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们在老朱的声音中, 忙忙乱乱地将蹇义和杨士奇搬出去,送太医那边医治。
而灵堂之中,大家也觉得头晕目眩,迫切的需要太医进来随时准备医治一下。
就在这时候, 老朱大喝一声“纸笔伺候”
太监们虽然惊讶, 却不敢怠慢, 立刻呈上纸笔。
老朱大笔一挥, 用浓墨在白纸上写下一句狂草
“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儿孙我享福”
写完之后,那憋在胸口的一股恶气啊,似乎也随着这一句而宣泄出来一些了。
他拿着这写好了的纸, 左右看看,目光锁定在失魂落魄的朱棣身上。
他心想他没有好继承人就算了,咱的好继承人, 可不能因为这种事情而灰灰了啊, 得救救那堡宗怎么救,就交给这老四去考虑吧, 咱先考虑救救咱的继承人就好了
他说“老四”
朱棣“”
朱棣麻木抬头,目光涣散, 被打击得都不会说话了。
“拿着”朱元璋将这卷宣纸,塞入朱棣手中, “记住, 这是咱的圣谕”
不得不说, 关键时刻, 老朱还是爱他儿子的。
土木堡的成因可以具体分析,但人品不可以分析,就是纯粹的烂和辣鸡。
哦抱歉, 不够严谨,最严谨的一个词是汉奸。
要不是有于谦,大明也是和宋、清一模一样的发烂、发臭。我们欢聚在这里,就是为了人口一tui堡宗唾沫。
朱棣活过来了“tui”
朱元璋也是冷哼“不错,汉奸者,人人得而tui之”
于是一时之间门,灵堂之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tui声。
皇子们都在tui他
懒得多说他,继续。
总之,8月13日,成国公朱勇等死了一堆。
8月15日,英国公张辅等死了一堆。
御驾出征前,堡宗令弟弟郕王朱祁钰监国,该习惯传承自他老爹朱瞻基,朱瞻基出去浪时都让弟弟襄王朱瞻墡看着。
8月16日,当锦衣卫校尉袁彬抵达北京,带来堡宗被俘虏,并希望孙太后等筹备金银珠宝赏赐也先的消息时。
文武百官都
朱棣眼中布满血丝“朱勇也死了我那张玉、朱能的后代,都死光了吗”
没有啦。
大家想,张玉那车轮后代,刚刚还在坟头斗舞呢。
朱樉在旁边感慨“一次干掉两个国公,朱棣,你不如也;大侄儿,你也不如也;老爹,你也您您比他强。”
朱元璋此时没有心思管朱樉。
他很担心“这孙氏一介妇人,不会就这样被吓唬住了吧”
彼时,明朝的西南方向刚刚结束长达九年、举全国之力的四征麓川,又碰上了贵州苗族叛乱。
东南方向是波及福建、江西、浙江数省的叶宗留、邓茂七矿工起义。
明朝此刻最能领兵的三个人,王骥、陈懋陈亨之子、蒋贵都在南方。
京城只有不足十万兵马,大家慌的一批,各种哭哭哭。
徐有贞等人就开始提议南迁。
朱棣留下的四朝老臣胡濙驳斥道我老领导把陵墓放在北京就是为了警示子孙不可迁都
兵部侍郎于谦更是愤然道提议南迁者,斩我们还是快召天下之兵勤王吧
内阁大臣陈循附议,于是众皆从。如此,朝堂被于谦等人稳住了。
孙太后毕竟爱子心切,还比较犹豫,太监李永昌就用靖康耻、南宋事谆谆言之,孙太后被说明白了,就下定了守北京的决心。
老朱长吁一口气“孙氏,还是个识大体的”
朱棣先骂了一声“这徐有贞,该死”
老朱也骂他“咱早说过了,你的子孙跑得了,你的坟跑得了吗”
朱棣心有余悸,又夸了那坚决守北平的两人“好于谦,好胡濙那些南迁者,斩了带到我坟前剥皮萱草也是好的,我不怕脏了坟头,罪人的血才是最好的祭品”
他牢牢记住了胡濙这个名字,该是自己用得到的,活得这么久,说不得,要大用
8月17日
堡宗于宣府叫门。
这段结束,灵堂里,一时陷入深深的安静。
这样连呼吸声都是罪过的安静之中,朱樉也闭口不言了,可有个年纪小的皇子,绷不住,弱弱地说“这个叫门,难道是堡宗,想要叫守将在瓦剌大军面前打开门的意思吗”
朱元璋也绷不住了,一跳而起“你不说话,就会变成哑巴是不是”
可是,这时候,就算是老朱,也捂不住大家的嘴呀
又有一个皇子,弱弱问“那,那守城的将士,到底开门了没有”
“宣府靠近居庸关,而也先是从紫荆关攻入的,因此这宣府守将,应当是没有开城门”朱棣状似冷静地说话,然而他颤抖的声音,还是将他的不淡定暴露无疑。
老朱喝道“好是个好守将”
仿佛只有如此高喝两声,才能驱散那堡宗叫门,带来的灰心丧气,志气全失。
8月18日
孙太后放权给朱祁钰,让他全权负责瓦剌一事。but,此时朱祁钰名不正、言不顺,堡宗这个正派皇帝还在当汉奸,事情就很尴尬。
8月19日
兵部于谦上奏说,矿工起义多就擒首脑邓茂七在2月被杀,贵州苗叛没有扩散,可以把王骥、陈懋等人调回来了。
朱祁钰做了一个很微妙的举动,他同意了其他兵马回归,却唯独驳回了王骥。
注意啊,很多人有错觉,觉得土木堡发生以后就是北京保卫战了,并不是的,瓦剌11月11日才到的北京城下,他们也蒙蔽啊,哪里想得到战利品包含对方最高统治者
所以,王骥等人是有足够的时间门赶到北京的。
大家心情复杂。
因为收获太多反而被噎住了吗真是并不好笑的笑话呢。
朱元璋回忆着“明军后来是有22万军队驻扎在九门外的。至少应该调回了12万了,这般数量的人马,正常情况下,是够用的。”
朱棣心情极度不爽“给我12万人马,我已经去大漠犁庭了”
明史称于谦排挤王骥,这完全是荒谬之语,于谦是非常公允、客观的真君子,他是称赞过王骥之才的。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骥,是景泰帝自己不想用。
hy王骥曾被人弹劾劳师费钱,王振这个大宦官保下了他,也因此,他被视为了王振一党。
在北京生死存亡之际,他们全盘清算完王振后,甚至想要连带的清算王骥这个有明一代,唯三、亦是第一位以武功封侯的文臣;一个被后人称赞为“划江永作华夷界,南人不反三百年”的绝对功勋。
毫不夸张的说,景泰帝没有选择去拉拢这个重臣,反而不断地推远之,这个举措,埋下了夺门之变的第一大诱因。
“什么”自喷了茶后便一直低调的傅友德,此刻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于谦是文臣就算了,到底只是个守城的,连王骥都是文臣当时的武将们,究竟在哪儿啊”
朱元璋aa朱棣“”
他们之前推断文臣武将权力失衡源自土木堡,但这王骥一出怎么叫他感觉,文武力量,自他好圣孙死后就不太对劲了呢
此时孙太后压根没想让景泰登基,朱见深都没立为皇太子,她还有着不切实际的朱祁钰监国的妄想。
朱祁钰这会儿也不想当皇帝。他后面被架着上位,第一反应是退让再三,是真想退,不谦虚的那种退。
皇权神器不可轻授,动辄杀身之祸
古代宗法制下的非正常继位到底多么要命,看他们一生都在要强还被抹黑的祖宗朱棣就知道了。
朱棣正专注地听堡宗的情况,没想听见了自己。
他愣了愣,复杂道“后人叫我永乐大帝,如何也不算辱没了我。至于其他风言风语,且随他去吧”
因此,远没有到警惕什么王骥是堡宗铁杆,于是要消弭堡宗一系势力影响,两个皇帝的政治资本博弈的时候。
朱祁钰很可能,就是被大家群情激愤打击王振的口号喊上头了。
当时的群臣没有办法去怪罪真正的罪人朱祁镇,只好不停的辱骂王振来抒发他们的不满,自然,王振之罪,也是罪大恶极。
加之从前宦官和他们也有诸多摩擦,干脆就算总账。
朱祁钰是个嫉恶如仇的好人,他上台后惩治了不少为非作歹的宦官,也因为徐有贞曾经提议过南迁就觉得这人心术不正,哪怕于谦推荐都不想用。
好人虽好,但皇帝不单纯是人,还得是合格的政治生物。
他没有意识到,自宣宗死后,朝臣和王振的关系是很暧昧的,不止王骥一个人和他走的近。名满天下的三杨虽被后来的史书记载为对抗宦官的反面,可他们在时,也和王振暧昧不清。
罪惟录的作者查继佐评价道靖远用振,而非振用靖远。
王骥不过是文臣里通过贴近宦官,更好的实现自我政治抱负的一类人罢了。
不能因为讨厌王振,就推开一股可以争取的力量。,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