆,刷的撕下里衣下摆的一块布料。

    裂帛之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都有些鲜明刺耳了。

    沈阅看他将那块素色布料往小几上一铺, 又利落挽袖的动作, 终于忍不住出声质疑“你做什么”

    “你不是疑心本王会对你娘家人不利吗”秦照却是头也不抬, 果断咬破指尖, 以指代笔在那布料上飞快落字,“本王给你留个说法,你拿在手里做凭证, 也好安心。”

    说话间门, 他竟当真直言不讳,写下了自己绝不利用闻时鸣, 并且会力保闻氏一族太平的承诺。

    沈阅看着他递过来那两行殷红字迹,却又再次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秦照强行将那一角布料塞进她手中,忍了又忍, 终也只是克制的揉了揉她的发顶。

    男人的神情和语气都一样轻柔“你听话,找个借口出京避一避,其它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管竭尽所能,护好了你自己就行。”

    说着,又自腰间门摸出两个小竹筒,重新掰开她手指,一并塞给她“本王在东宫内外都给你安排了人手应急,如有需要扣动机关,将这里面的信号烟花朝天空打出去就会有人现身。”

    秦绪不在,他明明可以多呆一会儿,可越是私下两人独处,他反而越是急着走。

    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挚爱之人就在眼前,总是压不住心底的浮躁与悸动。

    而现在,在沈阅对他明显还有戒备的情况下,他还不想过分逾矩惹她不喜。

    两辈子了,每逢遇到与沈阅有关的事情上他都难免束手束脚,仿佛迁就她,最大限度的照拂她的情绪与感受已经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秦照起身,径直走了。

    沈阅捏着手里的两样东西却是在榻上呆坐许久都没动。

    冬禧二人则是慎之又慎,一直确认秦照是真的离开,并且躲过了东宫侍卫的耳目,这才重又回了殿里,一盏一盏将宫灯点燃。

    “小姐您还好吗”看见沈阅面色凝重还坐在那,冬禧举着一盏宫灯试探着上前。

    灯火一晃,沈阅才像是如梦初醒般猛地回过神来。

    她下意识朝门口方向看过去一眼。

    做为一个刚嫁了人的女子,摸黑在自己的寝殿卧房之内私会外男,纵然事出有因,这事也是绝对的不体面。

    对着自己的这两个小丫头,沈阅心中也不免有几分难堪。

    她飞快垂下眼睫掩饰了一下情绪,瞥见手里捏着的布片,就果断掀开被子下地。

    拿过冬禧手里的宫灯,又随手指向墙根底下多宝格上摆着的一个装饰用的小鼎“春祺,那个拿来。”

    春祺快跑过去将小鼎取来。

    沈阅取下宫灯的灯罩,将秦照留给她的布条凑近烛火引燃时,冬禧看清上面的内容不由的大惊失色“小姐这是那位安王殿下他不是,您烧了作甚”

    她不觉得这东西会是秦照心甘情愿主动留下的,还当是沈阅逼着对方写的,费劲得来的保障,这怎么还扭头就烧了

    火光映在沈阅有些有些苍白的面庞上,少女的容色平静又冷漠“这里是东宫,这样的东西收在哪里都不稳妥,一旦不慎被人发现,首先于我们而言就是灭顶之灾,留它作甚”

    至于秦照那里

    经此一事,她反而不再摇摆不定。

    她是谨小慎微了些,但就算秦照是在算计人心,他敢给她留下这样实打实的把柄,这就等于是拿命在博取她的信任了。

    对于这样的人,不是她说拒绝就能摆脱,更不是她靠着他这一封手书就能异想天开牵制拿捏的,留着这所谓的“把柄”也没什么用。

    横竖秦绪身边的这条路已经彻底堵死走不通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即使秦照给他铺到面前的也不是什么好路,但也总比困在这绝境中毫无作为要好吧

    看着那一角布料落在小鼎中,很快被火蛇席卷吞没,最后伴着一股焦糊味落成一层灰烬

    沈阅将小鼎递给春祺“倒了吧。”

    春祺捧着小鼎出去。

    沈阅压抑了半日的心情,这一刻却奇迹般放松了许多,叫冬禧传了晚膳,她带着病胃口居然也不错,吃饱喝足,又泡了个热水澡,这一晚睡得也异常安稳。

    次日醒来,她就又觉得不那么好了

    大概是因为好吃好睡的缘故,这一场她花血本故意染上的风寒居然隐隐有了些将要不药而愈的迹象。

    春祺一个脑子不爱想事的,当时便眉飞色舞的高兴起来“小姐的病是不是要好了”

    沈阅

    她现在倒不是因为秦照的警告才想躲避,不想和秦绪圆房,而是知晓了她母亲的旧事,以及皇帝父子阳奉阴违表里不一的作为之后,她心中不齿,打从心底里排斥与秦绪亲近。

    所以,这场病,她还是想要继续装下去的。

    可是现在怎么办再冻自己一遍

    且在纠结不快时,院外就有人过来禀报,说是太医院的人来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必是来自于柳皇后的“关心”,嘱咐的太医院,务必每日过来给她看诊。

    沈阅于是就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装作无精打采的模样,歪在了美人榻上。

    不多时,冬禧从外面领进来的却是头一日跟随司徒胜来过她这的那个年轻医士。

    徐惊墨那张脸,本身就有叫人过目不忘的本钱,沈阅自然也是印象深刻。

    见着只有他来,沈阅多少带几分侥幸,“病恹恹”的任他诊了脉。

    徐惊墨情绪也不太高,仔细给她诊脉之后还是一副无甚表情的冷脸。

    沈阅心里打定了主意要继续装病,正琢磨着该怎么才能糊弄他

    不想,对方却自袖袋中先掏出一个小瓷瓶递过来,冷道“风寒之症若是处置不当,也会丢了性命的,太子妃还是轻易莫要儿戏的好。要装病,您神态上装装就是,这里的药丸,每次服用半刻钟后即有效用,可以在短时间门内扰乱脉象,做出虚弱之势,明日若是别的太医过来,您用这个即可。”

    沈阅

    鉴于他这拆台拆得既直白又彻底,一时之间门沈阅竟是不知如何应对了。

    否认也不是,承认更不妥。

    自然,她也不会去接徐惊墨递来的药瓶。

    “是安王殿下打发微臣来的,你若不信,问他便是。”徐惊墨言不由衷将瓷瓶往旁边小几上一放,转身便收拾药箱。

    即使这会儿屋子里没有外人,冬禧也大惊失色,冷不丁出了浑身的冷汗。

    见着沈阅没动,她便匆忙上前先将那小瓷瓶揣进了袖袋中。

    之后徐惊墨还是装模作样去外间门,就着春祺准备好的纸笔重新留了治风寒的药方。

    其间门,没再同沈阅之间门过多交涉,后就背着药箱告辞离开。

    冬禧等送走了他,折回寝殿时候还是一副如临大敌模样“小姐,方才那位小大人的话可信吗他真的会是安王殿下的人”

    沈阅坐直身子,指了指她袖子,春祺就将那瓷瓶掏出来给了她。

    沈阅大概检查了下里面装着的东西。

    她不懂医药,那瓶子里十粒小丸,散着淡淡的怡人药香。

    “除了是他安排总不能是陛下或是太子的人已经发现了我与那位安王殿下之间门的来往了吧”

    虽然秦照先后两次潜入东宫与她“私会”,这举动确实离经叛道,可越是这样生死攸关之事,他就越会谨慎应对,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又快速的露出破绽的。

    所以,徐惊墨应该确实是他安排的人。

    沈阅不做他想,将那药瓶收了,想了想,又道“这两日多打听一下外面的消息吧不用怕我知道了面子上难看,我要知道外面的风向详情,尤其是柳家的近况。”

    冬禧应承下来,但是论打探小道消息这事儿,还是春祺做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仅在当日傍晚,春祺就带了消息回来“小姐,奴婢得了个大消息,是有关柳家的。”

    冬禧连忙检查了一下门户,确定院子里没有闲杂人等走动就也凑了过来。

    春祺的小表情里就带着兴奋“听说昨日从咱们这离开之后,皇后娘娘就传见了柳家姑娘,柳家姑娘称病没来,后来便是龚嬷嬷亲自走了一趟回柳家探病,之后风声就走漏出来,说是柳家那位姑娘在火场里不慎烧伤,损毁了容貌啦。”

    女子容貌何其重要

    大家都是女子,不论是敌是友,听到这种事都不免唏嘘。

    沈阅和冬禧对视一眼,表情都不免有了几分凝重。

    沈阅思忖过后,还是面露狐疑“怎么会她一个大家小姐,又已经和东宫这边订了亲,不日便要出阁,家中对她的照顾必定十分精细,就算夜里不会多留人在她院里,贴身的丫鬟婆子总得有几个吧只是意外失火,怎么会把人烧伤了”

    那把火是秦照叫人放的无疑,但是事后柳家却没发现任何人为的迹象,这说明秦照当时应该只是为了制造恐慌,并非为了伤人,否则助燃的柴草火油一旦用上去,柳家事后必定能够抓到蛛丝马迹的。

    只要发现是有人蓄意纵火,他家必定要报官纠办,绝不可能吃这样的哑巴亏。

    春祺撇撇嘴,明显对那位未来的太子侧妃抱着敌意“奴婢还真打听到了,说是那柳家小姐心情不好,夜里把下人都打发干净了,只留了个贴身丫鬟陪着,就那丫鬟去如厕的工夫便走水了。柳家姑娘可能是睡死了,所以发现的迟了些”

    事实上,那夜是因为秦绪大婚,柳茗烟多愁善感的毛病犯了,躲在房里啼哭,孔絮怕底下人猜疑乱传话,就将底下人都给撵了出去。

    安王府的人的确只是捣乱的,没想伤她,奈何柳茗烟捂在被子里哭得虚脱,孔絮也烦了听她哭,找借口出去又刻意躲清净磨蹭着没有马上回来

    柳茗烟自己迟迟未曾发现着火,后来等着巡夜的下人自远处跑来,她人已经困在火海当中了,是柳二老爷强令下人破门而入将她抢出来的。

    诚然,这些细节,春祺是无从打听的。

    冬禧左右想了想,忽而眼睛一亮“柳家姑娘要是伤得严重,破了相,那她还能进这东宫来吗”

    男子三妻四妾是寻常,何况秦绪还是当朝储君。

    他对自己的表妹柳茗烟另眼相看,并且也内定了柳茗烟是要进东宫的,这些在京都不是秘密,沈阅也是有所耳闻的。

    同为女子,她也没心思幸灾乐祸,只是兴致寥寥的讽笑了一声“她与太子是青梅竹马的情谊,自是与旁人不同,不过”

    说着,她表情又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我倒是希望太子能始终如一待她,务必要坚持将她纳入东宫的。”

    哪个女人会盼着自己夫婿往后院添人呢

    两个小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不解其意。

    沈阅却故意卖了关子,不肯多说了。

    之后又隔了一日,秦绪才回京。

    第一时间门回宫复命,说是佛光塔倒塌时,对地脉有所牵动,好巧不巧,刚好撼动了先帝的地宫,导致地宫坍塌了一角,并且堵死了入口。

    贺太后驾鹤之后是要与先帝合葬的,现在地宫出了问题,直接关乎她将来的埋骨之所,要重新修葺整改自然少不得要去询问她的意见。

    皇陵坍塌,皇帝心中不安,又因为刚好是秦照那里得到的“先兆”,他就喊了秦照一起,过去长宁宫拜见了贺太后。

    地宫的修建讲究很多,尤其是在风水方面,稍有一点错位,都有可能影响先人安寝和后人的运势,现在牵一发动全身,修补起来也是个巨大的工程。

    不知他们母子三人是怎么谈的,总之最后是秦照自请去督工修补皇陵地宫,贺太后与皇帝都准允了。

    出宫之后,秦照当即就找了工部的人,寻来最好的工匠开始拟定修补方案。

    秦绪是入夜方才回府。

    第一时间门,自是去的沈阅寝宫。

    沈阅病歪歪的躺着,与他说两句话就咳得惊天动地,又以不想过了病气给他“体贴”婉拒了打算留宿“补偿”她的秦绪。

    秦绪如何不知自己在新婚夜的做为极大伤了沈阅和闻家的颜面,只当她这是跟自己赌气,使性子。

    他自己理亏,态度便格外宽容些,加上沈阅正在病中他也不想挨着对方,言语之间门体贴的安抚了一番也就自行离去了。

    沈阅从未想过,女子这一生只有一次的婚姻大事到了她这会是如此这般的开局与收场,心里却难免堵得慌,也是情绪不高。

    然后不多时,春祺就贼兮兮溜进来“小姐,太子殿下回自己寝殿换了便服,然后又只带了贴身亲随与护卫出门去了。”

    不用说也是知道,是去柳家了。

    沈阅兴致缺缺,扯被子盖住自己,悠悠一声叹“去了好啊”

    她这里得过且过的翻身睡去,次日,秦照再带着初步拟画好的地宫修补图纸单独拜见贺太后时就对贺太后禀明“母后您与陛下都是好耐性,但是儿臣已经不想等了,北疆定国公这颗毒瘤也当适时拔除了,儿臣思前想后,与其等到他寿终正寝再想法子收回北疆兵权,不如出其不意的刺杀更能起到震慑作用。”

    贺太后与素樱皆是神情剧震。

    向来处变不惊的贺太后更是下意识绷直了身体,眼底流露出一线慌张之色。

    然则,还不等她出言否决,秦照已经自顾说道“儿臣已经派人北上,去办这趟差了,如若顺利的话,最迟半月就能尘埃落定。母后放心,儿臣身上也流有一半的贺氏血脉,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不过事后倒是还得您去与陛下商量,得他首肯不追究十二年前贺崇明的旧事才行。”

    贺崇明当年的罪责一旦公之于众,贺家就是株连九族的重罪,非得阖族被灭不可,否则何以显示皇权国威又如何震慑那些不安分的朝臣

    他这般先斩后奏,已经不是来商量征询意见了。

    素樱有些急躁的想要上前些说什么,却被贺太后不动声色横了一眼给拦了。

    秦照与她母子之间门毕竟多年未见,能说的私房话也不多,秦照喝完了茶便就离开。

    待他走后,素樱终于忍不住道“娘娘,您怎么不拦着小殿下他年轻气盛,不知其中利害”

    贺太后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冰冷的面庞上神色凄楚,自嘲打断她“你叫哀家怎么拦告诉他,留着贺崇明也是为了牵制叫皇帝不能对他下杀手”

    素樱狠狠一噎,再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大殿之内,空寂一片。

    许久之后,贺太后才扶着座椅的扶手慢慢起身“罢了,总是自欺欺人的掩饰太平也无甚意义,哀家虽是必定会在他们兄弟之前闭眼,可也不是只要我闭眼看不见了,就能当成是无事发生。该发生的事是早是晚,它总归是要发生的。”

    这就是皇室的悲哀,皇权的狠辣,哪怕是亲父子,亲兄弟,一旦谁成了谁的拦路石,就要见血光的。

    如果皇帝大度些,那后续自然安然无事。

    可

    依着贺太后对自己那长子的了解,她此时心下却已经隐隐的开始感觉到不安。

    而此时,从长宁宫出来的秦照回望背后深宫时,面上表情也是一派凝重。

    如果有别的路走,他也是不愿意推动这些事情提前发生,来伤自己母亲的心,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注定了他和秦熙父子之间门必有一死

    他自然得要当机立断,占尽一切先机的。

    只要没了北境的威胁,他就会成为秦熙父子的眼中钉,只要他们率先对他发难,那么他在贺太后面前就可以毫无负担的要求她站在自己一方了。

    当然,他不是非得要贺太后的支持才能成事,他只是

    也不想背后空无一人,想要留下这个至亲之人相伴的。

    皇陵地宫的修补图纸,反反复复的更改完善,花费了数日的时间门,之后他便带人去了皇陵。

    走前,还特意给沈阅递了消息告知他的行踪,这叫沈阅心里十分之别扭。

    他们俩这算什么关系呢他要往哪儿去,何必还要特意告知于她简直莫名其妙

    诚然,这事并未困扰她太久,很快东宫的麻烦事就来了

    柳茗烟据说是伤得不轻,柳皇后对她本就不喜,现在她又损毁了容貌,柳皇后便觉得她这样一个女子抬进东宫做侧妃实在是有失体面,可是悔婚又显得秦绪始乱终弃,品行不佳,她就想让柳家出面自谦主动退婚。

    柳尚书倒是成全了她的意图,当即上书自请退了两家婚约,谁曾想秦绪不依,朝堂之上当众据理力争,依旧表示愿意纳柳茗烟为侧妃。

    事情闹开,皇帝只能顺坡下驴,就势给儿子树个重情重义的好名声,当众驳回了柳尚书的奏请。

    这一来二去,柳家和秦绪虽然各自风光了一把,但是却叫同样被拟定为太子侧妃的肖荣芳感受到了危机。

    本来三个姑娘之中,只有柳茗烟是空有一副皮囊,靠着以色侍人被强塞进来,肖荣芳无论是家世还是自身口碑都该压她一头的,秦绪和柳家这么情深义重的一出大戏唱出来,肖荣芳没进门就已经被排挤得十分难看。

    如果换做是跟别家,肖家老夫人指定立刻就给孙女退婚了,可是柳皇后寿宴那天,肖荣芳接了秦绪的金钗,已经当众订了亲事,如今也是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嫁了。

    与此同时,京城里突然平地而起另一重流言。

    春祺带消息回来时义愤填膺气得小脸儿通红“那些人这么乱造谣,也不怕将来到了阴曹地府拔舌头小姐您知道么,现在外面都在疯传,说是在您与太子的大婚之日皇陵地宫被毁,这是受了您的冲撞,上天示警您这样的灾星就不该嫁入皇家”

    这样的谣言,如果继续发酵被皇族当真,可是等同于灭顶之灾一样的指责了。

    冬禧当即就变了脸色“小姐”

    “先别慌。”沈阅抬手制止她,“你回太师府一趟,请外公和舅舅他们想办法看能不能追查到谣言的出处。”

    迟疑了一下,她又抿了抿唇“或者你也可以试着去问问安王府那边。”

    这样一口黑锅扣下来,如果皇帝当真,并且借题发挥的话,是足以要她的命的,除非是秦照想逼反闻家,否则

    这该不会是出自他的手笔。

    但是,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毕竟迄今为止沈阅是一直没能明白秦照为什么就非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接近示好于她的。

    你要说他是见色起意,可他之前两次潜入东宫却也没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他那所作所为,委实是前后矛盾,解释不通。

    冬禧以探亲为名,立刻就回了一趟太师府,然后回府的路上又拿采买脂粉做借口,绕去了安王府的后巷。

    秦照带着长赢去了皇陵,却将商秋留在了王府,于是冬禧很顺利就带了确切的消息回来“安王府的人也盯着这事呢,他们已经查了,说是尚书府柳家二房那边最先传出来的。”

    说着,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居然是将谣言传播的途径人名都一一列出。

    冬禧道“安王殿下不在,商侍卫问若是需要王府出面,他这就去信请示殿下。”

    沈阅手里捏着那张纸,半晌,反而是一派轻松的勾唇笑了。

    她怕的是被人暗算,背后捅刀子,既然把人扒拉出来了

    反而没什么好担心。

    沉吟片刻,她就将纸条丢进了茶水里,任由上面字迹晕开,模糊成一片“朝堂之上外公应该会酌情看着办的,倒也不必劳烦外人,我们先不急。”

    次日,闻家咱无消息,柳皇后却又再次亲自登门来了东宫。

    名为探病,意图也很明确“待到六月里天就热起来了,本宫考虑再三,还是赶在这月底下月初就将肖家姑娘抬进府,给你做个伴也搭把手帮衬着,你少操劳些,这病没准也能早些好利索了。”

    沈阅如何不懂

    皇帝这是知道肖家人必定心里不快,为防迟则生变,想早早把肖家绑上了东宫这条船,尘埃落定了才能高枕无忧。

    当然,按照一开始的打算,两位侧妃会同日入府,也省得东宫再折腾多办一次喜事了。

    只是柳茗烟如今越加上不得台面,柳皇后又对她不喜,这才直接忽略不提。

    “母后所言极是。”沈阅面色一派顺从,她自身难保,既救不得肖荣芳,也懒得在柳茗烟跟前做那个恶人,“那等钦天监测算出了吉日,您告知儿臣一声吧,儿臣这边也好酌情筹备。”

    柳皇后对这个儿媳一开始就很满意,见她如此识大体,不免又安抚了她好些话才走。

    然则外面的流言愈演愈烈,传得沸沸扬扬,第二天的早朝闻太师就当众发难,请皇帝让钦天监测算个确切的结果出来示众,若真是上天示警,沈阅是所谓的灾星冲撞了皇家,他就替沈阅自请下堂,如若不然

    就得追查揪出幕后的造谣者严惩,以还沈阅一个清白公道。

    东宫和闻家的婚事本就等同于一场幕后交易,容不得任何人搅局,皇帝自然是得出面安抚,在闻太师非得要求自证清白的坚持之下,他一边叫钦天监观天象测算,一边派人立刻着手彻查流言的出处。

    最后

    没等皇帝那边出结果,沈阅却先找到秦绪大闹了一场。

    他二人关起门来在秦绪的书房起的争执,旁人不晓得两夫妻究竟都说了些什么,总之太子妃是气势汹汹而来,最后又暴跳如雷而走。

    第二天太子秦绪就在朝堂上主动当众表态,坚称勿须钦天监测算,他确信自己的太子妃并非灾星。

    事后,以他坚定的立场做掩护,他更是不动声色拦下了正在彻查此事的官员。

    这件事做在人前,又替他拉了一波好感。

    相形之下太子妃却并不领情,当天沈阅就拖着一副虚弱的病体进宫找到柳皇后。

    同样的,也是没人知道她婆媳二人究竟说了什么,最后传出来的版本是太子妃久病不愈,得皇后娘娘恩准,打算要离京换个清净地方安养,而在她走后,正阳宫内皇后娘娘却又关起门来发了好大的脾气。

    沈阅回到东宫就开始收拾,简单打包了几个箱笼的行李,次日便以养病为名低调出京往猎场行宫去。

    结果,车马刚出城门走了不远就被人拦下。

    要知道她此次出行是用的太子妃仪仗,行人遇见都要绕行避让。

    沈阅心中警惕狐疑,示意冬禧下车去看,不多时冬禧却在外面扣响了车窗“太子妃。”

    沈阅轻轻将车窗推开一半,探头去看。

    迎面走过来的一辆马车就停在他们旁边,窗口也同样露出半张女子的娇靥。

    冬禧笑着解释“肖家姑娘昨日出城进香,说是刚巧这会儿回程,既然遇见了您就得当面拜见,打个招呼。”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