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他是心病传朕旨意,令他速来上值,若年老多病,不能胜任,便致仕去吧”
他也知道胡惟庸心怀不满,那又怎么样
敢在他面前拿乔作态
他要收拾胡惟庸,有一万种方法。
唯一的问题是,现在罪名还不够大,网里的鱼还不够多。
旨意传至胡府。
胡惟庸的幕僚忧心如焚,急道“相爷,此番如何是好这是阳谋啊”
胡惟庸面色阴沉,恨恨道“朱重八要逼我入绝境”
朱元璋逼他退休,等于是剥夺他的权柄
他当然不可能退休。
但也不能直接就去上值。
那岂不是显得之前的称病,像个笑话
于是。
胡家的人大肆延请名医,来为胡惟庸诊治。
这道旨意,也随后传了出去。
一些大臣闻此消息,也是急了。
他们私下聚首商议。
“胡大人万不可致仕若无他在朝,吾等于朝中便失一强援,心里没有底了。”
“正是,吾等当设法为胡大人求情。”
“胡公刚死儿子,陛下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于是,他们纷纷上疏,为胡惟庸求情。
“陛下,胡大人为朝廷殚精竭虑,此次或是哀伤过度,病势沉重,一时难以起身,还望陛下宽宥。”
朱元璋将这些求情奏疏扔在一起,冷哼一声
“一群糊涂东西,他们都是一伙的”
面上虽有怒意,朱元璋随后又冷笑起来。
次日。
天青青兮欲雨。
秋风萧瑟。
胡惟庸拖着病躯上朝。
他强撑出一副羸弱之态,躬身行礼道“陛下,老臣实是病体难支,还望陛下恕罪。”
朱元璋冷眼相看,道
“胡相国可是朕的左膀右臂,万不能倒下了。”
话是如此,但眼神冰冷得可怕。
胡惟庸唯唯诺诺地应着,心中却已恨意滔天。
朱元璋再三逼迫他,绝情绝义。
只因为,坐在那张金色的椅子上,就如此了不起吗
他不想再被朱元璋压在头上
他要成为至高无上的那个人
归府之后,胡惟庸悄然召集心腹,筹谋大事。
接下来的几天。
胡家来来往往的人少了一些。
但机密的信件,却是马不停蹄,以各种方式伪装,传向四面八方
经过十多年的苦心经营,胡惟庸的人际关系网巨大得可怕。
他如同一头大蜘蛛一般,稳坐巨网的中心,发号施令,暗中调遣
一天深夜。
李宅。
李存义急匆匆而来,热切的说了一些事。
又怂恿道“兄长,胡相已经谋划多年
他若成事,以淮西之地尽许兄长,可比现在强多了”
李善长脸上吃惊之色已经淡去,皱起眉头。
他声音沙哑而疲惫,叹了口气,劝道
“你是我的亲弟弟,我奉劝你一句,此事非同小可,李家万不能参与”
李存义却是摇头道
“我与他相交莫逆,已经认识几十年了,又有儿女姻亲,别无选择”
他的儿子,是胡惟庸的侄婿。
李善长悲哀的望着他,只是摇头。
李存义又劝道
“哥啊,胡惟庸是你引荐、提拔的,你以为你可以脱得了干系吗”
李善长闭了闭眼,气息微微有些粗重。
李存义又热切的抓住李善长的肩膀,劝说
“大哥,您可是百官之首,资历最长,德高望重者,莫过于您。
凭您智计威望,和胡相国珠联璧合,大业必成”
李善长甩开他的手,喘着气,怒道
“糊涂你这是要把全家置于险地可惜我老了,管不了你们了”
李存义瞪大眼,激动道“难道咱就这么任人宰割您甘心吗”
李善长叹气,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