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么说,那祁月亮岂不是存了心思为他姐报仇雪恨了”
倒吸一口凉气,臧婳眼底深埋恐惧。
“这个瘟神,以后见到绕道走,我真怕一拳头把我砸烂了。”
舒杰嘲笑,“看你那点出息,他只会蛮力,在我们眼中,跟象奴差不多。”
舒尔也说,“他单枪匹马,怎么和我们比婳婳,你别跟这么容易就被吓破胆。”
臧婳心有余悸。
因为当年的事,她爸妈都骂过她,覃墨年到现在都不怎么搭理她。
明明始作俑者不是她,怎么要她来担惊受怕
她恨恨跺脚,“既然舒杰你这么牛逼,那就马上除掉这个祸患。”
舒杰撇撇唇,“臧婳,你算个什么东西。祁月亮都比你好玩。”
臧婳脸色涨红,“你”
舒尔:“你关注着点,祁月亮有异动,马上告诉我。”
舒杰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转头却让已经停手的小弟继续开工。
这种小事,他从来不自己动手,一个命令,下面的人就会处置妥帖。
祁月笙接到穆姥爷正在手术的电话,说不清是惊恐,还是不知所措的心理,稍一犹豫,就决定坐飞机回去。
她是周四晚上到的。
在停机场遇到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西装革履,人群里算是比较高挑的身高,头发抹油往后梳,面容刻着一种绝对服从的恭敬。
他礼貌微笑:“穆小姐,覃总让我来接你。”
一句话,祁月笙就明了。
这人是覃墨年的助理。
他说自己姓周,覃墨年也在医院。
祁月笙动了动手指,眉间褶皱不散,“我先打个电话。”
周旖坦然做了个手势,不慌不忙。
很有礼貌,又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完全不像覃墨年那个疯子,明明也是位高权重的总裁,行事作风却总像个强盗。
祁月笙按下心里的不安,打给穆兰芳。
穆兰芳担惊受怕了好几天,父亲做完手术,这下心才彻底放进了肚子里。
接起电话,声音有些哑,“我现在也在医院,怕是暂时回不去,要不你来拿钥匙”
穆兰芳在白孜有房子,如果不是为了陪同穆老爷子,她就会回去了。
祁月笙回来虽说是临时起意,穆兰芳却并不是毫无打算。
祁月笙没有这部分的记忆,譬如穆兰芳白孜的家在哪,她的爸爸在哪,她是随母姓吗
还有她在外这么多年,为什么穆兰芳从来不打电话过来
她与穆兰芳毫无矛盾,感情按理说要远超普通母女,可现在看来,却比不上普通母女。
祁月笙感觉世界像只巨大的天罗地网,她被织在茧里,连自己的形状都看不清楚。
“覃墨年在吗”她顿了顿,说出这个名字。
穆兰芳好似才想起来这茬,“小覃在这呆了一整天。”
祁月笙挂断电话,回去找周旖。
他等得很有耐心,带祁月笙回去。
她到的时候,覃墨年并没在。
穆兰芳正等在病房外,手术结束,穆老爷子还没苏醒。
她站在病房外同穆兰芳聊些近况。
穆兰芳原意是让祁月笙先回去休息,但想想忽然想到她还不知道穆家在哪。
又默默把钥匙塞回去。
她说,“要不先去附近找家酒店”
祁月笙满心的疑问,正欲开口,外面却突然传来阵阵吵闹声。
隔了很远,有泼妇骂街的潜力,如雷贯耳,不是一道声音。
然后她的胳膊被抓住了。
像是抓住公鸡的两只爪子,她很野蛮,“你个兔崽子,装死三年,不给生活费是吗”
“要不是我们抓到你,谁知道你现在过得比谁都潇洒”
“还有祁月亮,你把他弄哪去了”
“今天我跟你爸都来了,高低你得把钱拿出来”
她不知道女人的力气为什么这么大,怎么挣都挣不开,但听她最后把话落在钱财上,还一副她爸妈的样子。
她没来由地难过。
“干妈。”
她看着穆兰芳,后者这才回过神来。
拽住楚夏娟的手,“娟子,这是医院,你好好说。”
“好好说,这孩子就是欠揍”
一道得意的男中音从旁边挤过来,祁月笙觉得自己眼睛像被扎了下,不由自主流下泪来。
“祁鹏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穆兰芳大惊失色,脸色白得像块上吊的绫布。
“好你个兰芳,你知道笙笙回来,居然不告诉我。”
穆兰芳和楚夏娟是闺蜜,当然,那也是很小时候的事了。
多年未见,楚夏娟是人是鬼,穆兰芳早不清楚。
她想起当年被那位温先生找到时,他对自己说的那些,当初虽然不敢相信。
却也在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火种。
不然在知道祁月笙死了的消息后,他们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所以这一刻,她无比的冷静。
比楚夏娟细一半的手腕力道却惊人。
一把将她推开半米。
“她不是笙笙,笙笙死了。”
“因为长得像笙笙,所以我收她做干女儿。”
穆兰芳说完,楚夏娟立刻发飚,“去你的干女儿,没见到笙笙尸体,我是不会信的。”
祁月笙站在她身后,额头冒冷汗,祁鹏站在她旁边,一把薅住她头发,头发掀开,露出完整的一张脸,脸颊丰满,他笑得像匹等待喝血的饿狼。
“就这张脸,这世界上可能找得到第二个人吗”
“穆兰芳,当初你可是比我们更喜欢笙笙,她死了你找个替身,还一点都不伤心,这可能吗”
“不可能吗”穆兰芳反问,“比起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的夫妻,我找个替身,不可能吗”
祁鹏的手还抓着祁月笙的脖子,被她一巴掌扇到脸上。
她力气大,祁鹏蒲扇一样的大脸立刻浮起一道红印,身体歪斜,猝不及防,摔在地上。
感觉后脖颈的力道松弛,她一脚踹在祁鹏肚子上。
她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但那一瞬间,就是本能地踹过去。
祁鹏的目光变得凶狠。
楚夏娟哀嚎,要接着打她,被穆兰芳接住,反手打过去。
“我一个人打你们两个,你们能反抗吗”穆兰芳说,“滚,现在不滚,会有人来收拾你们。”
祁鹏勉强站起来,抓住祁月笙的手,“不用那么麻烦,做个亲子鉴定就行了。”
祁月笙皱眉:“我凭什么过去”
她厌恶极了这张脸,看着他就觉得难受。
别说做亲子鉴定,她看他的手抓住自己的就有想剁掉的冲动。
“祁先生当年缠着我妻子还不够,现在还要缠着轻轻老师吗”
“你是觉得喝完女儿的血不够,还要喝别人的吗”
“需不需要我提醒你,当年你答应过我什么”
祁月笙倏然抬头,看向来人的方向。
祁鹏和楚夏娟一脸愕然,下一秒就是老鼠见了猫般的恐惧。
“覃先生,我们过来,本也不是为了要钱,你误会了。”楚夏娟立即求饶。
祁鹏跟着说,“是啊,我们也是想女儿,这才这么冲动找回来。”
“她不是,现在你们知道了吗”
楚夏娟张了张嘴。
祁鹏:“知道知道,我们这就走。”
男人一瘸一拐地走了。
楚夏娟临走前抓住覃墨年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