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玄四境？”椴薇一怔。
“是啊。”萧凛点头，“通玄四境究竟是什么？”
椴薇轻轻敲敲自己的额头，“该怎么和你解释呢……所谓通玄四境，只不过是仙界通用修为境界的划分。”
“修为境界？”
“是的。”椴薇点点头，“这个概念最早是由谁提出来的……好像是一个叫陆九渊的人，在他出现之前仙界只有‘通玄三境’之说。”
“陆九渊？”
“这个人是个大儒。”椴薇靠在椅子上，“但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他居然不相信自己存在过。”
“什么？”萧凛一愣。
“他对人本身的存在提出了质疑……”椴薇说，“于是在二十岁那年他开始云游四方到处拜访名士，却无一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为此他非常苦恼，渐渐失去信心，开始认为这个问题是不可解决的……”
“然后呢？”
“后来……他觉得这个问题根本不可能有答案，所以自己的存在根本毫无意义……”椴薇接着说，“陆九渊万念俱灰……决定一死了之。”
“什么？”萧凛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会为了这种理由自杀……
“陆九渊决定跳河自杀……他前前后后一共连续自杀了八次，没有一次成功。”
萧凛一怔。
“他被邻里街坊传为笑柄，后来几次他去跳河居然引得众人竞相围观……”椴薇笑，“最后第九次跳河，他终于成功了……但在被淹死前最后一刻他又突然不想死了，于是陆九渊大声呼救被众人救起……”
萧凛有些发呆……这人真是个奇葩啊。
“后来发生的事就让人匪夷所思了……陆九渊被救上岸后仰天大笑，手舞足蹈大喊三声‘原来如此……不过如此……’，从此结庐隐居著书立说。”椴薇说，“陆九渊写下《太虚心渊篇》，提出了三种修行境界……”
“那就是通玄四境？”萧凛问。
“不是。”椴薇摇摇头，“陆九渊认为，世人修行如登梯，层层递进，如探谷，至尽头处方豁然开朗。陆九渊登高望远，在世人修行的尽头开辟道路，是为三境，第一种境界为‘莹然内观，我心无心，湛然外鉴，物形无形’。”
“什么？”
“‘莹然内观，我心无心，湛然外鉴，物形无形。’你以后会在《道法通玄》中学到，这是必修课要考试的……”椴薇说，“第二境界是‘圆圆不缺，若秋月之当空；湛湛无遮，如白云之离顶。’”
萧凛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第三境界为‘神亦茫茫，真亦浩浩，以心观心，以性见性。’，《太虚心渊篇》一问世即引起巨大轰动，人人竞相传抄，一时之间竟洛阳纸贵，陆九渊因此名声大噪，被尊为一代鸿儒。”椴薇幽幽地说，“但问题很快出现了……世人空有一纸经文，却无人能体会经中真意……所以世人争相拜访陆九渊，但当众人找到他的竹林小筑时，却发现人去楼已空。”
“走了？”
椴薇点点头，“此后陆九渊行踪成谜……无人得知他的下落，但传说当年陆九渊曾收三名弟子……但他的弟子也是杳无音讯。”
“这跟通玄四境有什么关系？”
“世人找不到《太虚心渊篇》的作者，只好自己参悟。”椴薇说，“世人苦读经书，终于发现陆九渊居然以一人之力为天下修士开辟了一条新道路，从此以后‘通玄三境’变为‘通玄四境’，但凡世间修士皆以此为纲。”
“这就是通玄四境？”
“是的。”椴薇点点头，“由下至上依次是……玉玄，上玄，清玄，太玄。”
萧凛愣愣点头。
“玉玄分一至十层，玉玄修为算是初窥门径。”
“初窥门径？”
“彷徨大道之外，不得其门而入。”椴薇点点头，“这是我的老师描述玉玄境界……神学院里的学生也都是玉玄修为，像你们新生，玉玄四层已经是极限了。”
“玉玄四层是极限？”
“是啊……因为你们才十五岁，身体经受不起更多的灵气，再强行提升修为会导致反噬。”
萧凛心说你不也才十六岁？
“玉玄之后是上玄，上玄算是登堂入室，在仙界，上玄修为已是高手。”
“高手？”
“你以为修行很简单么？”椴薇撇嘴，“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只能在玉玄打转……上玄境界高深莫测，不知道多少人挤破了头皮也进不去。至于再高的清玄……我也没怎么见过。”
“没见过？”
“是啊。”女孩点头，“清玄修士凤毛麟角太过稀少，能晋入清玄境界……无一不是门派掌门家族老祖。”
“学院里有清玄修士么？”
“学院？当然有啦……”椴薇说，“你以为你在什么地方？神学院高手如云，是中土仙界首屈一指的庞大组织。”
“你不是没见过么？”
“你以为他们是谁？”椴薇挑眉，“清玄修士在仙界地位极高，他们是学院的底蕴，整日闭关修炼怎么可能到处抛头露面……等等……”
“怎么了？”萧凛一怔。
“不……”椴薇眨了眨眼，“有一个。”
“有一个什么？”
“清玄修士啊。”椴薇喃喃，“阵叔……”
“什么？”
“阵叔……”椴薇看看萧凛，“他是一位清玄修士……你可以见到他。”
“你不是说清玄修士地位极高不能抛头露面么？”
“他是个例外……整座学院的人都认识他，因为他一天到晚就坐在丹青楼外的草坪上。”椴薇说，“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不过得等你完全康复。”
萧凛一怔，点点头。
“至于在清玄之上的太玄境界……”椴薇深吸了一口气，“他们的名号在整个仙界家喻户晓。”
“家喻户晓？”萧凛心想清玄修士都神秘如斯，太玄修士怎么反倒家喻户晓了？
“是的。”椴薇点点头，“因为整个仙界太玄之上的人只有那么几个。”
“几个？”
“我们老师说整个仙界太玄修士不会超过五指之数……”椴薇张开手掌，“他们全部在十人议会之中。”
“十人议会？”
“仙界的最高管理机构。”椴薇收回手掌，“这个机构由十个人组成。”
“我听说还有个律法部……”萧凛想起在飞空船上见到的白衣人。
“律法部是隶属于十人议会的执行机构。”椴薇说，“十人议会分上五人和下五人。”
“上五人下五人？”
“他们是仙界真正的管理者。”椴薇点头，“上五人分别是……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灵宝道君，广法仙尊，太亘真君。”
震慑三界的名号在女孩口中缓缓吐出，他们每一个都是站在巅峰俯瞰众生的人，代表至高的权力和威严。
萧凛听着这些名字，他开始理解梦中那个无聊的老道士所说的掌控天下苍生是什么意思……因为世上就有这么一群人……他们掌握着众生万物。
“下五人是九曜炎帝，八镇天王，千景神侯，无极星官，六仪城主。”椴薇说，“这十个人组成十人议会，仙界大小事务都由他们处理。”
萧凛此时还不能真正明白这些名号代表什么……他还是以一贯的仰望姿态去看这些名字，这些人比沧州府里的王员外府尹更高不可攀……仅凭名字就能震慑仙界的人萧凛着实难以想象……星星终究还是星星，纵然它亮到能照耀万物，你也不可能触摸到它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