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口中的靠海海螺,外祖母,双胎姊妹,大伯娘
又是从哪里来
简直浑身上下处处是破绽。
傅砚辞心底冷哼了下,转头之时,一怔。
梅久许是得到了傅砚辞的准话,放松了下来,此时枕着他的胳膊睡着了,许是应付自己累了,还打着轻鼾。
他抬手缓缓掐上了她的脖子。
她睡得恬淡,毫不设防,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漏了马脚。
寻常的丫鬟,哪里有如此凌厉的口舌,见到他战战兢兢话都说不利索。
又岂会宽慰人,与他讨价还价
她真是上上下下怎么看都不像是丫鬟,见识也并不浅薄。
他手指缓缓收紧,想到她今日说的榆树能吃,书中自是有黄金
若是榆树可以从方嬷嬷口中探听,可书中黄金,分明是他小时候说得话,他并没与旁人说过,如此巧合
罢了,再看看。
他缓缓收回了手,终归是没舍得杀她。
周围鼾声如雷,春桃躺在床上瘪得脸色通红“半夏”
接连唤了两声都无人回应。
春桃肚子里较劲儿得厉害,她再不喝水也是要吃饭。
“半”她突然想起来,傍晚半夏家里来人说她弟弟从树上摔下来了,她临时找了个人替了她一夜,明早回来。
顶替她的婆子叫什么来着
春桃只知道那婆子不太干净,解手之后手也不洗就去熬药。
“刘、刘妈妈”春桃眼看着就要憋不住了。
“刘妈妈”她尖叫一声。
回应她的是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晚上看护她们,睡得却比她们还死,简直是岂有此理
春桃其实好了许多,白日甚至能在半夏的搀扶下,走两步。
可起身仍是困难,需要人搀扶下地去解手。
她转头看了看,将一旁的枕头拿起来,砸了出去
“刘妈妈”春桃要忍不住了,“我要解手,快”
被人从梦里吵醒,那刘婆子满面不耐烦,“催什么催,来了。”
她嘴上应着,人却磨磨蹭蹭半天不起来。
不过是三步的路,她嘴上应着,人影却不见一个。
“刘”一个屁出来,春桃愣住,整个人绝望地瘫在床上。
臭味慢慢弥漫出来,刘婆子仍是不紧不慢地扣着颈侧的扣子,掀了帘子进来,嘴里还道“赶着投胎么,催催催”
她进来才察觉什么,猛地捂住鼻子,满脸嫌弃。
“半夏跟我说不过是顶半天的缺儿,而且还说你省心,好伺候。让我给你搭把手,可拉炕上洗涮可不归我管”
说完,捂着鼻子嫌弃地退了出去。
春桃此时整个人闷倒在褥子里,额间都是汗,她恨恨地看向帘子方向,捏紧了手下的被子,缓缓闭上了眼,眉间却并不平静。
仿佛有无边无际的戾气滋生。
更漏一点点过去,直至天明。
梅久一早睁眼的时候,傅砚辞正穿衣服,他转头看向梅久,“今早让大夫看一下,一会儿我将墨雨留下来,有什么事,你吩咐墨雨去办。”
梅久点头,“墨风可以么”
傅砚辞侧头看了她一眼,“可以,那我将墨风留下。”
“墨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傅砚辞问了句。
“没有。公子的人自都是妥帖的。”
她才来几日,墨雨自是她不能得罪的,只是墨雨那个日天日地的性子,那张嘴,自己倒是能忍,怕他说话令春桃难受。
傅砚辞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就走了。
梅久又睡了一会儿,心里有事等天大亮就起来了。
梅瑾带来了大夫给她切脉,人一进来,梅久眼睛一亮“是您”