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隆恩”骆宁先磕头行礼,起身接了圣旨。

    而她身后的每个人,都恨不能把耳朵摘下来,再听一遍。

    礼部尚书的每句话,重重砸在他们心头,难以置信。

    镇南侯、侯夫人白氏,面上表情一言难尽。

    唯独老夫人,老泪纵横。

    尚书大人客气周到“恭喜王妃。微臣要回去复命,便先告退。”

    “大人慢走。”骆宁道。

    雍王站在旁边。

    他个子高,穿深灰色修银线纹的长袍,外面一件风氅,仍是长及脚踝,衬托他挺拔结实。

    他扫视众人“都起身。”

    看向骆宁,“朝廷指婚,是你应得的。本王今日前来,送上聘礼。这是私人聘礼,不由内务府出,你也不必作为陪嫁带回,全部算作私房钱。”

    骆宁道谢。

    镇南侯上前“王爷,小臣、小臣不知如何”

    他语无伦次。

    骆宁粲然一笑“爹爹,女儿恐怕回不了韶阳,叫您失望了。”

    镇南侯“”

    “何事要回韶阳”雍王问,“叫人领路,聘礼送去你的院子。”

    他们说话的时候,王府总管事已经带了粗使的仆妇,把一抬抬的聘礼,往侯府内送。

    总管事出来接待,领着她们去文绮院。

    其他人没敢动。

    余卓忍不住偷偷看雍王。他想说句话,可舌尖千斤重。镇南侯开口,骆宁都叫他下不了台,何况是余卓

    余卓懊悔至极。

    骆家的人教训骆宁,他凑什么热闹

    “也无大事,就是与兄长争执几句。他们给我泼脏水,我反驳,兄长要打我。爹爹却说,都是我的错。还要送我回韶阳。”骆宁说。

    雍王黑眸冷,扫一眼众人“谁是你兄长”

    骆宁指了骆寅。

    骆寅想行个礼,辩解几句,雍王倏然抬脚,一脚踹在他胸口。他个子高大,脚抬得很高,把骆寅踹出好几米。

    重重跌在地上。

    白氏惊呼,又不敢动。

    雍王又问“还有谁”

    骆宁指了余卓与李玉渲、白慈容“当时还有他们”

    雍王手指微动,余卓与李玉渲当即膝盖酸痛难当,跌坐在地,跪都跪不稳。

    他的暗器,出神入化。

    “指婚是喜日子,不宜见血。王妃可满意若不满意”雍王看向骆宁。

    骆宁含笑点头“满意了。多谢王爷替我做主。”

    又道,“王爷,进来喝杯茶。”

    雍王毫无表情“母后等着我复命。你收好亲王妃册宝。若有人找麻烦,派人请本王。”

    骆宁应是。

    雍王府的人很快出来,一起离开了。

    侯府沸腾。

    骆宁没有回文绮院,而是送老夫人回了西正院。

    她派人去请医。

    老夫人说她无碍,骆宁却看得出她情绪不好。

    大悲大喜,老人家似乎耗尽了精气神。若放任不管,明日可能得病下。

    “阿宁,你得了良缘。”老夫人对她说。

    骆宁“太后娘娘答应了,会给我指婚。”

    “太后娘娘重情重义。”老夫人道,“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把你指给雍王。”

    又道,“往后很多事要忙了,府上无人帮衬你,你”

    “有您,有二婶和大嫂。”骆宁握住她的手,“祖母,很多人帮我。”

    老夫人不知被哪句话触动,落下了眼泪“阿宁,你是个好孩子,你吃苦了。”

    大夫请来,镇南侯跟着一起来了。

    诊脉时,骆家父女退到了外面的厅堂说话。

    镇南侯期期艾艾“阿宁”

    “爹爹,您有话直说。”骆宁道。

    镇南侯“你祖母身体如何”

    “不必拐弯抹角。”骆宁道。

    镇南侯遮掩不住脸上的喜色“阿宁,为父是替你高兴。你真是兴家旺族之女。”

    “自然。要不然,咱们一个三品将军府,何日可以翻身”骆宁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