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欣喜道“大公子定是知晓了今日的事,来看姑娘了呢”
魏月昭睁开眼,心中波澜。
只见魏瑾一身长袍长身玉立,端的是风光霁月,若忽略面上隐隐怒气,那可真是一等一的公子。
他知道今日段家登门所为何事,他原以为,段家是看中阿昭的。
只是不知为何,说亲的竟是姝儿。
阿昭与砚淮青梅竹马,阿昭也欢喜他,他自幼便拿砚淮作为妹夫,想来长大二人定是要成亲的。
今日如若不是被案子拖了身,他也是要到场的。
想到段家和魏姝说亲,他心中泛起一阵难受。
青桃好奇,“姑娘,大公子怎么不进来。”
到了却不着急进来。
果然过了片刻,魏姝和她的丫鬟松雪来了。
松雪甫一看到魏瑾,便急的跪了下来,“大公子,请您为我家姑娘作主”
那般衷心,眸光一转看向里屋,“今日之事是二姑娘撒谎,定是她妒忌段家来说亲,故意在老爷和夫人面前诋毁”
“我家姑娘心善,平日里更是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
那副样子,真是讨厌的很。
魏月昭冷笑一声,推开门出去。
松雪看到她缩了缩身子,魏月昭扬起下巴,“打”
青桃一个箭步便上前一巴掌扇在松雪脸上,又迅速退回她的身边。
道“在栖眠院妄议主子,我看你真是活腻了有两把刷子竟还舞到大公子面前来”
松雪被打的跌到地上,捂着脸不住的落泪。
而魏姝也上前,“阿昭,你、你”
说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倒是委屈极了,眼泪汪汪的看着魏瑾。
魏瑾一记眼神看向青桃,“你这丫头倒是胆大。”
魏月昭轻笑一声,“身为丫鬟,听主子的话,难道有错吗”
她披着狐毛大氅,嫩白的小脸看起来大病未愈。
青桃会意“是啊大公子,我们这做丫鬟的,做事全听从主子的意思。”
魏姝面色一僵。
这不是明摆着说松雪所为是听从她的意思
她轻皱眉头,“松雪只是不忿,并未有其他意思。”
“倒是妹妹,今日之事是非真假,可不能全凭你说。”
看着魏姝虽柔弱,可面上浩然正气,魏瑾不免又多心疼几分,“姝儿说的对,是非黑白可不是由你一人便说了。”
自己的妹妹自己知道。
她喜欢段砚淮喜欢的可以脸都不要,如今和段家结亲的并非她,她指不定憋什么坏呢
他可不信,她甘愿将喜欢多年的人拱手让人。
“阿兄身兼大理寺司直,审案倒是一把好手,怎么回到家倒是没眼了”
偏听偏信
青桃也满脸不忿,可她只是个丫鬟,再如何也不能指责主子。
“大公子不妨好好看看,我家姑娘的伤可做不得假”
她拉开大氅,露出伤痕。
其中不乏旧伤,可最多的却还是新伤。
红肿着,透着血丝。
魏瑾眼神一刺,不敢相信的后退一步,“怎么会”
“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魏姝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捂着心口大口喘着气,“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说不过就当那些都是我做的好了”
说完她踉跄着跑出去。
魏瑾最是见不得她难过,可魏月昭身上的伤又是真的。
他两番为难,无法抉择。
“当初阿兄送我入狱时,不就该想到这个结果了吗”
“你们不舍魏姝受苦,拿我受过。阿兄在大理寺任职,应该不会不知道里面怎么对待犯人吧这些伤,都拜你们所赐”
她平静地说着,不爱带一丝情绪。
这一番话,直说的魏瑾无颜。
他虽任职大理寺,可却不常踏入巫山大狱。
在阿昭入狱后,为避嫌,更是一次都没有去看过。
可他已经隐隐猜到,只不过是不想相信。
魏瑾不在提及,倒开口安慰,“我也不知段家为何上门是与姝儿说亲。”
“阿昭,我知你心中爱慕砚淮,可他”
话还未说完,魏月昭转身,声音冰冷,“青桃,送客”
魏瑾还沉浸在思索中,只觉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攥住,喘不过气来。
大白嘶吼着上前,朝着他不住的吠叫,恨不得上前撕咬。
这狗儿,何时这么讨厌自己了
魏瑾出了门,直往踏雪院而去。
到门口时,秦毓也到了。
“瑾儿,阿姝怎么突然犯了心疾”秦毓皱着眉,“是不是今日的事刺激到了唉都怪我。”
她利眼看向一旁的松雪,“你是如何照顾姑娘的若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好受”
松雪怕的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
“夫人,是、是”
她不敢说。
魏瑾猛地踢了她一脚,只觉心中还是不痛快。
秦毓惊呼一声,“瑾儿,你这是做什么”
魏瑾握了握拳,差点气的怒火攻心,“你平日不好好侍奉好主子,竟到处去碎嘴子”
“今日之事我自会查清楚,哪容的你这贱婢来搬弄是非”
今日的事他已细想。
阿昭既说得出口,那必然做不得假。
阿姝有心疾,平日最是良善。
那些事,不过是往年旧事,当时年幼无知,不懂是非罢了。
松雪不住的磕头,额间红肿。
“求公子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是担心姑娘呀以后再不敢了”
府医出来,魏姝已无大碍。
魏瑾顾不得教训松雪,连忙进屋。
“阿兄”
魏姝唇色无一丝鲜活,挣扎着起身,这副样子可心疼坏了秦毓和魏瑾。
秦毓按住她睡下,泛着眸光,不知如何开口。
而魏瑾立于一旁,他如今心中早没了气,满满的都是心疼魏姝为病痛折磨。
“别多想了,好好养伤。”
魏姝眼角流下一行清泪,“松雪”
松雪连忙爬了进来,“姑娘”
“阿兄,你别怪她,她全都是为了我咳咳,求阿兄了。”
魏瑾狠狠看了松雪一眼,而后又满眼心疼的看向她。
“再无下次”
秦毓和魏瑾出了门,两人都是心事重重。
“娘,阿昭好像变了,她从前,明明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