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商人模样的人接话道
“可不是嘛,老丈人说女婿不听军令,女婿反而揭发丈人违法乱纪这个事可真是稀罕啊。”
酒肆里,人们也在热烈讨论。
虽然他们不敢明着非议,但偷偷的笑,总可以吧
出了这样的事,陆知白晓得朱元璋心情不会好,所以没事儿也就不往他跟前凑。
但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
过了几天,朱元璋觉得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于是特意派遣宫人宣他过去。
没有办法,陆知白只好去大殿面圣。
到了之后发现,朱标也在这里。
陆知白规规矩矩行了礼,也不多言。
朱元璋召他过来,也不掩饰,开门见山的,就叹了口气说
“最近宋国公和郑国公闹得风雨满城,你应该听说了吧”
陆知白只好回应说
“儿臣听说了。实在深为痛心。还请父皇放宽心,保重龙体,勿要动怒”
朱元璋气呼呼地说
“他们可是国公啊竟然相互揭短。,做出此等小儿行径,现在闹成这样,也不怕人笑掉大牙。咱实在气得要冒烟了”
朱标端上一杯茶,看了陆知白一眼,笑说
“父皇先消消火。幸好这般乖张顽劣的,是别人家的女婿”
朱元璋险些气笑了,端过茶喝了两口,搁到一旁,叹了口气说
“当皇帝也不容易啊。怎么处理他们着实让咱头疼。要是严惩,那些勋贵们心里肯定不痛快,觉得咱不念旧情,寒了他们的心。
可要是不严惩,这事儿没法向天下人交代,往后别人都学他们的样,那还了得”
朱元璋接着望向陆知白,道
“咱想听你说说,该如何是好”
陆知白犹豫一会儿,轻声道
“陛下,此事太过棘手,关乎诸多方面,儿臣岂敢贸然进言”
朱元璋脸色一沉,哼了一声
“你莫不是两头都不想得罪平日里你主意颇多,如今碰上这事儿,就跟咱活起稀泥来了”
陆知白一脸无奈的说
“陛下,不是儿臣不想,而是没有这个能耐。这次的摊子太大了,涉及到军队和国公。
就算想和稀泥,我没有千钧之力,也实在是和不动啊”
朱标不禁 轻笑起来。
朱元璋忍了片刻,也笑了。
陆知白沉吟片刻,开口道
“陛下,如此棘手之事,不知太子殿下可有看法”
朱标微微叹息,神色凝重
“父皇,如此大事,儿臣以为应由父皇圣裁。”
朱元璋眉头一皱
“咱现在就想听你的想法,别跟咱打马虎眼”
朱标无奈,缓缓说道
“儿臣回想起来,年少时常茂曾与儿臣一同学习,那时他就性子急躁,不太听夫子的话。
如今犯下大错,说到底,是儿臣对他教育不足啊。”
说着,朱标脸上满是愧疚。
朱元璋冷哼一声,道
“罢了,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确实朽木难雕。不然天下之人,岂不是个个能成材”
话锋一转,他神色略带感慨
“咱突然想起老二,他于鸡鸣寺修心,时至今日,也不知效果如何了”
紧接着,朱元璋长叹一口气,低声自语
“这些功臣之后,咱究竟该如何教导管束,方能使他们不走歧途”
几人正交谈间,宫人匆匆入内通传
“启禀陛下,韩宜可求见。”
韩宜可,正是此次负责彻查冯胜与常茂罪状之人。
韩宜可踏入殿中,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而后双手捧上一本奏疏,说道
“陛下,臣等夜以继日,历经数日缜密调查,已获取众多人证物证,并整理成卷宗,请陛下御览。”
朱元璋伸手接过,目光扫过几眼,眉头微微蹙起,旋即点头说道
“咱知晓了,此番,诸位辛苦了。”
言罢,轻轻摆了摆手。
韩宜可便朝朱元璋拱手作揖,随后目不斜视,稳步退下。
朱元璋将那新鲜出炉的卷宗,随手掷于桌上,说道
“这可真是让咱大开眼界你们也瞧瞧。”
于是,陆知白与朱标一同凑近查看。
朱标观后,面露震惊之色。
陆知白则满是好奇。有些事一样发生了。
冯胜犯下的罪行,可谓罄竹难书。
除了常茂所揭发的,他还私自藏匿大量缴获的良马;
派遣门人向纳哈出之妻逐一酌酒,只为谋取那些大珠异宝。
在蒙古王子去世仅仅两天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强娶其女,致使归降的军队与归附的百姓心生怨愤,军心大乱。
当濮英率领三千骑兵负责殿后时,冯胜却指挥失当,贻误战机,最终导致这三千骑兵几乎全军覆没,都督濮英战死。
而常茂所指控的打压异己一事,同样证据确凿,多位将士出面作证,确有忠良之士遭受他的迫害。
然而,常茂同样罪责难逃。
在战场上,他数次公然违抗军令,擅自行动,使得原本顺利的招降行动陷入僵局,险些功亏一篑。
战后,他纵容部下在当地烧杀抢掠,搜刮钱财不择手段,强占民女,恶行累累,当地百姓对他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