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又不太像,更不好如此明说了。

    不这么解释,那她在这里如痴如醉偷听裴应吹笛,实在有点跌份儿。

    她尴尬垂首“是,民女牢记。”

    她退到旁边。

    雍王却道“同我上山。”

    骆宁只得跟着。

    首座和尚接待了雍王,选了山顶的禅房,专门给雍王讲经。

    骆宁因此知道,雍王这次来观音寺,是受了辰王所托,替去世的辰王妃点三千盏灯。

    首座和尚向雍王单独讲经,骆宁听不太懂。

    午后禅房温暖,骆宁腹中又饱,她昏昏欲睡。

    几次强迫自己坐正。

    一个时辰过去,骆宁感觉度日如年。

    结束时,她先出了禅房。新鲜空气与阳光,叫她瞬间活了过来,她眼神都亮了三分。

    雍王还在身后,她不敢伸懒腰,脸上的喜色却藏不住。

    她却没瞧见站在禅房门口的人。

    “骆小姐。”裴应开口。

    雍王走出禅房时,正好碰到骆宁转头看裴应。

    她脸上的喜色尚未收敛,全落入了雍王眼里。

    裴应上前见礼“王爷。”

    雍王非常冷漠一点头“姑母可歇好了”

    “娘已经起身。”裴应道。

    “前头领路,我去看看姑母。”雍王说。

    骆宁站在那里。

    雍王一口一个“王妃”,这会儿去见亲戚,却并没有叫上她。故而骆宁待他们走远了,自己回了厢房。

    雍王与裴应,是姑舅表兄弟,裴应比雍王大两三岁。

    不过在天家的权势面前,血脉亲情微不足道,尊卑才是最要紧的。

    晚上用斋饭,骆宁竟还见到了雍王。

    她微讶。

    雍王与裴应一席,骆家女眷陪公主一席。

    饭毕,仍要听和尚讲经。

    骆宁真听不进去,想着“下次不来了。”

    雍王在,她又不好溜走,只得乖乖坐下;她不走,堂妹更不敢一个人走,也陪坐。

    诵经毕,时辰不早,雍王要下山回府。

    裴应送至山门口。

    “方才听你吹笛,笛声不错。”雍王面无表情。

    裴应微讶。

    这位王爷虽然是他表弟,从小心高气傲,被先皇捧在掌心,又把一众兄弟比得平庸无能,裴应几乎没跟他说过几句话。

    待雍王十三岁,先皇龙体有恙,太后联合崔家,把雍王逼走,迫使他去了苦寒边陲之地七年。

    直到新帝登基,朝中诸事稳定,太后才招了他回京

    裴应心中的雍王爷,冷漠骄傲,不屑于与凡人搭讪。

    他却问起了笛子。

    “学过几年。”裴应说。

    雍王“方才在后山吹奏的,是什么曲子”

    “自编的古曲。”裴应说。

    雍王没说话,唇角撇了下。

    他虽然什么也没说,表情也轻微,可裴应愣是感觉听到了一声嗤笑。

    “改着玩的,难登大雅之堂。”裴应说。

    雍王“的确,曲调全然不对,任谁听着都格外别扭。没这本事,还是别改。”

    裴应“”

    他小时候也这样嘴毒吗

    裴应记得他不太爱搭理人。除了太子,每个人见到他都毕恭毕敬,只辰王敢逗逗他。

    裴应无缘无故遭他挑刺,心里不爽。

    他祖父乃“天下坐师”,御史敢骂皇帝,面对他祖父会客气有礼,裴应自身又格外优秀,他可曾受过这等羞辱

    他静静笑了下“曲调尚可,勉强能入耳。只是阳春白雪,王爷许是听不惯。秦楼楚馆的笛声,王爷应该喜欢。”

    雍王转眸,回视他。

    山门口的灯笼光线不明,他黑眸在暗处,似猎豹的眼,锋锐精亮“既知阳春白雪,也懂秦楼楚馆,你会得挺多。

    下次请母后劝劝姑姑,还是多敦促你上进。好好一个人,长得也人模人样,别落于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