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攸宁靠在贺震霆的怀里,平复了很久,才逐渐平静下来。
“也许你当年看过那条新闻,虽然不在容城,但是那次商场塌陷事件轰动全国。死了太多的人,困了五天五夜,存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小草的爸妈也没能幸免于难。
不过,小草的爸爸本来是可以活下来的,也是为了救我才不幸去世。后来在医院,我答应小草的妈妈,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孩子。可是当时,我也只是个穷学生,小草和她哥哥被送进福利院,她哥哥成年后离开了,只有小草还待在福利院里。
这几年,我也只能尽我所能,有空就过去看她。还有一年小草就要成年了,可以离开福利院。到时候,我想把小草接出来。当然,不会让她跟我们住在一起,但以后我想成为照顾她的人。”
虽然这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阻止。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已经结婚。
是夫妻,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他商量。
“那五天五夜,你都记得多少”
贺震霆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心疼地看着她问。
方攸宁摇头“其实,很多事情都忘记了。上大学后,我还问过心理老师,他说是遇到重大事情后,人类应激反应会启动自我保护机制,优化记忆,将那些不好的记忆选择性遗忘。可能我就是这种情况吧不过,被解救出来后的事情我都记得,小草妈妈告诉我的,再加上后来看到很多那场事故的报道,基本上也都了解得差不多。”
“不好的记忆的确都是不好的记忆。”
贺震霆喃喃自语。
方攸宁继续叹息地说“那场事故,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意外。甚至因为大家都是临时工,连赔偿都没有。后来听说还要找事故责任人,他们都说,我们这种临时工是最有可能被送上去顶包的。
所以,小草妈妈去世后,我偷偷从医院离开。不敢告诉任何人,害怕影响到考试。就连沈云海,我都不敢说。”
“我已经说完我和小草的故事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找沈云海问我当年的事了吗”
方攸宁说完自己的事,又向他询问她的问题。
“没事,只是想多了解你而已。”
贺震霆更用力地抱紧她。
原本想要告诉她的事情,现在已经无法宣之于口了。
他怎么能跟她说
当年的事故,并不是意外。
而是针对他的谋杀。
因为他的缘故,才让那么多无辜的人丧命,让她莫名其妙承担上责任。
还有被困的五天五夜
那么残酷的经历,忘了也好。
“只是这个原因”
方攸宁皱眉,十分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可靠性。
“不然,你觉得是什么”
贺震霆表情平静地反问。
方攸宁不知道。
其实,她心里有些念头和想法,但又觉得不真实。
而且,她虽然失去很多记忆。
但是也记得很清楚,那个商场还没有营业。
被困在里面的,大多数都是做事的工人。
如果有贺震霆这样的大人物,就算她不知道,后期的报道上也会报道的。
可是后来她看了很多,关于那场事故的报道,都没有提到过贺震霆。
所以,她的念头和想法,根本没办法跟贺震霆联系到一起。
“对了,丁医生说,你遭遇谋杀的时候认识了你的白月光。是什么时候的事在哪里发生的”
即便觉得不可能,但她还是想问一问。
“容城,已经过去很久,她也已经结婚了。”
贺震霆回答。
方攸宁松了口气。
果然,他们没有关系。
“那你为什么选择和我结婚因为我跟她长得很像吗”
既然聊了,不妨多聊一些,问出心里好奇的问题。
可是谁知,贺震霆还是跟以前一样,根本不肯回答。
凑过来亲了亲她,拉着她躺下。
“已经很晚了,睡觉。”
方攸宁撇嘴,又不肯说了,简直就是话题终结者。
她什么都告诉他,他却有嘴不说,留着过年炒菜吗
不满地在他怀里蛄蛹,折腾了一会才泄气地闭上眼睛。
不过等她睡着,贺震霆却睁开眼睛。
双目幽深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他跟丁路童打电话。
丁路童好奇地问“问了吗到底什么情况,是不是失忆了”
“嗯,片段性失忆。”
“果然如此,难怪她完全不记得你。不过,这也不难办,我有认识的心理医生和催眠师,让他们帮忙给她恢复记忆,应该能够记起来的。”
丁路童自信地说。
“可是,我不能让她记起来那些事。”
贺震霆郁闷地说。
想了五年的人,终于找到了。
可是他却不能告诉她,他的白月光就是她。
这种郁闷的心情,别人根本不会理解。
“为什么”
果然,丁路童没办法理解。
“你忘了,那场事故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了”
贺震霆低沉着声音提醒。
丁路童“”
“是跟你们贺家有关,但也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
“她有朋友在那场事故中死了,到现在,她还在照顾死去朋友的孩子。”
贺震霆又缓缓地说。
丁路童哑然
这种情况下,的确不方便说出来。
搞不好,就从言情剧变成复仇剧了
“以后,不要再在她面前提什么白月光了。”
贺震霆叮嘱。
岂止不能告诉她,还要刻意隐瞒不能让她知道才行。
“好好好,我以后肯定不会说了。”
丁路童向他保证。
挂断电话后,贺震霆郁闷地揉了揉太阳穴。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受。
于是又拿起手机,给专护打电话,让她今天不要给那个人喂食了。
“贺先生,您确定”
“人一天不进食,并不会死。”
“不会是不会,可是”
“按我说的做。”
“是,贺先生。”
方攸宁看完奶奶,从医院里出来,在医院门口被一个男人拦住。
男人对她说“我们太太要见你。”
“你们太太是谁凭什么她要见我,我就要见她”
方攸宁往后退了一步,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不客气地回怼。
男人或许没想到,方攸宁这么刚,敢直接拒绝他
只好又自报身份说“我是贺家的人,我们太太是贺太太。”
“切,贺太太就了不起了这么说,我也是贺太太。”
方攸宁不屑地嗤笑,又继续怼他。
男人“”
气的心脏疼,还是第一次遇到方攸宁这样的女人。
可是,她说的也没错。
她也是贺太太。
有这个身份,他就不敢强行带她过去。
只好让她先在这里等着,他回去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