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什么钱连你都是我生的,钱也是我的,留着给你哥娶媳妇儿的”
她的声音尖锐。
本想出手打她一巴掌,可手到了半空就被洛无心握在手里。
“钱给我钱我要给他买最好的棺椁给我”
骨骼碎裂的声响从她的手腕处传了过来。
许是被吓到了,又或许是被气得急了。
母亲开始口不择言。
“就你这肮脏的样子还在期待爱情降临,你这辈子就老老实实在家砍柴呃”
话还不等说完,母亲只觉得自己的视线转了半圈,而后缓缓倒下。
洛无心拧断了她的脖子。
从她手中拿过属于自己的银子,她蹲在地上,同早已没了生机的母亲缓缓开口“我可以肮脏,但我的爱不是”
点燃了自家房屋,她抱着他到了棺材铺子,在老板嫌弃的眼神中用所有的银钱,买了最好的棺椁,将他埋葬。
而后,她回到了早已被烧成灰烬的家中,安静地等待死亡。
可再睁眼,她躺在陌生的地方,床边坐着多年未见的兄长。
兄长似乎不知道是自己杀了母亲,还能接纳她。
“留在这里吧和我一起做暗卫,守护太子殿下。”
想了大半日,她才沉吟道“好。”
哥哥教她武功,她本来是个练刀的好手,但她讨厌那段拿着刀的记忆,于是便改练剑术。
一日,她在暗卫庭院中练剑,脚下一滑,那剑身朝着自己的脖颈砍来
可她不怕。
自从那日开始,她没有任何情感,更不知道何为害怕。
可预判的疼痛并未袭来,而是被人温柔地抱在怀中。
“小心啊剑和刀可不一样,若是不握紧它,便会被它自伤。”
许久没有神色的眼睛突然泛起酸来。
他的声音太子殿下的声音和他好像
不过,洛无心永远也不会知道的是,是她的哥哥,跪在太子面前,求太子想办法收留她。
她那满身的伤,一眼就能看出是与人互搏所致。
而且,哥哥也知道,是她杀了母亲。
可太子殿下知道缘由,这才将她留下,做暗卫。
曾有一日,暗卫同太子说,若是有一日,他身死,想求太子照拂自己的妹妹。
楚寒星还笑他尽说傻话。
可一语成谶,世事无常
暗卫死后,按照惯例,他需得重新选择一位暗卫。
几乎是毫不犹豫,在众多戴着面具之人中,他一眼就认出了那眼睛生得与他有七八分相似,却空洞的姑娘。
“就是她了。”
那一刻,她下定决心。
要为哥哥报仇。
要保护殿下,哪怕用命
她不知哥哥是如何死的,宫里将这消息封锁得很严密。
不过在太子被禁足思过期间,她无意中得知了殿下是因为去了牢狱,找了王氏姐弟被罚。
于是她辗转找到王书棋,从他那里得到了些关于哥哥之死的讯息。
哥哥是死在公主身边那个宝贝暗卫手中。
于是,她的心中也开始有了筹划。
昏暗的房间内,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似乎是中药混合着腐烂的味道。
这味道难免令她想起当年被浸泡在药水中的少年,尽管再能隐藏自己,她也不适地皱紧了眉头。
“怎么样有发现了吗”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声音沙哑。
“嗯得了一封信件。”
他身边穿着斗篷之人,走到她面前,摘下帽子。
“这不是老朋友嘛”
王书棋的脸再也没有半分书生气,而是被一种无法形容的邪气所替代。
将信笺放入他手中,洛无心便别过脸去。
王书棋见那信笺还封着蜡,诡谲一笑“你当真不想看”
洛无心声音冰冷“我是杀手。只需你们告诉我动手的时机和需要我做的事就好,别的与我无关我只有报仇,至此一个目的而已。”
王书棋打量她片刻。
“好气魄,王某敬佩”
坐在侧面的外邦男人一拍案几,大喝一声
“我最讨厌你们林国人虚情假意这一套别废话了,赶紧将信拆开,看一看里面的内容”
坐在暗处的男人也并没有因他的催促而动作加快,动作缓慢地打开信笺,将其中的纸卷拿出。
即使在黑暗中,也不难看出,那人的身体一震。
“怎么了,这信上写的是什么 ”
王书棋见他那反应有些奇怪,不禁生出几分好奇。
那人将信递给他,王书棋看过后也同样身体一僵。
“怎么这信上是有毒吗至于你们一个两个看完都是这般神情。”
王书棋将信件拿到他面前,他看到信上内容后,同样瞪大了眼睛,片刻后才神情不大自然地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洛无心。
“你真的没看过这信”
洛无心嗤之以鼻。
“我说了,与我无关。”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信不看也罢,不过是些无用的东西。”
说着,他将信丢到了不远处的炭火上,很快就燃成了灰烬。
“你且先回去,继续盯着几人。如有其他动作,及时与我们联系。”
洛无心淡然地走了出去。
待确认她走远,苏崇虎才问道“你们确定她没看过那信”
那黑暗中的人沉吟道“她一定没看过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了害死她哥哥的仇人若是今日她看过那信笺,王书棋必然不会全身而退。”
“你说得也是”
倒是王书棋开始担心起来。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他自认为隐藏得不错,按理说,不应该被怀疑的。
“不论如何,你现在都不是一步明棋。不过这样也好,有些事情,越是浮在水面上,就越是让人看不清下面的水到底多深。”
不等王书棋点头,苏崇虎再次不耐烦起来。
“我听不懂你们说的哑谜,我就想知道,沈凌霄到底如何能除掉。”
“不急,不急只要你那个弟弟的好兄弟的命还掌握在你的手中,他们必然还会有所行动。”
苏崇虎笑得更加阴冷。
“我那傻弟弟啊最是看重感情,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是他的命门。”
而此刻,屋子里的这些人,都在等这样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