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错撩门阀公子后 > 第 84 章 抓到
    事情的发展远超想象。

    罗纨之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成了众人的榜样,也成了督官的眼中钉。

    那日一闹,彻底激起群愤。

    他们赶走士卒和督官,占据坞堡。

    坞堡里有存粮和水源,足够让他们生活上一段时间。

    坞堡里木材很多,手巧的木匠给死去的三大一小做了棺木,把他们停放在阴寒的地窖中,烧了黍杆为他们祈福。

    他们都是为抗争而亡的人,每个人的名字都应该被大家熟悉。

    罗纨之看着井生的牌位,旁还有一行小字生来受难,死后长乐。

    这小郎君坎坷的一生,何尝不是这世上许许多多人的真实写照。

    他们苦苦挣扎,到头来也未必能如愿以偿。

    这日坞堡外督官又在叫嚣,里边的人也开始有些不安。

    毕竟都是平头百姓,真要和那些拿着刀剑的士卒对上,肯定会死伤惨重。

    越公揉着腿道“诸位莫急,听那督官之言,他们必然要去请谢家能理事的人来,届时老叟去与他说道说道我们本是良民”

    众人齐声呼喊“我们本是良民”

    越公又道“此事乃是老叟一人之过,尔等是被老叟煽动才违命抗令。”

    “这怎么能行”

    “是啊越公,这件事怎么能怪到你一人头上我们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

    “阿翁不行”罗纨之也情急开口,但想到场合不对,又咬唇闭上。

    旁边的男子却对她劝道“越娘子,你也说几句吧”

    他们不知道她名字,只知道她是越公的孙女,家里人都死在了马城,所以叫她越娘子也无错。

    罗纨之正站在越老身后,见到十几双眼睛都看向她,即便面上覆着一层易容膏也担心让人看见她红透的脸。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翻涌上来。

    虽然她是个女郎,可这些人却在认认真真问她的意见。

    越公也回头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慈爱,就像是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会支持她。

    罗纨之挺直了腰背,直抒胸臆“阿翁,这件事我们本就没有错,一味退让只会让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我们的诉求合情合理,应该得到允许。”

    “对”众人点头,“说得很对,我们的诉求不过是得到合理的休息,驴子干活都要吃饱睡暖呢”

    虽然一些世族没有把他们这些庶民当人看,一味压榨,可人总有极限,不能把自己逼死吧

    “那要怎么样才能和他们谈判呢”这些役夫之中很多大字不识,也没有什么主见,遇事只能问旁边人拿主意。

    罗纨之看了眼越公,道“等,我们有粮食有水,等对方先来谈条件。”

    先松口的一方,处于下风。

    这样的道理她才是慢慢领会到。

    望着不远处耸立的坞堡,督官撑着

    好几日没有睡好的通红双眼请示“三郎君,眼下这种情况该如何是好,还请示下。”

    若可以强攻,他早就攻上去了。

    这坞堡是他们一手督建的,有什么道、什么机关都一清二楚,而且里面都是普通人,抵挡不住他们精良的士卒。

    “里面的存粮有多少,人又有多少。”

    督官愣了下,叫来随官报了数字给谢昀。

    谢昀一勒缰绳,调转马头,“等,待他们水尽粮绝,自然要出来。”

    “那得多费时间啊”督官大惊,咬牙道“我们可以跟他们谈条件”

    谢昀居高临下看着他缓声道“不急,有这段时间,你且过来说说,他们为何要占这坞堡”

    督官顿时汗如雨下。

    谢家三郎轻飘飘一句话,他好像皮已经被剥了一层

    外面按兵不动,坞堡里的人等得焦虑。

    水还好说,后山就有溪水,但是这粮食一日日减少,迟早有吃完的一日。

    “看来对方也相当沉得住气,要和我们僵持下去”越公拄着拐杖,伸手提起路边的篓子,廖叔看见想起帮忙,越公摇摇头拒绝了。

    罗纨之陪在他身边,还在思索。

    粮食与水源真是至关重要的东西,无论什么时候,缺了这两样都无法让人长久坚持下去。

    对方就是料准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

    怎么才能在有限的条件里取得最大利益呢

    罗纨之边想边环顾这座新造的坞堡。

    不管谢家造这坞堡是做什么,它也很重要吧

    两日后,坞堡里往外递了一封信。

    要求斩杀督官。

    正是此人下令杀了好几名无辜役夫,要他一人抵命已经算是便宜了。

    信是督官收到的,他看完气得撕了个粉碎还不解气,扔到地上踩了好几脚。

    他好不容易把罪责都归在这些贱民头上,让谢三郎对他网开一面。

    这些个贱民还想要他的项上人头

    他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法子让他们先动起手来

    当夜就一支队伍摸黑靠近坞堡,个个负着伤回来。

    督官命人用担架抬着他们,扯起嗓子喊“他们手里有武器,要造反了”

    自古百姓造反都不是统治者想要看见的,势必要采取镇压行动。

    士卒们闻言愤然作色。

    他们都是孔武有力之人,怎么能被一帮平头百姓压在下面,上一回是督官带的人手不足,要不然也不会让这些平头百姓占领坞堡

    督官义愤填膺道“为谢家督造坞堡就是下官的使命,如今坞堡已成,却落入贼寇之手,在下是义无反顾要将它夺回来”

    谢昀刚看完来自建康的信,心情不差,面对督官也能和颜悦色,“你这么用心为谢家办事,我很放心,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不成全你。”

    督官的喜悦在回味完谢三郎的话后散去,脸上露出忐忑,虚心请教“三郎君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越娘子”一个役夫气喘吁吁跑来。

    还在啃干饼子的罗纨之和越公都抬起了头。

    “那边、那边谢家送来了一个人头是那督官的”

    “真杀了”罗纨之有些不敢置信。

    原本以为激怒那督官让他挑事,好打破这个僵局,没想到对方如此心狠果断,直接杀了督官,反而要叫他们乱了阵脚。

    这就好比两方各自拉着牛皮绳的一端,对方不打招呼忽然就松了手。

    既然最大的矛盾已经解决了,他们现在霸占坞堡就没有那么理直气壮。

    她不由凝眉沉思片刻,问“谢家那边来的是什么人”

    役夫跑出一头大汗,就用袖子擦了两把,犹豫道

    “好像都尊他为三郎君,这是谢家本家的人吧”

    每个世族都有不少分支,这些分支虽然也算作世族,可影响力远不如本家的厉害。

    罗纨之站起身,脸色微变“谢三郎”

    杀掉督官后,谢昀当即又指派了另一个小官升作督官。

    “平日不督察你们是因为信任,倘若你们担不起这份信任,我将派人驻地。”

    在谢昀的身后,一左一右站有两名郎君,一人冷面肃然,一人虽笑着但眼睛却不怀好意。

    下边的人皆低头,称不敢。

    谢三郎一到来没有几天就杀掉了这里最大的头,现在群龙易首,谁能不惊。

    “坞堡那边传来了话,说他们愿意谈判。”一名侍卫过来传话。

    谢昀站起身,抻紧手上的手套道“谈判我不与他们谈判,叫他们立刻撤出坞堡。”

    他杀督官并不是因为被他们威胁而不得已杀他,而是督官欺上瞒下,触及他的底线,仅此而已。

    这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霍郎君才走近一步,低声道“郎君,属下猜测您找的那位娘子现在不在吉昌,八成就在坞堡之中。”

    “在坞堡里”谢昀顿了下,重新把视线投向坞堡,他轻轻捏着指节,眉心微蹙。

    好像已经恢复平静的内心,此刻又泛起了波澜。

    那她知不知道他寻来了

    “你怎么不早说”苍怀横眉冷脸。

    霍显耸了下肩膀“郎君也没问啊,我这不是怕郎君要强攻了才提醒一下。”

    免得冲进去看见人,怪尴尬的。

    传话的侍卫一去一回,带回来新消息,“那边说,倘若郎君不谈判,他们将炸掉后山蓄水池。”

    炸掉蓄水池的作用莫过于冲垮坞堡的外墙,使这座建筑不再牢固。

    “他们哪里来的炸药”苍怀立刻出声质疑。

    “有、有的,为开采巨石,坞堡里存有硝石、硫磺”刚上任的督官心虚落汗,感觉腿肚子都有些发颤了

    。

    刚刚被杀的督官血还没完全干掉,他不会成为下一个吧

    “坞堡里还有女郎”

    督官不知道谢三郎问这个做什么,但是还是如实回答“有的,有几位是陪着夫郎做事的,帮忙浆洗衣物换钱”

    “没有独身的小女郎吗”

    督官旁边的士卒见督官迟迟想不起来,凑过去提醒,“有啊,那个越公的外孙女”

    “越公外孙女”谢昀已经耳尖听见了。

    督官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是了是了,有个独身的,是从吉昌跑过来找越公的,她还是刚从建康来的生人呢”

    虽然只有只言片语,谢昀已经飞快地理清思绪。

    原来是这样。

    她手上有真的过所和照身贴。

    可是谁给她套了个假身份

    是皇帝还是成海王

    她既然在坞堡里,却迟迟不表露自己,是知道他也在此吗

    谢昀微眯起眼,但愿她不知情。

    “他们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罗纨之换上麻布衣,用布带缠住头发。

    好在这坞堡之中还有年长的娘子陪着夫郎,才能给她匀出这套衣服。

    用来易容的膏药不多了,她把剩下用完,只够抹了脸和脖子,手都顾不上,只能缩在袖子里。

    “越娘子,你今日瞧着好像变白了些”门口的娘子帮她拿着换下的衣物,摸了摸道“这么好的布料,越娘子真的不要了吗”

    罗纨之摇摇头,“多谢娘子给我这身衣,待会还麻烦你郎婿照顾好我阿翁,还有井生他们的棺木。”

    “放心吧,我们都会仔细照看的,不过越娘子当真不同我们一起出去了吗”

    娘子有些兴奋道“外面可是谢家的郎君老天爷,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世家郎君,听说他们都生得像天上的神仙,还都穿着最华贵的衣裳”

    虽然有时候下层的人会痛恨世家享受优越的资源,占据了一切好处,但是又会情不自禁地崇拜他们,仿佛是已经洗进骨血里的跪服。

    罗纨之忍不住想,自己是否也是这样

    廖叔已经准备好绳索,走到罗纨之身后。

    有几个役夫走过来,问道“越娘子莫不是害怕那外面的谢家郎会找你麻烦,我们绝对不会出卖娘子的”

    “是啊是啊,越娘子这样聪明,才帮忙我们一步步得到了想要的条件,只要那谢家郎信守承诺,往后我们也就不担心了。”

    罗纨之忍不住安慰他们“放心吧,那谢三郎不是什么很坏的人,他既然答应,就不会出尔反尔。”

    “既然如此,越娘子为何要走”

    “一言难尽。”罗纨之不可能和他们说出原因,但也担心他们因此被为难“倘若无人问起我,就不用多言,若是问起,就说我已经往东边走了。”

    人人都有难言之隐,他们也

    不好追究到底,遂说道“越娘子帮了我们这么多,还不知道娘子姓什么”

    时下有为恩人题碑铭记的习俗,所以他们才会有此一问。

    罗纨之道“还是叫我月娘子吧,不过是月亮的月。”

    “好,月大家多谢了”几人纷纷朝她拱手。

    要不是这女郎先提起斧头,他们也不会激起满腔热血,更不会占堡力争属于他们的合理权利。

    这一声尊称,她当得起。

    罗纨之放眼望去,人头攒动,一张张脸面朝她,皆拱手作谢。

    罗纨之心中汹涌澎湃,抿着唇轻轻点了下头。

    罗纨之和廖叔从坞堡外墙攀了下去,蹭了两手的灰沙。

    看了眼天色,已经有些晚了,靠腿走回吉昌说不定天黑透了。

    届时里坊闭门,也不好再接映柳出来。

    “倘若谢三郎在这里,吉昌镇附近怕已经不安全,映柳说不定也不在越宅了,东家你觉得呢”

    罗纨之站在原地想了想,廖叔这样的猜测很有道理。

    倘若谢三郎真的是来抓她的,她在吉昌抖漏了那么多明显线索,足以让她无影遁形。

    “要不,我先进镇上看看情况。”廖叔把身上的灰拍了拍,“东家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吧。”

    罗纨之点头,她环顾四周,看见不远处有个林子就道“我看那边的树比较大,我爬上去等你。”

    廖叔把鸣镝交给她,“若有变故,当射此鸣镝。”

    两人就此分开,罗纨之在林子旁选了一棵大树爬上去,检查了下四周没有虫子,再把香囊里的药粉往周围撒了一圈,便安心闭眼小憩。

    叽咕叽咕

    鸟鸣林更深,风吹夜更凉。

    罗纨之抱着双臂哆嗦醒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四周唯有月辉淡光。

    廖叔他们在吉昌还好吗

    罗纨之发了一会呆,揉了揉空空的肚子。

    在坞堡时担心撑不了多少天,每个人分到的吃食都很少,她已经好多天没有吃饱肚子了。

    汪汪汪

    一阵犬吠由远至近,罗纨之刚伸出脑袋,以为是廖叔带着黑斥候,但是一看心先凉了一半。

    两名陌生男子牵着两头花白的恶犬,他们手里晃动的灯笼好像野兽幽光闪闪的眼睛。

    糟糕。

    罗纨之及时收起腿。

    但是那恶犬已经昂起脑袋,朝她狂吠了起来。

    坞堡里的人全部撤了出来。

    越公还在,却不见他那“外孙女”,还有那位高大面凶的随从。

    “走了”

    看来她是知道自己就在坞堡之外,所以才特意避开他的。

    谢昀手掌握紧,那处明明已经愈合的伤口此刻隐隐作痛,他长长舒了口气,把闭上的双眼重新睁开,平静道“人在这附近,去找。”

    苍卫和白卫对视了眼,都有心要竞争。

    上一次是白字营的人占据上风,不过他们也没有多大功劳,毕竟这人还没见着。

    “是。”

    罗纨之脑袋还晕乎乎,有交谈声传入耳。

    “你们确定就是这个没有跟错人”

    “虽然黑了点,但是小的见她五官端正,大差不差”

    “而且她刚从坞堡出来,谢家那边就开始往四周找,要不是我们动作快,就给他们捷足先登了”

    听见这谈话,罗纨之脑袋更痛了。

    她不过安安分分在树上等个人,怎么又遇到这样的事。

    上一回她慌乱不已,这一次反而淡定许多,慢慢等脑子里的昏沉消散,才睁开眼睛。

    原来这破庙里不止她一人,还有许多抱着双膝却默不作声的女郎。

    罗纨之坐起身,搓揉了下酸胀的后脖颈,打量四周。

    两边皆有窗,一侧被木板钉了起来,另一边则是声音传来的方向。

    至于门口,两只涎着长长口水的花狗正坐在那儿,目不转睛盯着她们。

    罗纨之不怕它们,廖叔教过她很多与恶犬相遇的法子,她当即看中了窗户上一块摇摇欲坠的木板,走过去扳了下来。

    这扳开才发现,外面隔着一里路的距离居然就是一条铺着细砂石的官道。

    这些歹人也太嚣张了,也不怕有官差经过,把他们一网打尽。

    外面正是白天,天空晴朗,她都能看清天上鸟群的翅膀颜色。

    罗纨之摸了摸身上,腿上绑着的鸣镝没有被收走。

    鸣镝以简弩射出,不但会发出尖锐的声响,还以会燃着顶端的信号烟花。

    罗纨之环顾一圈,那些女郎都盯着她的动作,但是没有人出声阻止,她把手放在唇边,示意禁声。

    那些女郎也都起了身,配合地点点头。

    等了一好阵,外面的歹人都吃饱喝足了罗纨之才听见有马蹄的声音。

    从那一阵阵响动中可以判断来者数量还不少。

    趁这个机会

    咻、咻、咻三枚鸣镝射出,飞向天空,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随后砰砰砰天空炸开了三朵明亮的小烟火。

    罗纨之举起木板朝门口冲去,两只狗被巨响吓住了,伏在地上,耳朵紧张地贴在脑后。

    罗纨之见狗没用了,干脆把木板一丢,全力往前跑。

    歹人被这尖锐的鸣镝吓得都站起来,正不知所措,就见到一个接着一个小娘子从破庙门口逃出来,往官道跑去。

    “休跑”

    他们在后面喊破喉咙也没有一个小女郎搭理。

    果然,蹄声震天响,来的是一群侍卫。

    罗纨之眼睛一亮,更加卖力往前跑。

    “是谁发的鸣镝”迎面而来的苍卫横马拦下她们,挨个询问,女郎都吓得不清,连

    话都答不上来。

    罗纨之笑容已经从脸上褪去,埋头从马群的缝隙中往前跑。

    她擦黑了脸又穿着粗麻的衣服,十分不打眼,很有希望蒙混过关。

    苍卫骑马在前,之后是一辆宽敞的马车,罗纨之看见那马车就头皮一麻,趁乱转了个身,朝着另一个方向撒腿就跑。

    不知是她紧张还是怎的,她好像听见了很轻的一声哼笑,仿佛在笑她不自量力。

    罗纨之抿着唇,没有回头。

    这时一匹马从后面追了上来,急停拦于她身前,高大健硕的墨龙驹翕张着湿漉的鼻孔,喷出一阵阵热息,矫健的长腿交替着在地上轻踏,溅起尘土。

    罗纨之不得不停步,掩住口鼻喘息不止。

    谢昀骑在马上,胸腔也在起伏,但比起她的狼狈,郎君还是面如冠玉,眼如墨星,如此垂睨而来,就犹如天人悲悯人间。

    “卿卿见我就跑,可真伤人心。”

    这样他都能把她认出来

    罗纨之又悔又气,抬起头就道“谢昀信里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何苦要对我穷追不舍呢”

    她可以叫三郎、谢三郎,或者谢既明,谢昀两个字从她口里吐出,就犹如无情的蛇吐出信子,让人身寒心凉。

    “短短时日不见,竟与我生分至此”谢昀不由咬紧后牙,“卿卿写的一个字我都没有看,若要跟我分个清楚明白,就亲自跟我坦白了说。”

    他特意咬重了“亲自”“坦白”两词,罗纨之意识到这次他可能不会因为怜惜放过自己了,不由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让谢昀眼睛瞬间一眯,驱马贴近她的同时,俯身弯腰紧箍住她的腰,往自己身前一带。

    罗纨之突然腾空而起,臀部狠狠落在硬牛皮的马鞍,尾椎骨都撞得生疼,不由又怒喊了声,“谢昀”

    谢昀发现自己竟然见鬼地有点喜欢这种心脏一抽一抽疼的感觉。

    就好像被人捅了一刀又一刀,却又死不了。

    他忽然夹了马腹,驱马疾驰。

    罗纨之一颗心顿时提在了嗓子眼,风化作了刀子,刮得她小脸生疼。

    太快了

    罗纨之被寒凉得风刺激到了眼睛,泪流不止。

    慢点

    速度太快了,她根本喊不出来

    她的心脏怦怦狂跳,好像迫不及待要从她胸腔撞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昀才缓下马速,低头看她小脸苍白的模样。

    “这就受不住了”

    罗纨之感觉收在自己腰上的大手又紧了几分,他的体温和力度几乎全都传递了过来,让人不由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