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敢说“侯夫人”。

    到底是骆宁的亲娘。作为管事妈妈,是不能在中间挑拨离间的。稍有不慎,会丢性命。

    骆宁却道“当然是有人唆使。看她的翡翠手镯,再看她的红宝石耳坠子,还瞧不出来是侯夫人。”

    她不叫娘了。

    秋华秋兰等人,面色发白;孔妈妈眼神颤了颤。

    室内一时无声。

    “太过分了。”秋华先开了腔,“怎能这样对您”

    “嘉鸿大长公主府的寿宴,侯夫人想带着白慈容去。”骆宁说。

    她揭开了遮羞布,把什么都坦白说明。

    不单单是让自己的心腹有个防备,别侥幸,也是提醒自己。

    说开了,就看开了。

    白慈容是骆宁这株树上的藤,她一定会吸走骆宁全部养分,取而代之。侯夫人白氏是帮凶。

    骆宁一步不让,她们至今没占到半分便宜,不会轻饶了她。

    利益驱使、贪心作祟,她们可能会越发丧心病狂。

    前世,骆宁几乎被吸干了,她们都要杀了她;而今生,又岂能放过她

    “你们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凡事多留一个心眼。”骆宁对孔妈妈等人说。

    秋华、秋兰连连点头。

    孔妈妈虽然也点点头,心里还是震撼“您、您是侯夫人亲生的呀。”

    “她生我的时候,受了很多苦。”骆宁说。

    侯夫人可能根本不想怀骆宁。

    怀上了无法,只得生下来;谁知道生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死了,堪堪保住一条命,越发后悔、憎恨。

    也许,骆宁是她对命运不甘心、对镇南侯厌恶的所有出口。

    前世骆宁也想不通。

    可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人有时候无法理解几年前的自己,更何况他人

    骆宁已经放过了她自己。

    “不要念着亲生不亲生了,侯夫人亲生的孩子多。”骆宁见孔妈妈还在沉思,便提醒她。

    又笑着对她们说,“振作一些。往后,你们可以依靠我。”

    几个人应是。

    孔妈妈出去打探消息,骆宁则去了老夫人跟前。

    三婶来了。

    “二小姐和表小姐都摔下了楼梯。二小姐可惨了,左腿折断,恐怕几个月不能下床。哪怕痊愈,腿脚也会不便。”三婶说。

    老夫人念了佛“作孽。好好的,跑去摘翠阁玩。”

    又蹙眉,“摘翠阁是纳凉的地方,过了端阳节咱们偶尔也去。坏得那么厉害,怎么不修”

    对侯夫人持家的混乱,很是不满。

    “大嫂事忙,顾不上后花园,她没想到,楼梯会坏那么严重。”三婶笑道。

    明面上帮衬说情,暗地里拱火。

    骆宁对这位三婶,没有特别多的好感。

    虽然三婶也很讨厌侯夫人,想要争夺掌家权,和骆宁有相同的仇敌,骆宁却不愿意亲近她。

    相反,二婶无欲无求,骆宁很喜欢她。

    骆宁不看立场,只看人品。

    人品好的,哪怕立场相对,骆宁也敬她三分;人品不好,饶是此刻利益相关,他日也会刀峰相向。

    “娘,阿容好像也摔伤了腕子。”三婶又说。

    自从正旦新衣事后,老夫人看白慈容一万个不顺眼。

    “同样跌下楼梯,她只是轻伤,我孙女断了腿。怎么她就命好”老夫人冷冷说。

    三婶“二小姐垫下面,阿容在上面,她压二小姐身上的。”

    老夫人站起身,对骆宁和三夫人说“咱们去看看”

    三夫人“都在东正院。”

    骆宁搀扶祖母,另有两个大丫鬟跟着,一同去了东正院。

    侯夫人正在抹泪。

    瞧见婆母与妯娌来了,她打起精神“小孩子贪玩,还惊动了娘,叫您担心了。不该告诉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