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力荐河山 > 95、二更(10.30日更新)
    方拭非与叶书良猜今年的科举考题。

    方拭非坏心说“我就直接递个自己拟写的题目到礼部去,要是不小心猜中了,你说他们是不是得改”

    林行远“他们改不改不知道,可你会被打是肯定的。”

    叶书良“不会,礼部的人也知道,不要得罪方拭非。”

    方拭非得意笑道“才名远扬才名远扬,惭愧惭愧。”

    林行远“这叫臭名昭著”

    叶书良指着一条繁华大路道“走前面,看看有没有摆出来卖的好东西。”

    京城能工巧匠不少,虽然方拭非总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耐不住高兴呀。

    她拍了拍腰包,想起来道“对的,今儿发俸禄了来着。叶郎中还是会过日子呀。”

    林行远“叶郎中还是自己挣得钱,方拭非你反省一下自己欠我多少。”

    方拭非摇头“不敢想不敢想。”

    叶书良挥挥手,在前边带路。

    三人乐颠颠地拐了过去。

    他们这一路逛过去,最后还是买了很多吃的。

    靠近城门那边的时候,前排人潮涌动,官兵出动开道,方拭非被靠近街角的人推攘着挤到了后头。

    士兵服侍各不相同,有些是城中守卫,前来维持秩序。

    方拭非问“这是什么”

    “该是刑部押囚犯进京。”叶书良说,“看这阵仗,似是不小,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隐有猜疑之声传入耳朵。

    方拭非踮脚,可还是看不见具体景象。只知道这是支庞大的队伍,有女眷,也有男人,甚至还有小儿。依稀间人影晃动,沉重的铁链拖在地上,众人缓慢前进。

    方拭非仗着身量矮小,一路推挤,跟着囚车走了一段,回过头惨白着脸问“囚犯是谁”

    林行远见她表情不对“怎么你认识”

    叶书良困惑道“我也不曾听说,没有风声传出啊。或许不是朝中官员相关,是哪里有穷凶极恶之徒押解进京吧。此事可以去大理寺或刑部问问。”

    林行远耳朵轻动“他们说什么杜什么杜什么还是什么田什么说什么的人都有,他们真知道吗”

    方拭非追到前面。一排的囚车,关押着有七八人。还有些是跟在囚车后面走着的。

    最前头一个,坐着一位年轻的男人。脸上带着干涸的血渍,颓废坐在板车上。

    方拭非打量的时候,那人正好抬起眼。

    二人隔着人群,视线有片刻的交汇。

    方拭非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自己,只是对方眼神里的冷漠阴霾,叫人望而生畏。

    “是杜修远。”

    方拭非这下酒是真醒了,从头寒到脚,说“是杜修远”

    林行远蛮力推开看客,问道“谁”

    叶书良也艰难挤了过来,闻言惊道“杜太傅的长孙”

    三人再无心旁观,匆匆离开此处,赶去找人打听。

    他们想去问问王声远这是什么回事。此等大事,他应该是有收到风声的,结果人已不在户部,亦不在家中,听奴仆说,也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脸色生硬,衣服也没换,就冲出家门了。

    方拭非惴惴不安,连叶书良在叫她也没听见。

    “我找朋友问一问,你们先回家去等消息。”叶书良问,“方拭非,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方拭非“没有。”

    叶书良疑惑道“还是你见过杜公子怎么这般失态”

    “唏嘘,难受。”方拭非说,“这是怎么了朝廷官员押解进京,京城会一点消息也没有看能落难,总归会不舒服。”

    叶书良“好了,现在烦恼也没用。先回家去吧,夜里不要乱走,明白了吗”

    方拭非心里担忧,却也没法,时间已经不早了,只能回家等候消息。

    翌日,王声远还是照常前来点卯。

    他头发都没扎端正,看着很憔悴,应该是夜里没睡好。

    方拭非快速闪身至他面前。

    王声远连责骂的力气都没有了,任她动作,只是轻叹道“你来干什么我今日累得很,没功夫与你争吵。”

    方拭非问“昨日刑部押送的是什么人什么罪名杜氏,如今不是都在扬州为官吗”

    王声远连连叹道“杜卿,唉,自太傅离开后,杜氏一直很低调,族中为官的人也少了,最高也就一个扬州别驾,无心升职,这都坐了多少年了唉,罪臣杜望予已投江明志,去了。被押解进京的是他儿子。还能是什么罪名这做官嘛,大多就两条罪名,一条还可以回京等待三司会审,一条直接就杀了。你说是哪个”

    方拭非道“您肯定知道,您知道却不说。不厚道了。”

    王声远拍手激动说“我也是前两天刚知道我就一户部尚书,又没有扬州的眼线,加之此事是先斩后奏,按文不发,连陛下都没收到相关的公文奏章,人已经先过来了,你说我到哪里先知去”

    “不告诉你们是因为”王声远忽然回了神来,叉腰道“诶,因为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嘿,他又不是户部的人,你也没见过他,你这么着急忙慌跟死了爹一样的是什么意思”

    方拭非义正言辞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杜太傅是我师父,那杜大哥就是我兄弟啊。我这好好走在街上,莫名其妙看见我兄弟被囚车押进来,你说我急不急”

    王声远“呸你可要点脸,人杜老顶多教过你几日,你还敢称是他的徒弟那他的徒弟可是遍布京师官场,你还能跟陛下攀上亲戚。何况就那么点时日,你能有多少感情有你之前装订出来的那本诗集多吗”

    方拭非“当然有”

    “你少在我面前胡扯”王声远挥手说,“你这都十几年没见过了,我和他还是同朝好友呢。”

    方拭非一掌拍在桌上,将王声远吓得一抖。

    王声远“你你想做什么”

    方拭非“王尚书,我正正经经的呢您比对我二人之间的感情做什么恩情,难以比量”

    王声远气得跳脚,对着门口进来的人道“叶叶叶郎中把你的人拉下去,少在这里烦我”

    叶书良哪拉得动方拭非,反身合上门,站在一旁,摇了摇头。

    “杜家几位早就远离京师,也就太傅还担个太傅的空头。这所谓中州别驾嘛,说大也大,可多数不过是个挂名领俸禄的闲职,空有个名声而已。刑部此番动作,先斩后奏凌厉至极,分明是有人授意。京城中有如此势力的,谁有那空千里迢迢跑去得罪他们”方拭非拍拍脚道,“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三殿下之前还在跟户部硬斗,突然就对那边做了手脚我还说近日怎么风平浪静的实不寻常,原来如此。既是这样,您肯定知道缘由”

    王声远嘴唇蠕动,推着她说“你先出去,别捣乱。我这边自有打算。”

    方拭非急道“您告诉我呀您告诉我我才能想办法”

    王声远“我最怕的就是告诉你你是在前面送死送痛快了,我在后边兜着给你收拾。”

    叶书良打开门,让方拭非出去。

    “我知道”林行远满头大汗地从外面跳进来,拉了方拭非说“我知道,我告诉你。”

    王声远抬手要打“你打哪儿知道你能知道什么”

    “我找御史公问的呀。”林行远说,“我是没什么面子,可我爹总还有点面子吧”

    “不对,不对啊”王声远怀疑地看着几人,“你们两个,跟人家有什么关系如此上心,还不惜四处奔走,为了什么”

    林行远两手捂住心口“情义。为我爹的情义。”

    王声远打量他“你出门多久了”

    “我”林行远语塞片刻,说道“我爹将我扫地出门的时候,也没告诉我多久回去。反正他又不管我,我就算定居在此,他奈我何”

    王声远就不能奈他如何,便把他两人赶走了。

    林行远带着方拭非走远,解释说道

    “杜叔任扬州别驾。你也知道扬州建有粮仓,漕运将米运至此处,再转运至京。可近年来粮食侵盗一事层出不穷,有官员私卖米仓谋取暴利,致使朝廷缺粮之时无以应对。不久前,王尚书与御史公连书数十封上请,本意是要从三殿下及党羽手中坑出点钱来,也能以此威慑,要他们能收敛收敛自己的所为,莫太过分。结果此事尚未见效,扬州那边先出事了。”

    林行远说“节度使直接以陛下下令监察粮食侵盗一事,领兵去杜府抄家,搜出大批银两,定罪。然后连同刑部,把杜氏相关众人都押上京了。雷厉风行啊。”

    方拭非咬牙切齿道“抄家”

    “谁给他的胆子”

    顾登恒将奏折摔到地上,震怒道“他还真当朕死了不成”

    他呼吸急促,已是气急,可又发泄不出来“好呀好,他明目张胆地与朕叫板。他这是做什么威胁朕逼迫朕还是给朕一点颜色看看真有本事,真有本事朕给他两分优待,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那扬州节度使是谁把他也给朕投到江里去把他咳咳”

    旁边内侍匆忙上前为他顺气“陛下息怒”

    “陛下,三殿下求见。”

    “你让他进来,”顾登恒按着胸口,脸色涨红,眼神凶狠道“滚进来”

    顾泽列诚惶诚恐地走进殿门,跪下便是请罪“陛下,臣特来请罪。”

    顾登恒抄起桌上的东西,尽数朝他身上砸了过去。

    “陛下”

    “方主事”

    顾泽长从旁边跳出来,笑道“你们在这里说什么”

    方拭非“你怎么在这里”

    顾泽长耸肩道“父亲这两日心情不好,我就去琰哥那里避避风头。结果琰哥心情也不好,我不想回宫,就来找你了。”

    方拭非与林行远定定看着他。

    方拭非“我心情也不好。”

    顾泽长缩了缩脖子,尴尬道“哦,那我走了。”

    方拭非叫住他说“京城上下,大家都不高兴,除了你三哥。”

    顾泽长茫然地看着她,发出一声闷哼“嗯”

    方拭非用力抹了把脸。

    “五殿下,”方拭非走过去,两手用力按住他的肩膀,说道“您争气些吧您要是争气些,你三哥哪还有这样放肆的底气”

    顾泽长“我”

    林行远过来扯开她的手,严肃道“方拭非,你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