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啊”老夫人叹息着摇头,“如今你大了,祖母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此时丫鬟如意过来奉茶,傅砚辞摆摆手,如意知趣地将茶盘放下。

    傅砚辞亲自端了茶盏递给了老夫人,“祖母喝茶。”

    老夫人看向傅砚辞,只见他视线不闪不避。

    一如既往地倔强。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接过了茶盏,“有道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夏家是我的陪房,有什么事你不能让丫鬟回了我,我来处置”

    “如今可倒好,生生作践没了一条人命”

    傅砚辞神色未变,“看来祖母也知道打狗要看主人。”

    老夫人轻咳一声,“看来,你是为着前几日的事与我置气。”

    “孙儿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老夫人气得拍了拍桌子,“不过是个丫鬟,下贱蹄子,你这般护着宝贝着,旁人要是有样学样,侯府的规矩都不要了”

    “侯府的规矩”

    傅砚辞面上仍挂着淡淡的笑,可仔细一看就能看到嘴角的嘲讽。

    “侯府里居然还有规矩。”

    一句话带着几番意思,瞬间令老夫人沉默了。

    侯府若是真注重规矩,那便应该早早将他请封世子

    之所以一直悬而未决,不过是各自有各自的谋算。

    老夫人不能做儿子的主,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夹在中间为难,只能装睁眼瞎。

    她脸色讪讪,傅砚辞却仿佛不过是随口一提,

    “若是孙儿自己人都护不住,孙儿在这府里,可得是什么猫儿狗儿都能踩一脚了。”

    老夫人瞪大了眼睛,“什么叫你自己人护不住”

    她顿时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躲闪,“你是说”

    她挥了挥手,室内的丫鬟们都知趣地离开。

    等人都散了,她气恼地掼了茶盏,“别当我老糊涂,那贱人的肚子里根本不是你的骨肉”

    自己的孙儿自己疼爱,“你与她并没圆房,她哪里来的孩子当我是个老糊涂,我还没踏入棺材板”

    傅砚辞平静道“我发妻怀的孩子,自然是孙儿的。”

    “你胡说”老夫人气得胸膛不断起伏着,“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当初我分明给你相看的是定国公家的小姐”

    “你没看上也就罢了。”

    “当初你夫子出了事,你非要娶了她回来”

    当时她乐得合不拢嘴,没过几个月就传出有喜了。

    她还以为能抱曾孙了。

    可谁曾想傅砚辞去了前线,后来又有人来报,说大公子与大奶奶并没圆房。

    没圆房,肚子却大了,不是野种是什么

    “所以祖母不问孙儿,就处置了孙儿的人”

    傅砚辞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冷。

    “我没有”

    老夫人刚想说什么。

    门外传来了惊呼声,“侯爷,您慢点”

    “都给老夫闪开,今日我非打死这个草菅人命的畜生”

    老夫人听到门外的动静,脸色顿时变了,此时赶紧握住傅砚辞的手,慌忙的四处看了看。

    “你快躲起来”

    老夫人的房间倒是大,陈设却是一眼望尽。

    雕花紫檀木榻,雕绘着祥云图案;厅里两侧对称摆放着红木坐椅;坐椅中间是小巧茶几,上面放着茶盏;地上铺着织锦地毯,绣着富贵牡丹。

    再有就是角落的青铜香炉,以及一个花鸟虫屏风。

    老夫人眼珠子转了一圈,赶紧指着屏风,“你到那躲躲去”

    傅砚辞没动,门已经被人一脚踢开。

    “孽障”

    这是第一句。

    “还不给老夫跪下”

    这是第二句。

    傅砚辞一身官服端坐着,身形笔直如松,肩背挺阔,只微蹙了眉头,眉宇间一股威严便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