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书房。
楚玄怀已放衙回府,如今正在训斥段铁,怪他办事不力,竟连一件事都做不好。
段铁委屈的很,他也没想到运气竟这般不好,遇上了巡逻的金吾卫,这如何敌得过
更没想到楚玄迟动作这般快,且权力又大,竟还能调动金吾卫去保护方进等官员的家人。
因此他连着几件事都没能做好,如今只能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承受着楚玄怀的怒火。
“主子,大事不妙,御王与祁王,瑞王带着方进,马棱与狄策一同入了宫,怕是背叛了您。”
段金刚得到消息,立马过来向楚玄怀禀告,自从监查司下午有了动静,他便忙的团团转。
“他们敢,真以为有了金吾卫守着,本王便无法送他们的家人上路,去给他们陪葬了”
今日下午楚玄怀没能得到一个好消息,脾气极为暴躁,真恨不得亲手杀了方进他们来泄愤。
“也可能是属下杞人忧天,他们只是按照原计划,将一切推到方进身上,这才一起入宫面圣。”
段金嘴上是这么说,但心中并不这么想,方进他们都是官场浸淫多年的人,最懂得如何明哲保身。
楚玄怀怒道“段铁,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管是杀人也好,放火也罢,定要灭了他们三家。”
方进他们身在府衙的监牢,一般人的无法进去杀人灭口,否则他早已让人除之后快,以绝后患。
但他们的家人还是可以一把火烧了,最好是一个都不留,唯有如此方能消他的心头之恨。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段铁眸色黯淡,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狠厉,瞧着还有几分可怕。
他刚转身,身后便传来楚玄怀的声音,“你若再有失误,便自己提头来见,本王身边不留废物。”
“是”段铁回身应了一句,目光变的阴鸷,随即大步流星的走出了书房,要去杀人放火。
楚玄怀继续做安排,“段金,你赶紧让人去宫里给母妃传话,让她想办法打听今日勤政殿的消息。”
他在宫里虽然有眼线,但终究不如纯惠贵妃在宫里多年,眼线比他的多,更方便打探各宫消息。
“属下遵命。”段金领命便准备离开。
楚玄怀又道“还有,左相府那边也赶紧去个消息,让他们为本王想个退路。”
“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段金转身,刚走了几步,身后又传来了楚玄怀的声音。
楚玄怀显得有些慌乱,“罢了罢了,还是本王亲自去趟相府吧,如此方显得本王有诚意。”
“属下这就着人安排马车,主子请稍等片刻。”段金说完特意等了下,怕他再有吩咐。
楚玄怀却只是催促,“你快着点,舅父是本王的主心骨,没他出谋划策,本王总是不安心。”
他本身并没什么主见,更喜欢贪欢享乐,美酒与女人才是他的喜好,想夺嫡的是纯惠贵妃兄妹。
林天佐不愿被长孙睿压一头,纯惠贵妃也不想屈居敬仁皇后之下,兄妹俩便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左相府。
楚玄怀与林天佐几父子入了书房。
段金也跟着进去了,外面自有林家的心腹把守着。
楚玄怀焦急道“舅父,方进他们入了宫,若出卖本王可如何是好”
今日与上次尉迟霁月落胎事件不同,牵扯实在是太广,文宗帝也早已震怒。
且此事他曾多次亲自见方进,而不是通过中间人,他没法再找一个替罪羔羊来。
林天佐沉吟,“若只有方进,还可重新找个替罪羊,可狄策与马棱也反水就很难办。”
只要狄策与马棱统一口径,以新的替罪羊来代替楚玄怀,有他们作证,他还是有机会脱罪。
楚玄怀拧着眉,“本王担心的正是此事,马棱与狄策虽说是本王的人,可最不可信的便是人心。”
林天佐的次子林栋目露凶光,“早知如此,就该在事成之后杀了他们,唯有死人的嘴才最紧。”
其长兄林权怒道“你想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才扶持出两位侍郎,轻易杀了岂不前功尽弃”
林天佐虽贵为左相,楚玄怀又是亲王,可三品及以上的官员任免,他们所能做的也有限。
尤其是像六部侍郎这种有着实权的官员,审核极为严格,想要举荐自己的人更为艰难。
当初楚玄寒看中墨瑶华,除了中了她的毒香之外,也因墨韫是户部尚书,手握着经济大权。
林栋性子冲动,又不愿动脑子,“那现在纵虎归山,还有被反咬一口的威胁,怎么办嘛”
其他人还未来得及开口,外面响起敲门声,是林天佐的心腹有事禀告,他们只得暂停了商议。
那人神色慌张的进来,“相爷,大事不好了,宫里来了一队侍卫,说是要捉拿晋王殿下入宫面圣。”
侍卫得了文宗帝的旨意前往晋王府拿人,结果去晚一步,楚玄怀已来了左相府,他们立马赶来。
“什么”楚玄怀闻言,只觉心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你确定是捉拿本王,而非请本王入宫”
那心腹很肯定的回答,“回殿下,小人听的很清楚,况且若是请殿下入宫,又何须出动宫中侍卫”
请人入宫只要太监走一遭即可,楚玄怀身为皇室中人,不可能连这规矩都不懂,他只是心存侥幸罢了。
他重重一拍桌案,“该死,定是方进这老东西出卖本王,而狄策与马棱也一样,都背叛了本王。”
林天佐连忙劝慰,“殿下要冷静,入宫后先看看他们有无证据,若无确凿的证据,便咬死不能认罪。”
“没错,正所谓口说无凭,若他们只有口供,几人说的话便有可能会对不上,殿下尽量找其中的漏洞。”
林权不仅比林栋要冷静的多,比楚玄怀也更为稳重,此时还能冷静的思考,林天佐向来很看好他。
“多谢提醒,本王记下了。”楚玄怀祈求道,“舅父,若本王真入了大牢,您可要想法子救本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