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静。

    骆寅沉脸低喝“住口骆宁,你毫无教养,当着骁骑将军口不择言。”

    “骁骑将军信口雌黄的时候,大哥你怎么不站出来说他”骆宁问。

    “他句句属实”

    “轻信谗言,是非都断不了。我要是去太后跟前告他一状,这个骁骑将军,明日还保得住吗”骆宁问。

    白慈容大惊失色。

    她站起来,目光恳切看着骆宁“阿宁姐,是我诉苦,带了些私心的话。你别怪将军,你只怪我。”

    “我知道是你挑拨离间。”骆宁说。

    一旁沉默了半晌的李玉渲,冷笑起来“好利的嘴。骆氏阿宁,你这样造口孽,将来不怕下地狱割舌头”

    “你们污蔑我、以多欺少,又肆意抹黑。地狱有了你们,满满当当,容不下我了。”骆宁道。

    骆寅忍无可忍,对外面说“来人,关门我今日要替父母教训你。不把你的嘴打烂,就是我对不起骆家的列祖列宗。”

    “你对得起吗”骆宁突然问,“骆寅,你还知道有骆家的列祖列宗你还敢提”

    骆寅倏然一怔。

    就连白慈容,心口也是莫名一跳。

    可很快,他们俩也像白氏那样,断定不可能。

    骆宁什么都不会知道

    哪怕她知道了,她说出去了,谁又相信她

    李玉渲与余卓没往心里去。

    骆寅的随从,拿了一根木棍进来,随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骆宁看着他,又看着坐在那里的余卓,冷冷笑了笑“你敢打我骆寅,你动我一下,回头百倍偿还。”

    骆寅拿着木棍上前“我非要揍死你你个孽畜,搅和得家宅不宁”

    “谁关了门”门口,传来老夫人的声音,“打开”

    骆宁进来的时候,秋华已经去请老夫人了。

    比起软鞭,当然是祖母更好用。

    余卓敢在骆家辱骂骆宁,往后他别想登门;而骆寅敢对胞妹行凶,他少不了一顿好打;白慈容刚丢人在前,连累侯府声望,又掺和此事,老夫人岂能饶恕她

    骆宁不会叫任何人置身事外。

    至于李玉渲,跳梁小丑,挨打都轮不到他。

    骆宁抢几步上前,打开了书房的门,出门时候故意丢一只鞋,扑到了老夫人怀里“祖母”

    老夫人看着花容失色的孙女,怒指骆寅“你们关起门做什么”

    瞧见了骆寅还没有来得及扔下的木棍,“你要打你妹妹好,你竟敢用私刑。去请侯爷。”

    丫鬟应是。

    骆寅想起镇南侯的脚力,还有木板打在身上的疼,快步从书房出来,木棍早已丢下“祖母,我不曾对阿宁动手。”

    “他想的。只是尚未行凶,祖母就来了。”骆宁低声,似哭了,又没有哭,言语格外清晰,“他们几个人欺负我。”

    还说,“骁骑将军了不得,满盛京城夸耀的人物,也来羞辱我。祖母,他们把家里的事,过错全部推给了我。”

    老夫人气得发颤“快叫侯爷来。我管不了他,叫管得住的人来。”

    骆寅给老夫人跪下“祖母,您别动怒”

    白慈容也跪下“祖母”

    老夫人眉心一跳。

    薄雨还在下,地上湿漉漉的。老夫人看着跪在湿地里的白慈容,尤其是她那双眼、那脸型。

    与白氏太像,与骆宁也像。

    只是,骆宁的额头稍微宽一些,少一份柔媚,多一些大气。

    而白氏,也不是窄额头。

    骆宁的这个额头,则是像镇南侯骆崇邺。

    老夫人看一眼白慈容,再看骆寅也窄的额头

    老夫人初见白慈容,对她很有好感。这个好感,来源于熟悉。

    白慈容像白氏,又有点像骆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