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游城一圈倒是其次,顶多让沈幼沅失了些面子,再如何闹如何丢脸都是姑娘家的事,涉及不到沈家太多的利益。
可万两黄金就不一样了,此时就算将他们沈家卖了可能都不值这个价,这让他上哪里去找
难不成要将他这些年辛辛苦苦挣下来的房屋铺子全去抵押卖了这让他今后在这郾城还如何立足
“魏月昭你啊”
沈幼沅被狠狠一掌扇倒在地,紧紧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老爷。
“爹爹”
沈老爷眸色冰冷,看着沈幼沅犹如弃子,“你自己惹下的祸,自己去还别人不打算放过你,我也没有办法”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
沈幼沅霎时间便懂了沈老爷的话,难不成她真的要兑现赌约
游城一圈
若真要如此,那岂不是到明天都绕不完况且那么多人,她今后还怎么活
这样想着她的身子微微颤了起来,泪珠大颗大颗地落下,不她不可以、她不能
她还要嫁去安国侯府,今后可是侯府夫人,怎能做这样的事
“啊我不要魏月昭,你想让我受众人吐沫而死,我偏不要,都是你害的”
说完她猛地向红漆大门撞去,面色决绝,脚下的步子飞快,一晃眼已闪过沈老爷眼前。
他是有机会拦下的,可脑中飞快思索一瞬还是没有伸手拉住,若今日沈幼沅撞死在这便是魏月昭的错,是她逼死了他们沈家嫡女
届时魏家理亏,岂敢再在他面前造次
以沈幼沅一命换取自己前途一片光明,虽然心痛,可这一计实在是划算
这般想着,他凄厉地大喊,“幼沅”
众人惊呼一声,忍不住上前去,可沈幼沅动作太快,只一瞬间便撞了上去。
“砰”
众人吓得不敢看去,这样大的声音,只怕是脑袋都炸开了
沈老爷没有转过去,他心中那块石头狠狠落了下来,登时老泪纵横,“魏月昭,你、你竟将我女逼死我要拉你面见陛下你会遭报应的”
说着就要上前拉住魏月昭。
魏月昭轻笑一声,眸光斜睨不远处,“沈老爷,你哭早了。”
沈老爷一愣,这才有些后知后觉,沈祺终于不再那里尖叫,呆呆地道,“爹”
他缓缓转过身去,只见地上一片狼藉,四处都是木屑纷飞,而沈幼沅呆坐在原地,已然被吓呆了。
他这才注意到,刚才还在魏月昭身旁的那名男子不知何时已鬼魅般的去到了门前,朱红大门上剑气隐现,只怕是这男子用剑劈开的。
那是何等的功力
观涧用手肘轻轻一擦剑身,落入鞘中,面色冷漠地走了过来。
沈老爷一惊,急忙让开,只是观涧未曾看他一眼,只直直地走到魏月昭身旁站定。
“你、你到底是何人”
观涧并不语。
魏月昭也不语,还好有观涧在,不然沈幼沅若是撞死在这只怕是有些麻烦。
方才那一刻她已将沈协这个人看清好了,没想到沈幼沅也只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在利益面前,命只是一粒尘土。
“咯吱咯吱”
上方的沈府牌匾摇摇欲坠,瞬间急速掉了下来,重重砸在沈幼沅身旁,掀起一阵灰尘。
沈幼沅大叫一声,身上浮现出几丝擦伤。
她刚刚,是真的存了死志,她想着就算死也不要如此屈辱,可如今捡回一条命,倒是有些心有余悸,隐隐升起几丝害怕。
若不是、若不是那个男子,自己现在已经没命了。
她转头看过去,只见观涧正冷冷看着她,顿时有些害怕地低下了头。
此人,是谁
不过一瞬她的脑子便清明了些,自己如今正地处尴尬,门外还有那么多人在看着,她挣扎着站起身来向着门里跑去。
一溜烟就没影了。
沈老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咬紧后糟牙,这个逆女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就这么跑了自己惹的祸竟要他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这魏家女也不是个好家伙,如疯狗一样咬着不放
他转过头来却见魏月昭含笑看着自己,心中颤了颤,还未开口便听她道
“子不教父之过,不若沈老爷替了”
沈老爷轻咳一声,眉间紧锁,淡声道“魏二姑娘,幼沅只是被吓坏了,待日后老夫定然亲自带她上门向你道歉,想必你也不想她出什么意外吧”
语气中淡淡的威胁和警告实在明显。
想起刚才沈幼沅的样子,魏月昭顿时没了兴致。
今日这一出便是对她最好的惩罚,也算是狠狠让她失了面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只是,她倒是看不惯这沈协的做派。
如魏学淞一样,万事利益在前,就算是自己亲人都能放弃,实在是让人不爽。
她挑眉,“嗯万两黄金,沈老爷准备好了”
沈老爷面色一僵,正欲开口,魏月昭又道“今日准备不好没关系,可以写欠条嘛”
欠条
沈老爷心中细细思索,这倒也是个主意。
欠条归欠条一回事,什么时候给又是一回事,大不了一直拖着便是
反正此事翻不了篇,魏月昭也死咬着不放,总不能一直任由她在这撒野吧
它当即大喊一声,“好,那便写个欠条”
青桃将早已准备好的欠条拿了出来,将笔砚准备好,还有签字画押的红泥,一丝不苟。
见着沈协亲手签下自己的名字,魏月昭不着痕迹的眉眼弯了一瞬,今日此行的目的也达到了。
“沈老爷爽快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她缓缓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向着一旁的马车走去。
“对了。”她站在马车前微微侧身道“今后沈老爷可要管教好,别人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车帘掀开,一阵风扑面而来,似乎还飘着女子轻蔑讽刺的笑声。
沈老爷紧紧握住拳,生生将心中的怒气忍下去。
今日之事奇耻大辱
他不会放过魏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