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牛犊不怕虎,骆宁与骆宥两个人毫无畏惧之心。

    转念想想,雍王可是他女婿,他到底怕什么

    雍王难道不袒护他,去袒护建宁侯府

    分明是王家有错在先。

    “你写个奏折,我看看你的学问。”他对骆宥道。

    骆宥应是。

    骆崇邺回去了,骆宥在文绮院吃了顿好饭。

    他对骆宁说“爹爹很怕你。”

    “怎么看得出来”

    “他都气成那样了,居然不是叫你去他的外书房,而是顶着大日头来找你。”骆宥道。

    骆宁再次惊叹他的敏锐。

    她越发觉得,她这个弟弟可能有点出息。

    他看问题,真的通透极了,一点也不像个小孩子。

    的确,上位者是不动的。骆崇邺亲自跑来文绮院,看似兴师问罪,实则已经落了下风。

    骆崇邺很清楚知道,他请不动骆宁;而这点,骆宥也看出来了。

    “等我的事稳定了,我一定要再替阿宥请个名师。”骆宁在心里对自己说。

    她没说出口,怕寻不到,叫弟弟空期待。

    白慈容不知镇南侯府门口的闹腾。

    她接到信,还是侯夫人这边小厨房的采办仆妇带回来的,说白玉麟即将到侯府来接她。

    就是这几日。

    可她左等右等,等不到。

    白慈容好些日子没睡好。

    屋子里贴了黄符、又悬挂了桃木剑,她稍微安稳些,夜里仍是乱梦不断。

    白慈容一直告诉自己“我没有错,不是我害死了甄妈妈,是骆崇邺打死了她。”

    可白氏一直昏昏沉沉,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糊涂,白慈容没个依仗。

    婢女们最会逢高踩低,这些日子没少欺负她,她夜里想要喝一口温水都难。

    白慈容必须走。

    她再不离开,甄妈妈真的会索了她的命。

    她不能这样窝囊死在这里。

    建宁侯府要收她做义女,送她进宫,她有大好前途,岂能耽误了

    “我怎么办我怎样才能离开骆家”白慈容对着白氏哭。

    白氏今日难得清醒几分。

    她清醒的时候,就格外悲伤。她是真舍不得甄妈妈。

    白慈容无法理解。一个下人,哪怕跟着时间久了,到底只是一个下人,有什么值得这样悲伤

    甄妈妈的死,对白氏的打击快要赶上骆寅的死了。

    白慈容无法理解。

    在白氏心里,难道不是扶持儿女的前途最重要吗

    “阿容小姐,您实在想要走,可以从这边的狗洞钻出去。您肩膀削瘦,勉强可以出去。”一个管事妈妈,低声告诉白慈容。

    狗洞一直都有,可能以前的主人家养狗。

    白氏搬进来后,用砖块堵塞了它。但很容易搬开。

    白氏病恹恹,有气无力“也不失一个办法。”

    白慈容震惊,又愤怒“这怎使得我是什么人,要爬狗洞”

    这不是自取其辱

    白慈容无法接受,偏偏白氏无力再操心她。

    “姑姑,您再想想办法。您不能不管我。”白慈容说。

    管事婆子有点不悦。

    “表小姐,夫人已经病成这样了,您不能为难她。”婆子道。

    这个婆子也是白氏心腹,可到底和甄妈妈不同。

    绝密的事,她也许猜测得到,却没有过明目。她不能说,白慈容也不会当她的面说。

    “我为难”白慈容哭起来,“谁有我难我大好前途,都要葬送了吗这跟坐牢有何分别”

    一个虚构的小金佛,现在成了白慈容的禁足令。

    骆家有了借口,把她锁在这里。

    白氏心力憔悴,跌靠着引枕,无法再替白慈容出力。

    白慈容又等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