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睃向骆宁,认定是骆宁去说的。

    骆宁回视她,眼眸深邃,没有含笑,也没有退让。

    老夫人“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

    语气不善。

    又问,“当时是个什么情景都跟我说说。”

    侯夫人“当时就她们几个,只是贪玩”

    “祖母,当时我也在摘翠阁,其实我看到了一点事。”骆宁说。

    侯夫人眼神发紧。

    骆宁把自己知道的,当着侯夫人、三夫人与满室丫鬟婆子的面,一一说出来。

    她甚至说“我还瞧见了人影,估计是她在底下弄鬼。”

    老夫人立马问“是何人”

    骆宁沉吟,目光瞥一眼侯夫人“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但肯定见过的。”

    侯夫人神色微动,又很快恢复了平静笃定。

    老夫人“严查,这是阴谋”

    “是,娘,儿媳一定叫人细查。”侯夫人道。

    她声音稳、神色里有点焦虑但无恐惧,额角却有一层薄汗。

    她不动声色拭去。

    老夫人去看了骆宣。

    接骨大夫给骆宣定了夹板,她虚弱躺在床上。

    老夫人关心了她几句。

    又问骆宣,“可是有人害你”

    骆宣从小在侯夫人手底下讨生活,非常清楚谁是她靠山;况且她现在不能动弹,服侍她的人也是侯夫人的,她敢说半个字,就会受尽折磨。

    故而,骆宣眼泪汪汪“祖母,都是我不好,不该贪玩。丢了耳坠,一点小事也计较,非要去找。失足跌落时太紧张,想要拉人一把,连累了阿容”

    她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可能是真的很疼,也可能是惧怕。

    甚至也有些委屈。

    老夫人与三夫人见状,都知道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

    她们又去看了表姑娘。

    大夫看过了白慈容的手,腕子没有断,可右手关节处肿了一个大包,无比疼痛。

    下巴磕到了石头,划出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整个下巴都肿了起来。

    没有折断骨头、没有破相,不幸中的万幸了。

    “祖母,三婶,都是我不好。”白慈容也说。

    她叫老夫人和三夫人的口吻,比骆宣熟稔多了。

    不知情的,只当她才是骆家小姐,骆宣才是客居。

    “阿宁姐与阿宣起争执,我不该凑热闹。现在受了伤,叫祖母、姑姑和三婶心疼,还连累阿宣心里过意不去。”白慈容说。

    又道,“我本只是想劝架的。”

    侯夫人急忙安慰她。

    老夫人和三夫人也不好说什么,都在心里感叹她能言善辩。

    换做三个月前,骆宁与骆宣姊妹俩都会因为白慈容这席话挨骂。

    只是骆宁回家后,发生了很多事,让老夫人对白慈容生出不满、三夫人对管家权有了野心,她们看白慈容的心态变了。

    一旦有了挑错的念头,心眼通明,就可以看出一个人本相。

    老夫人没做声。

    三夫人则想“好巧的嘴、好毒的心。”

    侯夫人继续安慰白慈容“你吃了这些苦头,好好养着。”

    坐了片刻,老夫人由三夫人搀扶回了西正院。

    三夫人明着夸大夫人,暗地里又给大夫人上眼药。

    骆宁则留在了东正院。

    侯夫人要训话。

    “你好好的,和你二妹在摘翠阁争执什么”侯夫人问。

    骆宁眼神清透,定定看着她“娘,二妹丢了耳坠,是当您的面说的。您叫我跟她一起寻找,都忘记了吗”

    侯夫人语塞。

    骆宁知晓她本意故意给骆宁安个错误,然后趁着骆宁愧疚胆怯,套出她的话。

    她到底有没有看到那个婆子,是否认得出,以及她是否知道骆宣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